媵妾为后双重生 第67节(2 / 2)
看着那个老道士到处贴符, 冯堇心想,这下完了,便是国师脾气再好,怕也容不得一个道士一而再地挑衅,还侵占自己的地盘。
可没想到, 国师竟丝毫没有动怒, 还友好地与老道士探讨起佛道两家的渊源来。
如今道家没落,老道士见国师这样的圣僧待他如此客气, 不免心生感动, 探讨之余,还互相吹捧了一番。
冯堇见豫王在一旁听得极不耐烦,正要发飙时,国师却突然话风一转道:“道长设坛做法,怕是只能祛除此地的凶气。但豫王上次沾染了此地的凶气, 险些丧命,不知该如何祛除呢?”
老道士一听便明白了国师的意思, 他若把凶气全都祛除了, 那国师岂非没有用武之地了?国师待他客气, 他自然也该卖国师一个面子。
于是, 老道士本着佛道两家共同发展的美好愿景, 摸了摸胡子, 配合道:“此地曾经枉死了许多人,亡魂不愿转世,戾气越聚越多,才渐渐成了凶地。豫王上次遇险,想来正是那些亡魂戾气作怪。听闻佛家经文对超度亡魂平息凶戾有奇效,看来,还要麻烦国师诵经,为豫王祛除身上沾染的凶戾之气了。”
“也好,”国师点点头,转向豫王道:“事不宜迟,贫僧先为殿下诵一篇地藏菩萨本愿经,希望能够帮殿下祛除身上的凶气。”
纪煊:“……”
他找这老道士来明明是为了隔应国师这秃驴的,怎么现在这老道士反倒帮国师坑起他来了?
纪煊忍不住瞪了老道士一眼,却见他摸着胡子冲他点了点头,一副仙风道骨高深莫测的模样,看来,这什么地藏菩萨本愿经,他是非听不可了。
“那就有劳国师了。”纪煊沉声道。
老道士去地上继续设坛做法,国师则留在洞窟内,为豫王诵经。
纪煊本就不信佛,更不耐烦听什么佛经,偏偏国师诵经的声音极有穿透力,他想闭上耳朵不听都不行。
一连听了小半个时辰,纪煊耳朵都起茧了,想要发火,偏偏胸口的火气似是被国师诵的经给镇压了一般,想发也发不出来。
好似他真的是什么恶鬼亡魂,被国师给一点点超度了,生不出半分反抗的心思来。
纪煊没办法,想找阿堇求救,却见阿堇早就抱着国师给她的那本书躲得远远的,专心研习去了,全然没有管他死活的打算。
哀伤之下,纪煊又耐着性子听了一柱香的经,正当他觉得自己半条命都要没了时,国师终于停了下来。
纪煊刚松一口气,就听国师道:“今日便到此为止,明日卯时,贫僧再为殿下诵经。连诵七日,想来,再强的凶戾之气,也该消散了。”
卯时?还连诵七日?纪煊脸色变了又变,却到底没有说什么。他现在身心无力,等明日养足了精神,再与国师斗。
不过,即便再身心无力,纪煊也还是强撑着一口气,护送阿堇回帐篷。
此地在深山中,附近连一户可以借宿的人家都没有,只能原地搭几处帐篷以供休憩。
他特意给阿堇搭了个最大最舒适的帐篷,又将自己的帐篷搭在了阿堇旁边,一旦有危险,可以第一时间去救她。
回帐篷的路上,冯堇见豫王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无精打采,心下只觉好笑,豫王从前无法无天,连圣上都敢顶撞,如今遇到国师,却似遇到克星一般,屡屡吃瘪。
不过这样也好,就让国师好好杀杀豫王这性子,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胡作非为。
纪煊看出她在暗笑,不免幽怨道:“你就看着国师这般欺压我,一点都不管我的死活?今天听一次经就要了我半条命,再听七天,你就得帮我收尸了!”
“多少人想要聆听国师讲法而不得,连圣上都要定期听国师讲经,殿下能得国师七日诵经,理应心怀感恩好好感悟才是。”冯堇说完一脚踏进帐篷,反手就将帘子拉上,拉上前最后善意地提醒了一句:“明日卯时,殿下可莫要起晚了。”
纪煊被关在帐篷外,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她不管他的死活就算了,竟还往他心口补两刀!
罢了,靠人不如靠己,他还是自己想法子对付国师好了。
反正他不去听国师诵经,国师也拿他没法子。
于是,第二日卯时,纪煊依旧睡得沉沉的,丝毫没有要起床的意思,下人们自然也不敢去唤他。
可没想到,一刻钟后,国师竟来到了豫王的帐篷前,就地打坐,高声诵起经来。
这诵经声便如魔音入耳,纪煊睡得再沉,也被吵醒了。他假装没听见,继续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那种被超度到无法反抗的感觉好像又来了。
旁边帐篷里的冯堇也被国师的诵经声吵醒了,她揉了揉眼睛起床,出了帐篷一看,见天还没亮,而国师竟坐在豫王的帐篷外面,还是席地而坐,豫王却连个人影都没露。
如此不敬国师,未免太过分了些。
冯堇当即走上前去,斥责帐篷外的护卫:“你们好大的胆子,国师特意前来为豫王诵经,你们竟对他如此不敬?还不快快将国师请进去!”
两名护卫对视一眼,颇为为难。不是他们不敬国师,实在是豫王还没起呢,他们哪儿敢放人进去?
帐篷里,纪煊本来捂着耳朵装死,听到阿堇的声音,他连忙起床穿好衣裳,走出帐篷,见阿堇神色不悦,他扭头就斥了两名护卫一通:“谁给你们的狗蛋,国师来了都不通报一声?怠慢了国师,本王拿你们人头谢罪!”
斥责完,他客气地请了国师入内,见国师进了帐篷,才回过身来,对着冯堇讨好道:“天色还早,你再回去睡一会儿,这次保证不会再吵到你了。”
冯堇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警告道:“觉明大师是圣上亲封的国师,殿下若是不敬国师,传到圣上耳朵里,难免会降下责罚,望殿下慎重!”
“冯女官放心,本王保证,将国师供到天上去,绝不会对他有半分不敬!”纪煊承诺道。
冯堇噎了下,什么供到天上去?怎么听着这么像骂人的话?
“殿下心里有分寸便好。”冯堇说完,转身回了自己的帐篷。
纪煊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才回过身,深呼吸一口气,视死如归地掀开了帐篷的门帘,缓步走了进去。
冯堇睡了个安稳觉起来,在洞窟见到豫王时,他神思倦怠,仿佛神游天外了,半天都没动笔。
她摇了摇头,只当他是有所感悟,便没有打扰他,去到国师身边侍奉,见国师依旧神思清明,下笔如神,不免心生佩服,站在一旁默默观摩国师的画法,回头自己研习时也可少走些弯路。
国师似是猜到了她的想法,特意画得慢了些,画到关键复杂处时,还会略讲解几句。
冯堇许多不懂之处,被国师这么一点,便明了许多,于是心里愈发感激,并暗下决心要好好学习,不能辜负国师的点拨。
当晚,冯堇正挑灯研习作画时,却听见外面传来了什么声响,她走出帐篷一看,见动静是从国师的帐篷方向传来的,连忙拎起裙摆往那边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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