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饲 第4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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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燕帝用食罢后,便张口而来:“主顾,您的饭钱还没给呢。”

这一举措引得燕帝哈哈大笑,与锦衣玉食、饮食供奉的君主来说,此举身为新鲜有趣,燕帝一挥袖袍,遂赐下金银无数。

此时,淑妃隐于一架小驴车后,车上满载稻谷苞米,显然一副农家之妇出街讨生活的姿态,直待燕帝临近,她便可楚楚可怜的扑出去,诉说自己凄惨之身世,再求贵人怜惜——

这样的境遇,这样的鲜头,淑贵妃只是想想便暗笑起来。

淑妃躲在暗处静待着燕帝的来临。

一步。

两步。

淑贵妃刚要扑将出去,却被路旁一卖炊饼的男子截断。

只见他跌爬到路当中,拦住了燕帝的去路,将头磕的生响。

“臣黄守仁,有本启奏,望陛下赦臣大不敬之最。”

燕帝连同周遭随从皆被此举吓了一跳,因燕帝要循微服私访之乐,因为免了身侧侍卫相护,此时,王内侍正颤颤巍巍的挡在燕帝身前。

待燕帝耳目清明,瞧清了眼前之人后,这才推将开了王内侍。

“黄守仁,乃今日朕之兴至之处,你在此乱煞什么风景。”

原来,那日顾珩在燕宸殿前见到的言官黄守仁并未顺利见到燕帝,而是在跪侯了一个时辰后,被王内侍以燕帝疲乏之由打发走了,其后几次参见,皆无疾而终。

“臣自知死罪,但求陛下移步,臣有要事参奏,其中关乎陛下之孝悌、国之根本,臣恳请——”,黄守仁将头磕的甚有淤青。

燕帝被其一席话说的有些糊涂:“什么孝悌?”

淑贵妃在一侧藏的有些恼怒,谁知此人又是如何混进这康平街中。此时见这文臣满口文诌话,更是坏她计策,便从一旁款款而出。

“陛下——”,淑贵妃一张口,又是让燕帝心肝化了大半。

此时一旁是要求诤谏的文臣,一旁又是风韵犹存、不施粉黛的妇人。

燕帝被有些不忿,但见康平街之盛况,却不得尽兴畅游,一道责罚的旨意就要下在黄守仁头上,却在开口时停住。

“王冕,那卖粥小妇人将才说朕什么。”

王内侍紧忙上前了两步,语气谄媚:“回陛下,说大燕太平,咱们陛下是千古难逢的明君。”

燕帝闻言不禁拊掌一笑。

“罢了,黄守仁,你撞上了个好时候,若你参奏却有要事,朕当另说,若是无事,朕当去你衣冠,逐你从商。”

黄守仁得令将头磕的更卖命,口称万岁。

燕帝一行正要移驾,却见淑贵妃此时仍在一旁作可怜模样,便上前捏了捏她的下巴:“这小妇人,姿色难掩啊,王冕,收回宫中,待朕宠幸。”

虽当众得了君王的青眼,但淑贵妃心中仍是忿忿,只是面上不好发作,索性垂了眸,含泪啜道:“得贵人爱怜,妾当尽心侍奉……”

好一出荒唐的戏码,令人不忍细赏。

这边燕帝与黄守仁已移步到后苑的畅春阁,小室之中,燕帝高坐,只留王内侍在侧侍奉,脚下是黄守仁跪伏。

“黄卿,有事便奏,勿要耽搁了朕赏玩的时辰。”

黄守仁抬眼看了一眼燕帝身侧的王内侍,似乎意有所指:“只是——”

燕帝不耐烦地扣了扣案面,并未屏退王内侍:“黄守仁,朕既已给了你体面,就勿要挑理了。”

“是”

黄守仁低头再道:“回陛下,臣自下了京学后,即为京察司之领,掌京中人员往来只是,近日底下人来呈,说是,说是有太后娘娘的消息了。”

此言一出,顿时使屋内之人一阵茫然。

“你是说……”燕帝扶将着王冕的胳膊,意图撑起身子。

“回陛下,自高祖崩后,太后娘娘便遁入空门,只是当时无从考证太后娘娘是皈依了哪所庙下,因而不得头绪。”

黄守仁话将落,一盏烫茶便自他脸上浇下,随即便有瓷器破裂之声。

“你这混账东西,既有此等大事,何不早早禀明朕!”燕帝自上次病愈后便有咳喘之症状,因而一动怒,便声颤起来。

“陛下息怒,只是陛下前时龙体抱恙,臣等实在不敢惊扰,如今、如今是没有办法……”

“糊涂!既有了太后下落,何不安排接见事宜。”

黄守仁揩去了脸上的茶水:“回陛下,兹事体大,臣等不敢擅专。太后此事本就是前朝密辛,臣等曾派人去接洽,但皆被推拒了回来。太后说——”

太后与燕帝母子情笃,却因高祖崩逝万般皆空,此乃燕帝之隐痛。

于是此人又抬眼望了眼燕帝的神情,这才开口:“太后说,佛门与宫门,不相融与。”

虽已逼近秋至,但京中的热浪仍不平息,顾珩自领了兴修道观之事后,便偕贺风奔走在各个道场与宫观之间。

虽陛下崇信道教,但京中之道馆规制良莠不齐,或以土坯,或结茅舍。顾珩以先修皇家敕封的三清宫为主,重塑神仙造像。

此时顾珩一行人正与工匠们阐讲工序构造,只见远处走来几个书生模样的青年,身着白袍,手持书卷。

“顾先生。”

此话让顾珩一滞,行学参政数年,他早已习惯了“丞相”的称呼,此时煞一转变,到教他有些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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