第15节(1 / 2)
接下来的路程,邵寒一直有些魂不守舍,因此车子开得很慢,章秀青出于安全考虑,倒是宁愿他慢一点,因此并不催促。
十多分钟后,车子开进一条胡同,在一个有些年代的院门前停下,邵寒将车子熄火,从口袋里掏出钥匙,递给章秀青,示意她下去开门。
不是说带她来吃饭吗?章秀青抬起头东张西望地看了半天,怎么看也看不出这是一个饭店,反而像是民居,不免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邵寒摘下头盔,露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这里是我家,快点开门,我们进去!”
☆、第32章 高山仰止
章秀青不由得一愣,看了一眼邵寒,再转过头看了看小院,这才用钥匙开门。
这一带都是独门独院的房子,看上去都有些年头了,面积不怎么大,外墙剥落严重,站在胡同里,有种回到旧时光的感觉。放眼望去,可看到好几户人家的墙上爬满了爬山虎,给这条灰暗的胡同增添了数道绿色的风景线。
周围很安静,很符合邵寒那喜静的性子。推开院门,首先入目的是三间灰瓦白墙的小屋,一间灶屋,一间客堂,还有一间是卧室,一眼望去,冷冷清清。其次是院子东南角上的葡萄架,此时正值夏季,葡萄树长得郁郁葱葱,枝叶繁茂,上面挂满了累累青果。
在葡萄架下,有一口水井,井上盖着石板,防止树叶、灰尘等掉下去。旁边靠墙的地方,有一张长方形台子,大约有一米多高,用水泥彻成,表面还铺了一层白色瓷砖。有了这张台子,洗衣服、洗碗就不必再蹲在地上,夏夜还可以坐在上面乘凉。
地面铺着青石板,院子的西边,杵立着一只用三根竹竿搭成的晾衣架,上面挂着邵寒的衣服,有外穿的,也有贴身穿的。
章秀青扫了一眼又将目光放回到葡萄架上,她快步走了过去,仰起头观看起来。
邵寒停好摩托车,看到晾衣架,脸刷的一下涨得通红,连忙将那些衣服都收起来,胡乱扔到床上。等到他走出卧室,脸上的红晕还未褪下。
章秀青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邵寒,心里挺纳闷的,不明白只是看了一眼内/裤,又不是看到他的裸/体,有什么好脸红的。也不知道他跟大学里的女朋友独处时是怎么一个光景?不会连小手都没拉过吧?
邵寒仔细地打量着章秀青的脸色,看见她脸色如常,心里也挺纳闷的,她怎么就不脸红呢?难道是过去看多了、习惯了?一想到这种可能,邵寒一张脸顿时就黑了下来,再一次后悔先前出手太轻了。
在医院里排队挂号的沈安林无端端打了个寒颤,皱紧眉头,心里纳闷得不行。打他的那个男人明显是个城里人,身手怎么会那么好?打得他毫无招架能力。章秀青衣着寒酸,一看就是乡下姑娘,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沈安林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如是马滔在此,说不定会告诉他:邵寒刚满三岁就被父母当成累赘,丢给了奶奶抚养,附近的顽童都以欺负他取乐。他奶奶岁数大了,很多地方都照顾不到,他的阿叔婶妈明知道他被人欺负,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没看见。
刚开始的时候,邵寒年龄小,不懂得还手,经常被人打得鼻青脸肿;随着年龄渐长、个子窜高,他开始反抗,这段时间,也是他挨打最厉害的时候,最严重的一次,腹部还被人捅了一刀。
从小顽劣的马滔,原本也把欺负邵寒当作人生乐趣,可是这一次,他却觉得那些人做得太过份了,他将邵寒送去了医院,两人握手言和,从此成了最要好的朋友。
从小到大,邵寒打过的架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的拳脚功夫,全都是在实战中练出来的。而沈安林从小在父母的呵护下长大,他怎么可能打得过没有父母照顾的邵寒?
