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节(2 / 2)
靖丰帝急急的解释,他不能受了那萧文慧的牵连,他没有忘记那个女人那日让人给自己吃下的东西,这几日,他明显感受到身体的不适,心中的恐惧也是更浓,他想快点儿离开这里,去找萧文慧要解药。
“迁怒?”安九脸上的讽刺更浓,看着地上坐着的靖丰帝,一字一句的开口,“皇上当年可曾迁怒过别人?”
靖丰帝微怔,不解安九为何会突然问出这么一句,正了正色,忙道,“朕从未迁怒。”
“呵,是吗?从未迁怒,好一个从未迁怒!”安九倏然拔高了语调,那凌厉的语气,让靖丰帝心中一颤,安九的脸色也是越发的难看,直直的看着靖丰帝,“那我提醒你,当年齐王谋乱,萧氏一族因为帮齐王,一家满门抄斩,据萧文慧所说,当时身为太子妃的她,丝毫不知情,可皇上却还是没有算留她,你说,这是不是迁怒?”
靖丰帝皱眉,更是摸不透眼前这个安九,“你帮萧文慧那贱人讨公道吗?”
“她?”安九嗤之以鼻,那个女人,没有资格让她帮她讨公道,况且她安九也没有那个闲心思去管萧文慧的死活,想到北策,安九眉心皱得更紧了些,“她的死活和我无关,但北策却和我有关!”
这一句话,靖丰帝却是明白了什么,脸色微变,安九的声音,继续徐徐传来,“当年,你想毒杀萧文慧,可萧文慧没事,倒是牵连了她肚中的孩子,你说,那无辜的孩子,是不是受到了你的迁怒?”
“我……”靖丰帝神色微闪,心中隐隐浮出一丝不安,“当年朕也不知道,是萧文慧……”
“萧文慧?那个女人心思毒辣,你也不遑多让,你现在休要在这里推卸责任,我来只是想从你这里得到一点东西。”安九别开眼,似乎看着靖丰帝的样子,都压制不住想上前将他狠狠打一顿的冲动。
可仅仅是打一顿,又如何弥补得了北策这二十多年所受的折磨?
靖丰帝听安九想要东西,眼底立即生出一丝希望,“你要什么,只要朕有的,朕绝对会给你。”只求这安九能够放了他,至于以后……靖丰帝本想,若是自己再度掌权,那首先要整治的,就是安九和北策这对夫妻,可现在的情形,他还有希望吗?
“我要解药!”安九开口,视线重新回到靖丰帝呆愣的脸上,似还没有明白安九的意思,安九胸中怒火高涨,大步上前,揪起靖丰帝胸口的衣襟,厉声喝道,“当初,你想毒杀萧文慧和她肚中的孩子,却没想到,那毒药独独对孕妇没用,所有的毒都转移到了胎儿的身上,北策自娘胎起,就被下了毒,你可知道,这二十多年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想到北策每次经历痛苦时的模样,安九心中就禁不住隐隐抽痛,看着靖丰帝这张脸,竟是按耐不住,一脚踢上去,正中靖丰帝的胸口。
靖丰帝吃痛,面对这样的安九,他有些慌了,“朕不知道……和朕无关……”
安九不齿靖丰帝的窝囊,“解药,我要解药,我要你交出解药,不然……”
安九紧咬着牙,对她来说,从他这里得到解药,是靖丰帝唯一的价值。
靖丰帝愣了愣,“可……那本来就没有解药!”
话落,又感觉到一脚狠狠的踢在他的身上,靖丰帝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安九看在眼里,怒火烧红了眼,犹如一个嗜血恶魔,“没有解药?你竟告诉我没有解药……”
安九口中喃喃,不可能,不可能没有解药,若没有解药,那北策的痛苦……岂不是要持续一辈子,不,她不愿看着北策如此痛苦,一次也不愿再看到!
“皇上,我提醒你,你可要好好想想,到底有没有解药。”安九放缓了语气,可那声音在靖丰帝听来,更是骇人得很。
靖丰帝早已经被安九这番模样吓到了,“如果有解药,我也想给你,只要你能放了我,可……”
安九深吸了一口气,不愿再去听靖丰帝说什么,松开了的靖丰帝的手,安九环视了这承辉殿一周,谁也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靖丰帝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的不安越发浓烈,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安九的声音才缓缓响起,“皇上,我记得,那日萧皇后给你吃了些什么,你就不怕死吗?”
经安九提起这一茬,靖丰帝身形一怔,“安九,求你放了朕,要不然,你去找萧文慧那贱人将解药给朕,朕只要活下来,就一定会帮你想办法,你不就是要解药吗?朕让人翻遍古籍去查,定会找出解药的。”
安九回身,淡淡的瞥了靖丰帝一眼,“我安九,又怎会指使得了萧皇后做什么?皇上,你高看安九了,不过……”安九敛眉,顿了顿,那嘴角隐隐泛起的笑意,却是多了几分邪恶,“看在皇上曾经那般对待安九和北策的份儿上,安九倒也能帮你一些忙,不过,也只能将萧皇后给你请来,至于你能不能从她的手中,拿到解药,那安九也就不知道了,或许……她会看在你们曾经夫妻的情分上……”
安九冷冷的丢下了这一句话,她知道,靖丰帝此刻情况,若当真有解药,他定会拿解药来换自由,换性命,可他却没有,可见,他的话没有假,没有解药!
