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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胜舔舔唇,烟瘾犯了,想抽根烟。

邢澈后来因伤口感染,次日高烧到三十九度,但他还是强撑着完成了最后一天的行驶。

原因是醒来后居然发现是鹿胜主驾,他劈头盖面骂了蒋海一顿,也导致鹿胜不欢而散。

之后两人一直没说话,邢澈主驾后736的航行速度明显加快,提前半日进入联盟管辖区域。

当他们靠近赞城联盟军总部时,鹿胜对着窗外熟悉的场景恍惚出神,他走时没想过回来,现在这样稀里糊涂回来了,还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两年前走得有点潇洒大劲儿了,没给自己留好后路,尤其是对他那位首长爹。

咚咚咚屋门被敲响,蒋海的声音出现在门外,鹿哥,邢上校让我告诉你一声,鹿首长在指挥中心等你呢,到了之后你先去见首长吧。

怕什么来什么,鹿胜嘬了下后槽牙,拖腔拉调回了句,知道了。

还有,蒋海没立刻走,语调明显轻快几分,邢上校让我把他的ID卡给你,说等会你可以先回他那休息。

鹿胜咬住唇,眉梢微扬,邢澈的ID卡?他什么意思?

第8章 、住口

鹿胜坐在床边纠结了好半天,他俩毕竟已经离婚,再回邢澈那住显然不合适,而且不明不白的,还有很多事没搞清状况。

但那可是邢澈的ID卡呀,拥有联盟最高权限,只要拿着拿着那张卡,五星以下涉密机构随便进出!

鹿胜瞬间动摇了,什么面子不面子?卡先拿到手再说!

他立刻跑过去打开门,蒋海靠在门框边,略有些胖的脸蛋上笑出两个酒窝,鹿哥,我觉得邢上校估计是后悔和你离婚了,所以主动奉上ID卡。

他递过一张带着黑色芯片的卡,卡面赫然刻着邢澈的名字和ID号,鹿哥,我怎么觉得上校对你比之前用心好多?

蒋海斜眼看着他,抿起嘴笑得似有所查,哥你是不是换了路数?我觉得上校挺吃这套的。

鹿胜一把将卡抢过来,顺势在他脑门上敲了下,你哪那么多问题?

这不好奇吗?蒋海挤进屋子,反手关上门,鹿哥,我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你可千万别放弃。邢上校虽然脾气差了点,但他人真的很好!

鹿胜转身坐下,一只胳膊懒散地搭在椅背上,听你这口气可不像我的后盾。

怎么能呢?他立刻笑盈盈凑到身边,我知道邢上校脾气臭,也就鹿哥你不嫌弃他,而且吧,他眼光高,还就只能瞧上你。

蒋海打小就认识邢家,邢澈是怎么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有多难,多苦,他比谁都清楚。

鹿胜只笑着看他,等他连珠炮似的把所有好话都说尽,才慢悠悠应了声,行,我努力吧。

蒋海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房间,跟自己寻上个心爱的姑娘一样。

只是这位口头应承的当事人并没听进那些话,重甲落地后,他找个空隙自己先溜了。

鹿胜还没想好怎么面对鹿辛远,主要是追查那间生化研究所还没结果,他怀里揣着几张偷过来的单子,想着先去地下黑市探探消息,再拿着真凭实据甩到鹿辛远面前去。

可还没走出联盟军机甲停放库,他就被早已等在甬道上的士兵堵住去路。

鹿胜穿着套不大合身的军装,衣领散着,露出截白皙的锁骨,看到几个士兵时,头微微上扬,十足一副厌世样。

鹿中校您好,鹿首长在指挥中心等您,麻烦随我们走一趟。

五个人荷枪实弹将鹿胜围在中央,那架势,感觉他才是从外面被抓回来的海盗。

别无退路,鹿胜只能顺从,行,带路吧。他扬扬手,露出略显纤细的腕子,用铐上不?

士兵忙将枪头下压,不敢,鹿中校请跟我们来。

一队人刚往前走,便碰到邢澈带着四十几个海盗走下重甲,那么多人,也不过只有三名士兵押解。

邢澈此时还发着烧,看到眼前景象先愣了下,发现中间那个是鹿胜才走上前。

邢上校。士兵们立刻将手里的枪收好,整齐划一敬了个礼。

嗯,怎么回事?他没看鹿胜,而是扫了眼几名士兵。

嗯那个士兵们支支吾

你不是知道吗?鹿胜直接自己开口,鹿首长叫他儿子去谈谈心。他左右瞄了眼,看这架势,别人还以为你又抓了哪个江洋大盗呢。

邢澈面上有些难看,点了其中三个人让他们去押送海盗,剩下的留给鹿胜。

两年没在赞城出现,突然露面身边有那么多士兵,难免会让人多加猜测。

邢澈这么做出于哪方面考虑鹿胜不清楚,反正他觉得无所谓,很多事情在两年前对他来说就已经无所谓了。

鹿胜被两名士兵一前一后带到军区总部的指挥中心,屋门半开着,鹿辛远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似乎在和什么人通话,但远远看到鹿胜身影时,便把通话挂断了,起身向门口走。

人类自从离开地球后,科技和医疗水平迅猛发展,自然寿命可达四百岁,但因为战争频繁,宇宙生存环境恶劣,平均寿命只能维持在二百八十岁左右。

鹿辛远今年一百五十二岁,面上瞧着还是笔挺的中年模样,半点不显老态。

其实这父子俩眉眼间还是有几分相似的,只是气质相差太多,根本看不出是一家人。

鹿胜走进去,背后沉重的木门被轻轻关上,鹿辛远一身枪色西装,驳头链呈现出极其优雅的弧度延伸到胸前手巾袋里,此时他正眉头紧锁盯着自己衣冠不整的儿子。

两人僵持了大约半分钟,鹿辛远终于收回灼人的视线,这两年你跑哪去了?

同样的问题邢澈也问过,但鹿胜面对鹿辛远时真没半点心思和他兜圈子,查我身世去了。

什么?鹿辛远眉头皱得更紧,显然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就是鹿胜缓缓抬起头,平静说道:就是查我怎么来的,从哪来的,到底有没有个妈。

他这句话说得没半点情绪,琥珀色瞳仁在鹿辛远脸上轻扫而过,看到对方的意外,竟露出丝微笑。

你又从哪听说些有的没的?鹿辛远凭着多年的好涵养强将怒火压制下去,那年突然冲进我办公说要和邢澈离婚,现在一走两年,回来又说这种话。

鹿胜低头笑了声,怎么?你觉得我疯了?

鹿辛远和鹿胜对面而立,青年比他高出半个头,现在的鹿胜再不是曾经那个孩子,也再不能简单把他关进屋子里。

鹿辛远好不容易稳住几欲沸腾的怒火,你平时胡闹我不说什么,邢澈的事我知道对你影响很大,但你也不能一直胡闹下去。

其实我有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在胡闹,可明明错的人不是我,为什么你们都认为是我在胡闹?他伸手在衬衫口袋里翻找半天,最后掏出张折到很小的纸。

鹿胜低下头,小心翼翼将那张纸展开,上面写的是基因筛查诊断报告,被诊断人一栏写着鹿辛远,时间稍有些久远,居然是四十三年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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