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1 / 2)
她忽然觉得这只泰迪的思维着实离奇。
莫名其妙强买人家的车,买了还砸了,砸了还敢跑人家地皮上晃悠……果然,有钱就是爸爸,好任性。
脑子里胡思乱想了一大通,秦氏父子已经含笑走来了。秦志晖握着雕花烟斗吸了一口,透出精光的眼眸里盈上几分歉意,客客气气道,“实在不好意思,刚才处理了一点私事,没能亲自招呼封先生,还望您海涵。”
封霄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秦总客气了。”
秦志晖还是笑盈盈的,咬着烟斗微微转身,目光看向自己身旁的年轻男人,介绍道:“少洋,还不过来跟封先生打招呼。”说完重新望向封霄,笑容满面道,“封先生,这是犬子少洋,不成器,今后如果有机会,希望封先生多多指点。”
安安额头冒出一滴圆润的冷汗,见过坑爹的,没见过当爹的坑儿子的,上回是砸车,再指点指点估计命都要哦豁了。
那头秦少洋已经缓缓走了上来,一副极闲适的姿态,信步走到封霄跟前,面色照旧从容不迫。
秦少是高个子,可封霄却比他还要高出些许。于是他抬了抬眼,目光微仰看向面前威严沉肃的男人,笑道,“封先生,您好,我是秦少洋。时常听父亲提起您,十分敬佩。”
“你好。”封霄冷淡却礼貌地回应。
简单地打过招呼,田安安心头这才放松几分。他们这些大人物之间明枪暗战,她是万万不敢掺和进来的。虽然不知道上次砸车事件的起因,可秦家小爷的车废了是铁打的事实,自己身为掺和其中的当事人,稍有不慎就要炮灰。
万幸,秦少洋貌似没有把她认出来。
然而,命运总是善于在关键时候给田安安迎头一击。就在她稍稍松懈下来的0.5秒后,她听见对面传来一个凉凉的嗓音,语气中夹杂几丝莫名的玩味,“这位小姐看上去十分眼熟,不知道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她悚然一僵,脑袋埋在男人修长的颈项处,纤细的十指不自觉地收拢,抓住他质地冰凉的西服。
片刻的沉默。
迪妃和徐梁相视一眼,面上的神色都稍稍沉了几分,就连一向吊儿郎当的罗文都皱起了眉。秦家这位少爷忽然说这句话,显然出乎所有人意料。毕竟他们的先生一贯手段强硬无法无天,从来没人敢过问他的事。
关键是秦少这句话问得很自然,既不唐突也不冒犯,这种询问礼貌而适度,他们甚至连不悦的理由都欠缺。
不光他们,秦总的脸色也微微一变。封霄独身多年,身边忽然多了个女人,这确实很令人惊讶。不过惊讶归惊讶,企图探听这个人的私事,光是这种念头就很不明智。秦志晖忖度了一瞬,准备跳过这个不太礼貌的话题。
然而就在这时,低沉醇厚的嗓音平静地响起,“和他们打招呼。”
轻描淡写的几个字,令几个人都是一怔,包括正埋在他怀里cos鸵鸟的田安安,没人知道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是什么意思,又是对谁说的。
安安愣了愣,仰起脖子望向他,黯淡的光线将他的轮廓勾勒得雕塑一般,冷峻而凌厉。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眸色如墨,静静注视着她,眼神中透出不容悖逆的命令意味。
“……”她大脑卡壳了几秒钟,言语功能终于迟迟地恢复到能正常使用的状态,不由惊恐地瞪大眼,指着颤声道:“我、我?”
