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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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着毓秀这些话心下也是狐疑起来,照理说确实是不同寻常,这才想起白天陶氏拦着何章不让他去账房的事情来,当时自己一心想着沈亦禅的事情也没对陶氏多想,现在蔡嬷嬷形迹可疑反倒令自己不安起来,于是对毓秀吩咐道:“你现在去把何管家喊来,我有些话要问他,你去的时候也什么话先别说。”

不一会儿何章便跟着毓秀过来了,进了屋看着沈宝音说着:“二小姐这么晚了找我有何事?”

沈宝音坐在椅子上看着何章,浅笑了下遂开口说着:“我想了想爹的事情还是得要想办法的,我便想着爹在官场上的那些故友兴许可以帮点忙,你把账房的钥匙给我,我让毓秀取点银两出来以便使用。”

何章听闻脸色僵硬了些许,然后从身上取了账房的钥匙递了过去,沈宝音拿过来瞧了瞧在心底猜测了翻,转头看向毓秀又吩咐着:“你现在去账房帮我取些钱来,顺便把账簿也拿过来。”

毓秀点着头出了门,沈宝音看着站在屋子里面色泛白的何章,他时不时擦着额头上渗出的汗珠,急得脸色很不好看,沈宝音也不说只是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两杯,对着何章说道:“何管家过来坐吧。”

何章小步走来谨慎的坐在一旁,伸手裹着袖口又开始擦着额头上的汗珠来,沈宝音将茶水移到何章面前,嘴角淡淡一笑:“何管家怎么出了这么多汗?这初冬的雨刚下完可是冷得很,我才让毓秀生了暖炉。”

何章尴尬一笑也不敢抬起头来,只是说道:“许是奴才刚刚路上来得急了些,过一会就好了。”

沈宝音听着继续微微点了点头,指着何章面前的那杯茶开口说道:“何管家先喝茶吧,毓秀估计还有一会才能回来呢。”说完眸子轻轻转了转又说:“何管家进沈府多久了?”

“算来也差不多十二年了吧。”

“十二年?看来何管家在沈府也是老辈了,难怪我爹这么信任你,账房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由何管家你来负责管理。”

何章双手握着茶杯急忙说着:“能得老爷如此信任,奴才自是不敢有半点差池。”

沈宝音听闻笑了笑,彼时毓秀已经拿着账簿回来了,沈宝音翻开账簿仔细看着,媚黛微微蹙起,随即脸色一沉将账簿扔到何章面前质问道:“为何近来几个月的钱财进出都没有记录?中间还有一页有着撕毁的痕迹,何管家,这是怎么回事!”

何章一听顿时脸色吓得更加苍白,睁着一双硕大的眼睛急急忙忙站起身,朝着沈宝音就是扑通一跪喊道:“二小姐饶命!”

☆、第16章 释放回府

沈宝音看着跪在地上的何章,黄豆般的汗珠落在额头上,看来这账房的事他早就清楚,毓秀站在身旁对着何章开口说道:“既然想要二小姐饶命,那你还不从实招来。”

沈宝音故意说着:“枉我爹对你这么信任,你却私自挪用钱财,你是不是眼见着我爹被抓了,好歹给自己准备点后路。”

何章听闻急忙摇着头喊道:“二小姐这话可是冤枉奴才了,那账房里的一分一毫我是从未敢挪用过。”

“那这账簿上的问题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要我让毓秀去账房清点财物吗?”

何章抿了抿嘴,思前想后的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沈宝音瞧见他为难的面色便知道这其中肯定隐藏了其他,遂又说着:“都这个时候了,何管家难道还想着掩护其他人吗?这事就算到了衙门,罪责恐怕也是何管家你一个人担不了的。”

何章听着犹豫了下这才开口如实说道:“既然事已如此我也没有什么可瞒着二小姐了,这账房的掌管权年初的时候便被三姨娘给要了去,那个时候沈老夫人已是重病在床,平日里隔三差五要从账房里取出银两,沈老夫人这些事都是由三姨娘负责的,于是三姨娘便让我又备了一把账房钥匙给她,我说这事得要请示老爷,结果被三姨娘给数落了一番,说我一个外人奴才从中挑唆,我想着三姨娘是得老爷喜欢的,若是在老爷面前告状的话指不定又是我受连累,所以我就没敢跟其他人说,由着三姨娘去了。”

听着何章说出实情,沈宝音心想果然自己猜测的还算对的,这账房的事情肯定与陶氏有关,只是没想到的是这账房的事情竟然由着陶氏这么久,那这钱财还指不定损失了多少,她看向何章开口说道:“我念你在沈府已是这么多年,也算是矜矜业业恪守本职,这件事我不会向我爹说起,但是此事还是得有你来负责。”

何章一听急忙说着:“全听二小姐吩咐。”

“你去把账房里的财物全部清点清楚了之后回来告诉我,要分毫不差,另外这件事不许向外透露任何风声,尤其是三姨娘房里的所有人,你只当是像平日里一样就好。”

何章听命的点着头不敢有半分差池才退了出去,毓秀见着何章走出去后不放心的问道:“小姐,这何管家咱们还能相信吗?你就不怕他转个身就去告诉三姨娘了?”

