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1 / 2)
“别说的这么煽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儿,既然你后悔了,那也没什么可说的。”
于淳安怔怔地看着他,手脚开始不自在起来。他浑身的气焰太冷,让她不寒而栗。
樊以律看着她泛白的小脸,心里闪过一丝心软,但很快被他掐灭,“答应过你的事儿,我说到做到。半年后你的回报率,除去还债还会有不少结余。”
“我--”
“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可就算本着契约精神,我也不能反悔。”樊以律说完,见她一脸的愧疚跟难堪,忍不住又说了两句,“别自责了。其实你说得也没错。虽然我心里没觉得咱们是那种关系,但它的本质其实就是交换。我觉得你挺可爱的,你觉得我能帮你,仅此而已。虽然当初心里都明白,但后发来发生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你有别的想法也是正常的。我理解。”
于淳安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面无表情。既然大家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再露出任何情感来都显得矫情。
她逼自己微笑着看他,轻声说:“谢谢你,这段时间我很快乐。”
樊以律勾了勾唇角,回了句‘不客气’。
“那……没事儿的话,我先回去了。”于淳安实在不确定再继续坐下去的话,她还能撑多久。
樊以律点了下头,看着她推门下车。
她走路的时候,还是这么漂亮。不由得想起第一次送她回家的时候,他也是这么看着她消失在视线里头的。当时他心里有着遗憾,而这次,则是一种说不出的憋闷。
又坐了一会儿之后,他低头掐掐太阳穴,长长地叹出一口气,面无表情地发动车子。
回去的路上,脑子里装得还是这些事儿。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不断地重复着。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对发生过的事儿,还需要反复地回想。
其实她说的这些心里话,他真不知道吗?可为什么乍一听到的时候,会冒出那么大的火,觉得她没良心。
想着她发愣,痛苦,难堪,自卑的神情来回在脸上转换,那种憋闷的感觉越来越严重。他的本意不是这样儿的,他原本只是想看看她,然后顺便把她接回来而已。
越想越闷,他试着吁出口气,在毫无作用之后,他狠狠地用手砸了下方向盘,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句标准的国骂。
于淳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得楼,这会儿靠在五楼拐角的楼梯间内,仍然没回过神来。
明明已经是动过好几次的念头了,为什么当它真正发生的时候,还是会这么得震撼。心里那种被撕裂的疼痛,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不是已经决定了这样才是最好的方案吗?虽然时间稍微提前了一些,但结果是相同的。可为什么心里会这么疼?原本计划的慢慢疏远,慢慢分开,真得会有区别吗?
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她竟然还有些发懵。到底是什么促使她开了这个口呢?她原本下楼的时候,真得没有想过今天就要跟他分开。尤其早上的时候,他还当着他父亲的面儿,维护她保护她。
她虚弱地扶着把手,鼻头发酸,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已经很久没哭过了,自从父母离婚之后,她就没再掉过一滴眼泪。遇见再大的困难,她总是告诉自己要坚强,哭有什么用,挺挺就过来了。
可这会儿她只想嚎啕大哭,心里的痛苦和委屈找不到任何别的出口。她觉得好累,好难受。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落。她默默地哭了起来,终究还是做不到在公共场合这么肆意地表达自己的悲伤。
然而泪水是有总量的,再大的痛苦,都不能保证它源源不断。很久之后,她哭够了。伸手擦擦红肿的眼眶,拿起钥匙开门进去。
于凤华跟王娇娇正在把打包的东西拆开放回,见于淳安进门,正准备开口讨好的时候,话音立刻打住。
“淳安,你这是怎么了?”于凤华走近她,露出一副关心的模样。
王娇娇也赶紧过来,小声问:“姐,你哭了?”
于淳安换了鞋,抬眼看着她们,静默了一会儿之后,冷冷地开口:“我跟樊以律结束了。以后你们就算是想借钱,恐怕也没地方去了。”
母女俩瞬间炸锅,于凤华眼疾手快地抓住想回房间的于淳安,急切地发问:“怎么回事儿?怎么说分就分了!你刚才下去就是办这事儿的?!”
王娇娇也急,喊道:“姐!你们是吵架了吗?情侣都会吵架的,过一会儿就和好了!你去跟他道个歉,说不定就没事儿了呢!”
于凤华立刻点头如捣蒜,“就是就是!小两口哪有不拌嘴的,怎么能轻易说出分手这种词儿呢?你服个软,男人最吃这一套的!”
于淳安看着眼前这对如跳梁小丑一般的母女,真是心力交瘁。
苦笑了一会儿后,她冷冷地盯着她们,用一种这辈子都没有过的愤恨,怒斥道:“结束这个词儿这么难理解吗?你们真有这么蠢?如果不是你们一个个的自私自利,我会到现在连好好地喜欢一个人都不能!有你们这样的父母,我觉得特别丢人!以后我再也不会去祸害任何人了,也请你们趁早收起那副贪婪的嘴脸!”
于凤华恼羞成怒,张了半天嘴后,气呼呼地说:“你这丫头是不是中邪了!怎么能说出这种胡话呢!是不是那姓樊的家伙欺负你了?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想不负责了?!混账东西!”
王娇娇忍不住帮腔:“姐!你怎么这么说呢!我跟妈还不是为你好?”
于淳安怔住,彻底无语。绝望地摇了摇头,再也不想看她们一眼。
☆、第52章
任何突如其来的变故,都会缺少一份真实感。
夜里的时候,当樊以律健完身洗完澡,躺到床上的那一刻,‘结束’这两个字的意义,突然间变得更加实在了。
平常这个时候她会跟着他上床,乖乖地躺倒他的左边,支起个小脑袋,笑盈盈地看着他。他总会忍不住伸手去搂她,亲她,接着一发不可收拾。一周连做上七天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旁边的空位上还留着她身上的味道,樱花味儿的。在日本的时候,她买了很多樱花系列的护肤品。虽然都是些平价货,但她天天抹天天擦,乐此不疲。一天晚上更是起了玩儿心,替他也抹了一身。
画面不受控制的出现,又忍不住想起她来了。樊以律无奈地皱眉,心里那口浊气怎么也出不去,原以为出身汗就能好点儿,看来效果不怎么样。
虽然心里头非常明白现在的一切不适应,都是习惯使然。但人的情绪跟感觉,往往不怎么听随理智的管束。
他不否认今天有些冲动。习惯性的强势,不允许他处于劣势地位。她开了个头,他就得把这个尾结得漂亮,结得更快更狠。
后悔吗?确实有点儿。不然也不会烦到现在还睡不着。可如果改变结果意味着他得去求和的话,那他也知道自己放不下那个脸。男女之间的关系不该这么麻烦,你追我赶累死累活得是要干什么?抗日吗?
生活已经挺累了,何必把放松休闲的时间也拿来打仗。精力是有限的,人和事也总分轻重缓急。情感这方面的东西,在他的价值观里头,从来就没有放到很重的位置上过。
来去自如,你情我愿,这是最基本的原则。
明明是这样儿没错,思维逻辑也没乱,可心里总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憋屈。毕竟能让他觉得愤怒,甚至轻微受伤的女人,她还真是头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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