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2 / 2)
“好!”我拍了下桌子,说,“马上请师父联络赵其国局长,申请搜查令,我们趁着步兵下午上班,去他家里看一看。”
林涛的开锁技术真是让人叹为观止。仅仅不到五分钟,步兵家那扇厚重的防盗门就被林涛打开了。
我们悄无声息地穿戴好勘查装备,架起摄像机,走进了步兵的家里。
步兵三十七岁,但是却没有结婚,一直一个人独居。可这间不大的房子,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男人独居的房屋。房子里收拾得一尘不染,各种物品摆放得错落有致。整洁,又不乏品味。就连陈诗羽进到房间后,都大吃一惊,自愧不如。
“你说,这么讲究的男人,为什么就找不到老婆呢?”陈诗羽问。
大宝说:“齐老师说了,不是找不到老婆,而是他不想找。所里的人经常给他介绍,可是他一概不见。开始大家都以为他心里有人了,后来都认为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可能,他是偏执地为了自己的理想吧。”我说,“一般这样系列作案,每起案件都做得丝毫没有失误,每起案件都会留下自己独有标记的人,都是有偏执性精神问题的。尤其是这个收拾得如此整洁的家,更能证明他是个偏执狂了。”
“同意。”林涛说,“我妈都收拾不了这么干净。”
“别多说了,抓紧时间。”我看了看表,说,“我们只有两个半小时的时间。在这个时间里,我们的重点是寻找他可能装扮女人的工具、疑似血迹的可疑斑迹,并且对这些东西进行血液预实验。一旦预实验阳性,就立即提取走。翻动完后,务必把物品放回原样,不能有任何偏差。这个偏执狂,很容易就会发现自己的家里进来人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家分头在寻找,却一直也没有收获。最后,大家的目光一起集中在客厅沙发旁边的一个行李箱上。
“步兵经常出差,和我们一样,他有个随提随走的行李箱。”我一边说,一边把行李箱拎出来,轻轻打开。
行李箱里整齐地摆放着一个洗漱包和几件换洗衣物,最惹人注意的,是箱子的一侧摆放着一个铁质的密码盒。
“这里面是什么?”看到密码盒,林涛的开锁瘾又发作了,准备拨动密码锁。
“等等。”我在林涛接触到密码锁的一瞬间,制止了林涛,说,“这个我见过,是德国产的全新电子密码锁。”
“哦,我知道了。”林涛说,“我说这上面的旋钮怎么会没有数字呢,其实这上面是类似于随身听音量旋钮的那种密码盒。必须把三个旋钮都旋转到之前设定的大小,才能打开密码盒。如果旋转一次错误,上面的电子记录仪就会有所记录并显示。”
“是啊。”我说,“现在不能打草惊蛇。”
“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就是我们要找的那身女人的行头!”大宝痴痴地望着密码盒。
“不重要了。”我说,“至少我们现在基本掌握了犯罪工具藏匿的地方,下面我们要做的,就是等他自己打开这个盒子了。”
“他自己会打开吗?”大宝问。
“这个交给我吧!”陈诗羽说,“我来蹲点。”
“好。”我笑了笑,说,“赵其国局长会派人手帮助你,下面的事情,就靠你了。”
陈诗羽暂时离开了我们勘查组,和四个侦查小组一起,对步兵的家里进行了日夜监视。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坚定了信心的侦查小组没有丝毫懈怠。
在经历了一星期的艰苦等候后,终于在8月1日的凌晨,我接到了陈诗羽的电话。
“蛇出洞了。”陈诗羽气喘吁吁地说,“接到赵局长的命令,在嫌疑人打开密码盒的时候,立即破门进入现场。可是没想到他们家的门那么难破,浪费了时间。进门后,嫌疑人自杀了。唉,要是林涛在就好了。”
“什么?”我叫道,“自杀了?!”
“别着急。”陈诗羽说,“我们正在把他往医院送,现场已经有同事进行保护了,你们赶紧去现场搜索物证吧。”
“以步兵这种一刀致命的手法,送医院还有救吗?”我有些焦急,毕竟如果让他自杀成功,这场黎明之战我们也不能算是大获全胜。
“同事开枪击中了他拿刀的手,他刺自己的时候刺歪了,想重新拔刀,已经被我们按住了。”陈诗羽说,“不过,我看刀刺的位置,应该不会致命。”
看来陈诗羽跟了我们这么久,对人体结构已经了如指掌了。
我略感放心,马上拨通了大宝、林涛的电话,相约在步兵家门口集合。
再次赶到步兵家的时候,这个整洁的房屋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可以看得出,在这个狭小的客厅里,发生过非常激烈的打斗。
客厅的茶几翻倒了,对面电视柜上的花瓶已经破裂,墙壁上甚至还有些星星点点的血迹。可以想象得到,那枚关键的子弹是如何穿过步兵持刀的手,打碎了对面的花瓶。
茶几的一旁,有一摊血泊,显然,那是步兵的血泊。
客厅里,最吸引我们的,还是那个被打开的箱子。箱子里的密码箱已经被打开,一顶乌黑的假发摆放在里面。
“果真是他!”大宝叹道。
我戴好手套,把密码箱小心地捧出来拍照,然后把里面的物件一件件地拿出来,在沙发上放平。
一个假发套,一件女士内衣和两个硅胶球,一件白色连衣裙,一双高跟鞋,还有一个装着橡胶手套和鞋套的塑料袋。
“还有,一把手术刀。”大宝从血泊旁,捡起了一把锃亮的手术刀。
白色的内衣和鞋套都是被反复清洗过的,显得非常干净。
“可是如何才能把这些东西,和‘清道夫专案’现场结合起来呢?”大宝问。
我说:“最好的办法,还是在这些东西上,检出这些死者,哪怕是一个死者的血迹。”
“可是,这些东西都是清洗过的啊。”大宝说。
我说:“确实,衣服、鞋套上看来是没法检出血迹了。现在,就要看假发怎么样了。你看,这顶假发很逼真,是人造纤维制作而成的。这一种材料不耐高温,且不能经常清洗。凶手杀人都是直接找要害的,一刀下去必然有喷溅血迹,而且死者会有挣扎,凶手会有控制。那么,血迹必然会喷溅到凶手佩戴的这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上。所以,我们必须在这个假发上,寻找到被害人的喷溅状血迹。”
“这不是问题。”林涛说,“之前师父带着我们研制的生物检材提取仪,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在一整个假发上寻找星星点点的血迹,确实不是易事;更不能把假发直接送到dna检验室去大海捞针。好在师父之前已经考虑过此类案件的生物检材提取办法,研究了一款生物检材提取仪。这台仪器目前还没有经过专家论证验收,处于试验阶段。
这台仪器就是利用蓝色激光激发物质上可能存在的人体生物检材荧光,检验者通过佩戴绿色的眼镜,可以看到激光照射下,那些泛着荧光的人体生物检材。
我们携带着假发,直接赶往省厅实验室,打开了生物检材提取仪。
在绿色的眼镜的折射下,这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里,藏着许许多多星星点点的荧光斑迹。
“请dna检验科郑科长起床吧。”我看看了表,此时是深夜两点半,那个容易见鬼的时刻,果真,这个杀人的恶魔,终于要现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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