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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巍峨的城墙上望去,万重千山隔断了视线,视野之下却无一处纯白无瑕,萱城转眼望向苻坚,这就是你说的梨花?

你别急嘛?梨花不开在这里。

三月底了,丕儿到达襄阳也有一段时日了,他怎么了,以往可不见他这么迟缓的。苻坚盯着萱城的眸子说,你说,丕儿他败了吗?

不会。萱城斩钉截铁,长乐公从不败的,你把征南大将军这个名号都给了他,他不会败的。

萱城的话中冷冷淡淡的,可苻坚却听出了深意。

皇弟是在吃醋?

萱城摇头,哪里来的醋。

这征南大将军本是你的名号,以往南面作战,都是派你去的,此次朕却给了丕儿,丕儿大了,他该为我们做事了,凡事不必我们亲自去做了,这不好吗?除非朕与你同行,否则,你离开朕独行,朕都会想你,每次离开,每次相见,朕把所有要说的话都忘记了,那么多要说的话,朕都没说出口。

萱城径自沉吟,他长吸了一口气,抬眼望着天空,灰蒙蒙的烟尘飘然而下,夹杂着漫天白雾的绒毛,待那些绒毛尽数落在身上、脸颊上,苻坚一把抱住了他,肌肤抵在一起的时候,温热一片。

梨花在老君山,我们去看看他吧。苻坚在他的脖颈间低声。

好。

洛阳三月梨花飞,秦地行人春忆归。扬鞭走马城南陌,朝逢驿使秦川客。驿使前日发章台,传道长安春早来。棠梨宫中燕初至,葡萄馆里花正开。念此使人归更早,三月便达长安道。长安道上春可怜,摇风荡日曲江边。万户楼台临渭水,五陵花柳满秦川。秦川寒食盛繁华,游子春来不见家。斗鸡下杜尘初合,走马章台日半斜。章台帝城称贵里,青楼日晚歌钟起。贵里豪家白马骄,五陵年少不相饶。双双挟弹来金市,两两鸣鞭上渭桥。渭城桥头酒新熟,金鞍白马谁家宿。可怜锦瑟筝琵琶,玉壶清酒就倡家。小妇春来不解羞,娇歌一曲杨柳花

这是皇弟新作?

不是,这是一位后世诗人所作,那些人,都是真正的才子。萱城道。

皇弟是忘了吗?苻朗也是我秦一大才子。

皇兄,他毕竟是苻洛之子,你最好别用他,我们与他之间毕竟有杀父之仇。

苻坚浅笑,皇弟什么忧事都替朕算到了?朕看,回去之后,便把皇太弟之位给你吧。

萱城倏尔大惊,你说什么?一双冷眸逼的苻坚连退几步。

是朕失言了。

其实,朕想要的并不是皇太弟,而是

别说。萱城捂住他的嘴。

苻坚,什么都别说。

一字之差,却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天下的荒唐事能有几多,尽管天下人议论尽了苻坚的趣闻轶事,可萱城就是不想他背负上许多的笑柄,为何这么一个如春风般的人要让那些百姓去做午后闲谈呢?

第二百二十九章 拾遗记

再次攀登老君山,三千六百个台阶,阶阶如峭璧,崇山峻岭之中,野花百草,风姿百态,妙不可言。

二人攀登至半山腰,萱城一口气瘫在地上,身体如散了架一样,虚弱的揪着石阶边缝里的一撮紫色小花,这花唤做紫罗兰,茎直立,多分枝,基部稍木质化,叶片长圆形至倒披针形或匙形,清热解毒,美白祛斑,滋润皮肤,甘甜润喉,不失为一味草药。

什么?苻坚茫然。

你问过的,上次在这里的时候?萱城低声说。

苻坚即刻拍了自己一巴掌,我这脑子,皇弟你记得?