安九深吸了一口气,朝着门外走去,可她却没有离开承辉殿,而是让人在院子里准备了一些茶水,随后吩咐人去将萧文慧从天牢中带过来,靖丰帝知道安九没有离开,却也不敢出门靠近她,方才安九那狠狠的两脚,依然让他心有余悸,安九正在气头上,谁若靠近,只怕是自找苦吃,心中想着安九方才的话,没多久,有人就将萧文慧带了来。
萧文慧没想到再次见到安九,会是这样的情形,安九坐在椅子上,喝着茶,闲适悠然,那眉宇之间的平静,一如以往,可是,萧文慧却感受得到安九浑身散发的危险。
“给皇后娘娘上茶。”安九没有看萧文慧一眼,淡淡的吩咐道。
萧文慧走上前,手脚依旧带着镣铐,在天牢中住了几天,早已经不复前段时间那般意气风发,见到面前摆着的茶,萧文慧轻笑,“你找我来,有何事?”
安九浅浅抿了一口茶,“看看你如今的惨样,不行吗?”
如此丝毫不掩饰的话,让萧文慧脸色沉了下去,但安九嘴角扬起的笑意,却是越来越大,萧文慧狠狠的瞪着安九,那眼神似乎要将她灼穿一般,不知过了多久,萧文慧笑了,那笑声中,尽是自嘲,“是啊,安九,如今你赢了,没想到,我萧文慧算计这么多年,最后还是败在了你安九的手中,安九啊安九,老天为何如此厚待于你?”
安九耸肩,不以为意,“许是因为,我没有如你那般,做过那么多天理不容的事情,老天自然就厚待了。”
萧文慧微怔,定定的看着安九,“你还在嫉恨我夺了你的孩子?”
安九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抬眼对上萧文慧的眼,眼底的讽刺更浓,“皇后娘娘,我真想将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怎么长的,我自然嫉恨你夺了我的孩子,可我更恨,你对北策的不公与残忍。”
萧文慧目光微闪,狼狈的脸上一抹心虚,“我没有办法,当年留在皇宫里,他更加逃不过一死,皇上不会让他活着。”
萧文慧的避闪,更让安九觉得这个身为母亲的女人的冷血和无情,在萧文慧的眼里,顾着北策的生命,不过是为她以后的野心,安放一颗棋子罢了,在她的心里,从来没有对北策有过亲情。
“罢了,如今的形势,皇后娘娘该也是知道了,霁月阁不存在了,而皇后娘娘的人,也都不存在了,至于皇后娘娘的野心……呵呵,我想,皇后娘娘如果还想蛰伏个二十来年,或许,依旧东山再起,但却不知道,老天爷给不给皇后娘娘机会了!”安九平静的说着,对于这个女人,她心中是鄙夷的,落得此番下场,也是她萧文慧应得的报应。
机会?萧文慧感受得到安九说这番话的讽刺,机会?以后,怕没有机会了吧!萧文慧想到自己这么些年的目的,竟是呵呵的笑了起来,“安九,若早能知道今日,以前我就该杀了你。”
她以为留着安九,能够为她所用,可她料错了,安九从来都不是一个可以被利用的女子,除非她心甘情愿。
萧文慧看着安九,竟是有些羡慕,口中竟突然喃喃,“若曾经皇上对本宫,能如北策对你这般,我便也不会……”
安九听在耳里,嘴角却是轻笑,看了一眼靖丰帝所在的房间,安九眸光微敛,“皇上这个时候,怕是还在等着皇后娘娘,毕竟夫妻一场,应该有些话要单独说说,安九就不在这里当这碍眼的人了。”
安九说着,萧文慧身体微怔,安九让她来,是为了见靖丰帝?靖丰帝有什么好见的?可安九又怎会无缘无故的将她从天牢提出来?
萧文慧回过神,想弄清楚这安九的意图,可是,再见安九,已经瞧见她转身,朝着承辉殿外走去。
“安九,你要干什么?”萧文慧下意识的大叫出声,可回答她的,却是门重重关上的声音,还有侍从的催促声,“皇后娘娘,请吧,皇上就在那个屋子里。”
萧文慧心中咯噔一下,她知道,自己就算不愿去,也不得不去,况且,那个曾经负了她的男人,她或许真该好好见见,萧文慧大步走进了房间,看到房内的狼藉,眉峰不由一挑,呵呵的笑出了声来,“看来,你的处境,和我也差不了多少。”
靖丰帝看到这人,顿时红了眼,“萧文慧,解药呢?将解药给朕!”
“解药?”萧文慧似看着靖丰帝的好戏,“我都这个样子了,如何给你解药,正好,我怕是活不长了,皇上倒也可以和本宫做个伴。”
“你……萧文慧,你这恶毒妇人,朕不会放过你。”靖丰帝咬着牙,恶狠狠的道,可说出这句话,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讽刺,她们二人如今都成了阶下囚,他哪里还有机会?
一想到此,靖丰帝竟哈哈大笑了起来,瞪着萧文慧,那眼神要多恶毒就有多恶毒,这一夜,靖丰帝毒发,萧文慧所用毒药,是慢性的,专门折磨人的,她对靖丰帝从来没有什么怜惜的,靖丰帝痛得死去活来,那凄惨的叫声,如昨夜一般,在整个承辉殿内回荡,可大家都好似习惯了一样,谁也没有去理会那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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