那张英俊的面庞上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然后他修长的双臂微动,将还处于云里雾里中的田安安放到了地上。
封霄松开了对她的钳制,可是这个举动对于此刻的安安而言,不是解脱,而是另一种压迫。她转过了身,整个人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了秦氏父子已经更多人的注视下,她清楚地注意到,秦少洋在看清她的脸时,眼中浮现出一种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神色。
距离拍卖会开始还有最后的8分钟,娱乐活动暂时中止,音乐声消失了,原本喧闹的巨大场厅逐渐安静了下来。
今夜,在这个四处弥漫着金钱与颓废气息的地方,汇集了全球各地的顶级富豪和最有头脸的名流,然而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集中到了舞池边缘,一个只有微弱暗光能隐约照亮的位置。
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矗立的,是最赫赫有名的人物。
从封霄进门的那一刻起,舞池里的人不提,看台与卡座上的所有视线便都投落了过来。这场拍卖会由x城的秦家主办,秦志晖能请来封家,无疑令所有人都诧异。然而诧异也只是片刻,他们的注意力很快被他怀里的女人吸引。
关于这个男人的传言不胜举数,人们很难把他和任何女人联系在一起。
一时间,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田安安。探究的,好奇的,漠不关心的,艳羡嫉妒的,各式各样,仿佛针芒一般扎在她全身上下,令她……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打招呼……安安嘴角抽搐,有种把那位大爷的脑子剖开的冲动,她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奇葩的脑回路才会让这只人,呃,这个人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安安努力地吸气再吐气,强迫自己无视那种被无数眼神凌迟的感受,挺胸,抬头,迈步,面上浮起一个端庄得体的笑容,朝秦志晖父子礼貌地说,“秦总,秦少你们好。我和秦少的确曾有过一面之缘,我是田安安,请多指教。”
中年男人眉目平和,闻言点了点头,“你好,田小姐。”
与自己父亲相比,秦少洋的反应倒是生动多了。他目光中夹杂了一丝趣味盎然的味道,挑了挑眉,视线不着痕迹地掠过她背后那个高大挺拔的男人,语气闲散,“你好,田小姐。”说着顿了顿,换上副很好奇的口吻,“田小姐和封先生是朋友?”
“……”少问几句话你丫的喙是不是要长疮?
安安嘴角一抽,面上的笑容有瞬间的僵滞,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朋友……貌似也算……反正缩写都是py= =。思忖着,她干笑着点了点头,“是……”
然而“的”字还没出口,一道低沉的嗓音便响起了。尾音稍稍上扬,勾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似乎在质疑,“朋友?”
是封霄。
不知为什么,他的语气很平静,可是她却闻见了极其危险的气息。身子稍转,她仰头望向那双幽沉得近乎冰冷的双眼,心头忽然突突地开始狂跳。
显而易见,自己的回答让他很不满意。
周围的所有都有些迷蒙失真,只有他雕像般完美的五官清晰异常,让她在任何情况下都没办法忽视。田安安有些茫然,白皙精致的小脸惘惘地看着他。
然后,男人伸出手,微屈的食指关节从她光滑温热的左颊上缓慢地抚过,姿态轻柔,镜片背后的视线却冷漠而强硬。
他暗沉的眸子静静注视着她,安安甚至连躲闪都不敢,然后看见他微微笑了笑,“告诉秦先生,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提问的是秦少洋,可是她的话语却会被所有人听见。田安安感到十万分的不解和困惑,他想做什么?当着这么多陌生人逼她回答,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简直是莫名其妙。
她皱起眉,用困惑的目光看着他,既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田安安。”他淡淡吐出三个字,语气平淡,沉静的黑眸定定注视她。安安知道,每次他全名全姓喊她的名字,就意味着……这个人要生气了。
事实再一次证明,比熊永远都是比熊,打扮得再华丽都成不了加纳利。于是,田安安陡然一怂,悻悻朝面色沉冷的男人挤出个笑容,然后转过身,再度抬眸看向秦氏父子。
昧着良心说话会遭天打雷劈,但是……晚死总比早死好,还是先苟且偷一下生好了。
“我和封先生……”思索着,她支支吾吾地开口,顿了好几下才吃红着脸艰难道,“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
这话说出来,安安其实万分地忐忑。
虽然封霄针对这个问题教训过她很多次,但是从来没跟她具体挑明过。好比是小时候作业写错了,被老师狠狠批.斗了一顿,最后却被告知正确答案必须自己翻书找……这种做法,她特么还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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