沈宝音嘴角一扯说着:“但凡想保命的肯定不会这么傻,他何章比谁都聪明呢,我看他是早想着把这事给抖出来,否则刚刚不会全数对我说出实话,不过他的掩饰表情确实做得到位,咋一看还真以为他是万般无奈。”

毓秀听着沈宝音这些话,难以相信的一双眸子看过来说着:“你的意思是说刚刚何管家都是装的?可我看他并不像是在伪装啊。”

她伸手弹了下毓秀的脑门:“要是都被你看出来了,那他何章都枉在这沈府生活了十二年了。”说着站起身走到床边放下幔帐,这天气突然冷得让人寒战。

毓秀嘟囔着一张樱红小嘴,拿起桌上的那本账簿看起来,她不识字的来回翻了翻说道:“这本账簿上没有少页啊,就是完好无损的嘛。”

沈宝音看过来回了句:“不使诈他何章怎么肯说出实情来。”

这本账簿确实是完好无损,就连每一笔钱财出入都是记录的清清楚楚,她刚刚只不过是故意这么一说,结果这何章就全数交代了,更加验证了一点这何章早就想急着摆脱这烂摊子,陶氏和蔡嬷嬷都是不识字的人,她们岂会记录每一笔出入的账单,不是他何章又能是谁!

翌日一早何章就匆匆来到旧宅说着沈亦禅回来了,当时沈宝音还坐在梳妆台前,毓秀站在她身后替她梳着头,听到何章这话两人都顿时震惊,生怕是听错了。

何章喜笑着又重复了句:“老爷是真的回来了,是镇抚司的人送回来的。”

吕氏从屋外走进来问道:“你说老爷被放回来了?”

“是的,老爷这回得救了。”

吕氏听闻终于松了口气,走来拉着沈宝音说是要去前院看看,沈宝音扶着她便去了前院,沈亦禅坐在厅堂的椅子上,头发有些凌乱衣服还算整齐,脸色暗沉沉的应该是在这镇抚司的牢狱里受了些委屈,陶氏站在他身旁亲自端茶倒水的伺候,不忘抹着眼泪心疼的说着:“老爷可是受苦了,瞧着都瘦了一圈,妾室看着都心疼,这些日子不能伺候老爷,妾室是整夜难眠。”

蔡嬷嬷一听随即在一旁附和着说道:“是啊老爷,自从老爷你被关押了进去,夫人是整日整夜的担心着老爷的安危,茶不思饭不想,整日也是以泪洗面,还拿出自己仅有的珠宝以便给老爷疏通关系,烧香拜佛祈求老爷能早日释放回来得以清白。”

沈宝音进来听到陶氏这话心里嗤笑一声,这陶氏和蔡嬷嬷还真是亟不可待,沈亦禅才刚回来就想着讨好邀功了,她扶着吕氏进了屋,吕氏开口说着:“老爷可算是真的回来了。”

陶氏转眼看来,眼神不屑嘴角扯了扯说着:“姐姐既然身体不好就不要亲自跑来了嘛。”

沈宝音听着陶氏这话,心想着这陶氏难不成是怕别人抢了她的功劳和风头,连这点都容不下她母亲,于是开口回了句:“爹回来是大事,我娘怎能不亲自来看望下呢,好歹也是夫妻,这心情就跟三姨娘也是一样的。”

陶氏听着这话嘴角抽搐了下眼神瞟了瞟,沈秋莲见状开口说道:“二娘关心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娘也是担心二娘的身体所以才说让她好生休息,不要到处走动。”

毓秀扶着吕氏听着这话自然是生气,看着沈秋莲等人说着:“郎中说了二姨娘这病也不能长期卧床,也要出来多走动走动透透气。”

沈秋莲见毓秀回嘴,眼睛一瞪骂咧道:“主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下贱丫头犟嘴了,你家主子就是这般教你的!”

毓秀被沈秋莲骂得甚至委屈,这沈秋莲明着骂的是毓秀,暗中却是讽着自己,沈宝音听在耳朵里也不怒,看着沈秋莲说道:“毓秀说话有时是急躁了点,不懂得学人看脸色,不过这丫头也是实话实说,我娘她虽身体不好常年卧床,但是从旧宅走到前院这点力气还是有的,妹妹听不懂毓秀这话也不能怪你,要怪就怪我平日里少说了句,以后若是见到三小姐一定要短话长说,免得妹妹理解不了反倒误会了。”

沈秋莲听着这话气得嘴角歪斜,心里叫嚣着好你个沈宝音,你这话不是明摆着骂我听不懂人话嘛,正要出气时被一旁的陶氏给暗中拉着,陶氏当然不傻,经过几次对峙后她看出来了,这沈宝音嘴上厉害也不是好惹的,沈老夫人在世时这丫头都是给装的受气包样,她哪是肯轻易被欺负的主,闹下去只会自家女儿吃亏。

陶氏转而看向沈亦禅,瞧着闷不做声的沈亦禅估计在这镇抚司里是受了不少惊吓,走来扶着沈亦禅的胳膊又是一番哭诉着:“这镇抚司的官差真不是个东西,好歹老爷也是堂堂的礼部侍郎,岂能容他们这般对待。”

那沈亦禅突然听着这话鼻头酸楚老泪纵横起来,众人看见沈亦禅这幅表情心里顿时震惊,好端端的怎么就哭起来了,这沈亦禅哭得肩膀抖动,嘤嘤呜呜的低沉,陶氏见状吓得忙开口问着:“老爷,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你可别吓唬我们啊。”说着就命何章赶紧去请郎中来。

沈亦禅拉着陶氏的手阻止着,捂着胸口大声疾呼道:“我这是心病啊!我虽然被释放了回来,但是因着这事皇上可是降了我的职,我已不再是礼部侍郎了,被贬为了礼部司务,这往后得让我怎么出门见人啊!”说完更是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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