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她不太想殉葬 第10节(1 / 2)
她白日听到太医说十九殿下伤口正在愈合,只是会有些发烧,于是夜间干完手中的活计就顺便过来瞧瞧。她担心齐坞生半夜烧起来没人照看。
这个孩子的存在是她整个计划的关键,不能有任何闪失。
有一个冥冥之中的声音告诉她,这个孩子背后隐藏的巨大的秘密能给她带来远超想象的益处,甚至比太子能带给她的还要多。
到了齐坞生的寝殿,里面的灯却还亮着。
美人下意识蹙眉,此刻已是深夜,这孩子不睡觉在干什么?
齐坞生确实是烧了起来,他不舒服也无法入睡,于是悄悄起来看书练字。可是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是秋娘娘?他有些慌张地熄灭了灯,又迅速躲进了被子里。
鬼使神差地,他不想让娘娘知道他在偷偷用功。
可是这些一连串的动作做下来,他心中暗自后悔,秋娘娘想必早就看到了这屋内的灯火。他如此岂不是掩耳盗铃、做贼心虚?
她推门进来后看到了装睡的齐坞生,美人轻轻勾起嘴角。她不知道这孩子到底在想什么,她也不在意,伸手探了下他额头的温度。
有些烫手。
齐坞生紧张地躺在那里,他不敢去想秋娘娘如何看待他装睡的事。但是显然事情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装下去。
——秋娘娘停在了床边,秋娘娘在看着我吗?他想着。
突然,一只有些温凉柔软的手搭在了他的额头。
当手的主人将手收回,并有轻柔的脚步声离开后,一种怅然若失爬上了齐坞生的心头。他把这种感觉归到不舍秋娘娘对他的关注上,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他告诉自己是因为从未有人对他这样好过,所以他才会这么依赖秋娘娘。唯一能够报答娘娘的方式是要早点成为她能够骄傲的孩子,然后帮她完成那些现在他还看不懂的心愿。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那是对娘娘的不敬。
他不断、不断告诉自己。
可就在他闭着眼睛马上要进入梦境的时候,脚步声去而又返。
——一块有些温热的手帕被小心地搭在了他的额头。
他是不是烧的更厉害了?那温度从额头蔓延开来,将他的心脏、肺腑都灼的滚热。
今夜有人无眠。
第16章
却说秋翰这边,他虽然走了一招险棋,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顶着压力带老裁缝师徒来到秋大人经营的裁缝铺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秋仪的审美好,总有千奇百怪的巧思让一件普通的布料展现出特别的形制。她有的时候是靠着自己绣出来的纹样先妆点,有时候是直接从织布做起。随着太子殿下的名头打出去后,每日的订单像流水一样来,她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独自完成的。
老裁缝久经此道,一看到秋仪做的纸样就知道她想要什么样的效果,偶尔还会根据他曾经的经验进行一些微小的改动,使得最后的成品真正做到了锦上添花;赵喜为人忠厚老实,干活也勤恳,在裁缝这个行当里也算是有天赋的小师傅。如此一来,师徒二人配合着竟是将整个店铺彻底撑了起来。
原本秋大人觉得只凭着秋仪一个人不可能维持裁缝铺的正常经营,因为她的速度只能支撑一些私人的、精细的定制。但是随着赵喜师徒的加入,整个店铺从订单到制作到交付都有专人在看管,自然事半功倍。
第一批制作的成衣已经有了不菲的收益,赵喜却并没有直接像约定那样拿走自己应该分得的部分,他向秋翰提出再招些人来。
宗人府是一等一繁忙的地方,秋翰处理了一天的公文实在焦头烂额,听到赵喜的提议微微皱眉:“若是再招人手,恐怕很难保证你们的安全。”
干了这么多天,赵喜也大概清楚了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买卖,表面上是给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夫人小姐们做些衣裳,实际上明里暗里收集了不少朝堂中的秘闻。
他虽然从未读过书,但是在这街头巷尾也知道了不少人情世故的门道。秋大人和小秋大人在做一些大事,需要用裁缝铺来做明面上的遮掩。
他有些羞涩地摸了摸头:“倒不是让人到店里来,咱们东街有很多孩子的娘都是刺绣缝纫的好手,我寻思着能否让她们带回去帮些忙。她们也能贴补些家用,咱的单子做的也能快些。”
赵喜说完有些紧张,这完全是他的私心。他在东街师傅的店做学徒的时候,师娘和那些婶子送了不少的吃食,他承了这份情,就想利用眼下的机会报恩。
只是他担心这个建议会让秋翰过于为难。
秋翰陷入沉默。他想起父亲一心考取功名时家中大小适宜都由母亲操持,他对于儿时最深刻的印象就是母亲在窗边借着光一针一线地给他和秋仪提前缝了好几年的衣裳。
——她自知命不长久,就把自己的爱融在了针线里,一针一针密密地织出两个孩子的避风港。
其实秋翰知道在东街有许多人家的女主人不方便抛头露面,她们那些精妙的手艺只能做些小物件拖丈夫在庙会上卖。
赵喜提议让她们拿回家去做的主意正好符合裁缝铺需要低调行事的作风。秋翰最终叹了口气:“你去办吧,能帮上她们也好。”
赵喜激动的脖子都有些红,他连忙点头道谢:“她们能有些挣钱的法子不容易,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此事没有和秋仪商量,秋翰心中有些不安,但还是点头:“但愿如此。”
“你这丫头,哪里来的好运气?”
王月琴的祖母和母亲带着几个贴身的丫鬟到她房里,有些惊喜又有些庆幸地拉着她的手。太子殿下是京中贵女们挤破了脑袋也要近身的人,最近太子府不知怎的有了喜欢的裁缝铺,一时间那家铺子的订单直接排到了下一年的春天。
他们王家一向不屑于探听这些捕风捉影的消息,真正确认知道的时候已经全然晚了,早就有姑娘花了重金请裁缝给她定制中秋游园夜的衣裳。
就在后悔之际,小姐房中的丫鬟云儿竟突然来禀报,原来王月琴一个月前就自己去那做了身衣裳。
老夫人认真地围着那放衣服的架子走了一圈,口中不断说出对裙子细节的溢美之词。很难想象她不久前还说这裙子的版型怪异,难登大雅之堂。
王月琴的母亲知道女儿的性子,态度转变的没有非常夸张。她收敛着喜悦夸赞女儿是有眼光有福气的人,这样一条裙子一定能让太傅家在中秋游园夜上脱颖而出。
送走了身子疲惫的老夫人,王月琴心中越想越不是滋味,眼眶一红竟是险些落下泪来。
“呀,乖女,这是怎么了?”太傅夫人从小生养在南方,是江南的大族。嫁到京城后这么多年也没有改变她家乡的口音。此刻她用吴侬软语轻生唤着乖女,显得格外温柔端庄。
听到母亲的询问,王月琴竟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别过身坐在床边低声哭泣。
王夫人叹了口气,这是她十月怀胎掉下来的一块肉,怎么能不知道她在愤怒什么、委屈什么?可是自古以来联姻的女子只是那些玩弄权术的男子之间用来表示亲近的工具,只能道幸得王月琴生在太傅家,日后出嫁不会遭受什么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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