萱城扔了手中那株紫罗兰花枝,并不与他回忆往事。

苻坚却一把拉起他的手,继而还不等萱城反应过来,便一把将人抱在怀中。

哎,你。

皇弟,我背你上去吧。

苻坚,你。萱城挣扎着要从他箍住的手中逃脱,却无奈他手劲太大,最后还是被人一把扛上了背。

过于坚实的背,肌肤紧紧贴在一起,过了一会儿,萱城伸过手臂,环在了苻坚的颈间,他似乎听到了一声若有若无的笑声,那笑中似乎有蜜一般的甜腻。

王嘉并不奇怪他们会前来,石洞里别有一番天地,花鸟虫草,名物古籍,还有那正在书写的一折一折任意洒落的拾遗记。

你不是早就编纂完了吗?怎么这般混乱?苻坚看到地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由的皱眉。

王嘉并没有睁正眼看他,他一手托着下巴,微微闭着眼睛,似乎在思考什么似的。

萱城拾起地上一片密密麻麻写满字眼的纸张,这就是拾遗记?

正是,看看吧,你会喜欢的。苻坚说这话的时候,露出诡异一笑。

萱城便捏着那些碎片,仔细的瞧了起来。

尧登位三十年,有巨槎浮于西海,槎上有光,夜明昼灭,海人望其光,乍大乍小,若星月之出入矣。槎常浮绕四海,十二年一周天,周而复始,名日贯月槎,亦谓挂星槎。羽人栖息其上,群仙含露以漱,日月之光则如暝矣。虞夏之季,不复记其出没,游海之人,犹传其神伟也。等到默默念了出来,萱城才明白苻坚方才那句话的深意。

他惊诧的眼睛望向王嘉,这是什么?贯月槎,王嘉,你这记载可否属实?

王嘉这才微微睁开眼,一瞬间就对上萱城投射出来的深眸,你们来了啊,怎么来的?是不是他骗你说我这里有梨花?你又被他骗了。

萱城脸色一暗,并不大理他这句怪诞的话,尧帝时代,真的有会发光的飞碟落在西海上了吗?我怎么觉得你这记载有些超前,又有些荒诞不经呢?

你不信?

王嘉从石凳上站起来,走到萱城跟前,接过他手里的那一张纸,这是真的,你应该见过的吧?

萱城只盯着他摇头,我从未见过。

难道几千年后,不应该出现一次吗?

萱城愈发觉得他神经质。

意欲扔了手中其他的记载,苻坚却一把接住,别扔,别扔,看看嘛。

鬼影剑?

颛顼,皇帝之孙,其任部落联盟长之时,怀有一件兵刃,鬼影剑,四面八方莫不敢从,鬼影剑可腾空升起,惩罚四方不服之众。苻坚颦眉,这倒是一件神器。

什么神器,一派胡言。萱城扯过他手中的记载,扫视了一眼,嗤笑,若这世上真有鬼影剑,那颛顼为何不能长活千年。

这不是写了吗?鬼影剑在不使用的时候,便会被封印在一方木匣中,经常发出虎啸龙吟之声。

照你这么说,是那个时代太和平了吗?鬼影剑不被常常使用,所以是生锈了吗?荒唐。

王嘉也不气恼,嘴角一直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阳平公该知道,几千年后,这种武器是否存在。

萱城登时僵住。

导弹?如果真如王嘉所记载的那般,鬼影剑就是上古时代的导弹。

他不敢看王嘉。

他知晓的太多了。

四千年前,一千多年以后,似乎没有他想不到的。

始皇帝一统六国之后,周边小国皆来朝,这其中就有宛渠国的使节,宛渠国的使节不同于凡人,他们身高十丈,穿着鸟兽羽毛织成的衣服,而他们乘坐的海螺形状的论波舟,可任意在水底航行而不必担忧船底进水,始皇帝与宛渠国使者谈话时,使者对宇宙行程的全过程了如指掌,就好似自己经历过一样。王嘉自己讲了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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