一向看重脸面的沈安林这一回面子、里子全部丢光,他倒是想去派出所报案,奈何自己理亏在先。这件事说起来是他不顾章秀青的反抗,抓住她的胳膊不放,章秀青喊了“救命”之后,邵寒才出手打他的。
也就是说,假如他告邵寒故意伤害,章秀青有可能会告他当街耍流氓。这年头,流氓罪可是大罪,碰到严打,偷看一下女厕所都能判个死缓,他在大街上强行拉扯章秀青,好多人都可以作证,他就是想抵赖都抵赖不掉。要是章秀青跟他较真,他绝对会被抓进去吃牢饭,这辈子算是完了。
沈安林思来想去,想来思去,只得吃下这个眼前亏,心里面却是将邵寒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林淑云有心想帮忙,奈何沈安林这会心情不好,谁都不想理。林淑云被当众甩了几次脸,在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中,难堪得差点哭出来。即便如此,她也没想过扔下沈安林,独自一人转身离开。
这一世,林淑云依旧跟前世一样,义无反顾地一头栽进了爱情的漩涡中,章秀青却是及时抽出了身,此刻她正在邵寒家的灶屋里,手里拿着把折叠纸扇,看邵寒切蕃茄。由于临时起意,冰箱里除了蕃茄、鸡蛋、面条之外,什么都没有。天气太热,时间也不早,邵寒征得章秀青同意,中午就吃这些。
大约是独身一人的缘故,邵寒买的是单眼煤气灶,他打开总阀,再拧开开关,着火后,往锅里倒油,待到油烧滚,他将调好的鸡蛋倒入锅里,翻炒到蛋液定型后装盘待用。接着倒入蕃茄,并加入食盐,将火候调成中火,炒至变软出汁,便将先前炒好的鸡蛋倒进去,翻炒了几下后撒上香葱,就用锅铲盛了出来。
如果是别人,章秀青说不定会问一句:“你是不是经常炒菜啊?这么熟练……”可她清清楚楚地知道邵寒的身世,再说这些话,未免伤人自尊。章秀青想了想,干脆闭了嘴,站在旁边扇扇子。
一人扇来两人凉!若是时光停留在此刻,那该多好!如果章秀青能够永远陪在自己身边,就更好了!邵寒眨了眨眼睛,将锅涮干净后,开始烧开水煮面条。
眼看面条快要出锅,章秀青去碗橱里拿碗,洗干净后放到灶台上。
邵寒生怕汤水溅出来烫着章秀青,示意她将蕃茄炒蛋搬到客堂里去,等到她走出灶屋,这才将面条捞到碗里面。
章秀青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吃到男孩子做的菜。前世她嫁给沈安林,一日三餐全部是她一个人做,沈安林从来不帮她搭把手,沈母还经常挑剔她的手艺,不是这个菜盐放多了,便是那个菜油放少了。离婚后,她去外地打工,最后在c城落脚,在那里,她认识了生命中第二个重要的男人——谢明非,这也是个五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只不过他对她真的很好,甚至还为了救她牺牲了自己的生命……
因为操劳过度,章秀青前世患上了轻微的心脏病,医生说好好将养的话,再活个几十年不成问题,只可惜谢明非死了,在临死前,他将自己唯一的弟弟谢成非托付给章秀青照顾,可她并没有照顾好。谢成非被人绑架,绑匪开口要二十万现金,还警告她说,要是敢报警,他们就撕票。二十万是章秀青全部的积蓄,她将钱全部取出来,交到绑匪指定的地方,没敢报警,结果谢成非还是被撕票了。
这个打击彻底地击垮了章秀青求生的意志,她不再去医院治疗,放任病情恶化,终于在49岁那一年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有幸重生之后,章秀青有两大愿望,第一便是发家致富,让全家人都过上好日子;第二便是找到谢明非,再续前缘……
“章秀青……”邵寒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一脸担心地问道:“你怎么啦?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章秀青回过神来,歉意地一笑:“我没事,就是想起了一段往事,不好意思……”
邵寒猜测那必定是一段不愉快的往事,章秀青不想说,他也不好问,便“喔”了一声,说道:“快吃吧,面条快要糊掉了!”说完将端起那盘蕃茄炒蛋,拨了一小部分在自己碗里,剩下的一大半全都倒进章秀青的碗里。
章秀青用筷子夹起尝了一口,赞道:“手艺不错!”心里却在猜测,邵寒的手艺这么好,会不会是给女朋友下厨练出来的?只是很可惜,那是一个嫌贫爱富的女孩。
章秀青没想过要提醒邵寒,第一,她从未去过上海,怎么会认识邵寒的女朋友?第二,要到大学毕业之后,他的女朋友才会投入富家公子的怀抱,现在说对方嫌贫爱富,为时尚早;第三,当面说人家女朋友的坏话,哪个男朋友会高兴?
笑意立刻在邵寒的眼里弥漫开来,他抬起头来,看了看对面吃得飞快、动作却很优雅的章秀青,问道:“比起你来怎么样?”
章秀青停下筷子,很认真地思考了几秒钟,说道:“你要听真话还是听假话?”
邵寒回答:“我都想听。”
章秀青用筷子夹起几根面条,慢条斯理地说道:“真话便是比起我来还差些火候,假话便是这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面条!”
邵寒不由得笑出声来,眉眼之间尽是温柔之色,声音低低沉沉,充满了蛊惑的味道。他将“章秀青”三个字叫得悠悠扬扬、缠绵悱恻,仿佛叫过几辈子:“……我发现我喜欢听假话,怎么办?”
章秀青听得心一颤,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妖孽”,说了一句歇后语:“俩冰棍当筷子——凉拌!”
邵寒再次笑出声来,等到章秀青吃好面条,他打开冰箱,拿了一支赤豆棒冰给章秀青,自己捧了碗筷,到井上清洗去了。由始至终,关于初遇那天,邵寒被人绑在树上的事情,她没问,他也没提。
休息一会后,邵寒开摩托车,送章秀青去江南水乡。这一次途中倒是没有再遇到行人横穿马路,但是,邵寒选择了一条坑坑洼洼的水泥路,再次体验了一把被电流击中的感觉。
所以说学霸就是学霸,泡妹妹绝杀秘技——急刹车,一学就会了,而且他还是个行动派,一学会就用上了。当然,为了不被章秀青发现他的意图,他只体验了一次,便在路口转弯,驶上一条平坦的马路。
摩托车开到江南水乡,章林根早就站在店门口翘首以待了,看到章秀青从车子后座上下来,不由得起了疑心,可是当着邵寒的面,他又不好多问,只能问些别的:“你怎么到现在才过来?中饭吃了吗?……你的胳臂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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