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半香 第19节(1 / 2)
婆婆离开了,孤零零的走了,原本已经很久没有人提起,如今记忆又被拉开,南栀欣慰不已,这一段记忆可以与人分享,真是一大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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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落山时,南栀离开江教授的房子回到宿舍中。
窗子外面还可以看到西沉的落日最后耀眼的光辉,她将布料平摊在桌子上,望着窗外发了一会儿呆。
一丝风吹来,她拨了拨头发,醒过神开始裁衣。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仿佛只是一低头的功夫,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一眨眼,天色又暗了一层。她拧开台灯,一室柔光,窗边还放着一篮子栀子花。
月亮已经生的很高了,南栀揉了揉脖颈,靠在椅子上休息。静谧的夜色里传来一阵脚步声,这样晚了,谁会如此繁忙?
她探出头往外看去。
那边的三角梅树下,松月泊漫步而来,他似乎在想什么问题,微微低着头,臂弯里挽着一件灰色毛衣。
南栀趴在窗户上微笑,她没有出声喊他。
他忽然停了下来,俯身折了一株草,放在手心里拨弄细察,想来是在研究。过了一会儿,大概是什么也没发现,他赌气一般将野草丢下,而后又转回身将它捡起,小心放进了荷包里。
南栀笑出声。
这声音惊动了松月泊,他猛然抬起头,南栀暗道不好,一偏头,躲进了旁边的窗帘里。
松月泊看了一阵子,又重新提步往前走,南栀就藏在窗帘后目送他的背影越走越远。
今夜的星空很美,她仰头看了一会儿,估计松月泊走远了,她大胆的拉开窗帘,重新探出头。
不想一声咳嗽惊动了她。
那边月季花丛下,松月泊正抱着胳膊仰头看她,笑容明朗。
南栀一怔,心跳快了一瞬,好像做坏事被人发现,她悄悄缩回头。
可是又好奇,她掀开窗帘一角朝楼下望,松月泊还站在那里,弯唇一笑。
南栀不藏了,笑吟吟对他招手。
她本想偷偷看,谁知被偷看的人也在偷看她,最终就这么变成了光明正大。想不到啊……
“晚安。”
“晚安。”
这次他真的越走越远,南栀也合上窗,重新坐回桌子前。
星月在天,满室都是琉璃光。
第19章 凌山岱 我很想念你
安南大学最近出了位传奇人物——其实也并非是最近,安南大学开学那日,他就已经是传奇。
因为他是骑驴来的。
00001章念棠,入校考试第一名,数学系的天才,入校两个月,转去了外语系,震惊整个安南。
章念棠说话带家乡口音,说英文更是一口浓郁的乡音。每天六点,他准时在操场旁的樟树下念英语。有些路过的学生会嘲讽几句:“这念的是俄语还是什么暗号?”这样的学生不多,多的是心怀善意的学子。
比如凌山岱。
凌家公子生一副好皮囊,今年十七岁,一派天真模样。他祖籍江苏,父辈在南洋经商,家境优渥,安南大学最大的图书馆,就是他的父亲出资建造。他讲一口流利的英语与粤语,江苏话也懂,念建筑系。
当章念棠在树下念英语又被嘲笑时,凌山岱跑过去说:“你们说中文都有家乡口音,还管人家说英文有没有口音!”
从此以后,他就常来找章念棠。
章念棠家境贫寒,今年已有二十岁,吃的相当简单,穿着也朴素,走路时常低着头,见到熟人会微微一笑,常喂学校里的流浪狗。
凌云岱非常崇敬他,一直都想与他结交,这次正好寻了机会接近他。
熟悉了之后,凌山岱问他:“'章兄为何转去了英文系?明明你在数学方面是天才。”
章念棠认真道:“常因英文窘迫,不懂外国文献而暗自苦恼,又因外强而吾国弱,吾国之学术常受桎梏,《九章算术》不为他国所晓,我愿苦学外语,为吾国之学术尽一份力。”
凌山岱大受震动。
此后,他在学业上比以往更为努力,也常帮助章念棠练英语。
章念棠不愧是一个传奇,转去外语系的同时,也选修数学,两样都没落下。
成大事业者,毅力远见缺一不可。章念棠日后的成就,应当不一般。
若说凌山岱与章念棠的相识有迹可循,那他与南栀的相识纯属戏剧一场。
南栀与凌山岱本来没有任何交集,他们的相识源于一场起义,这场起义也暴露了社会一些阴暗。
安南城内有一家工厂,专门从事日化生产,这里的工人饱受压迫,每日工作十四个小时,还被无故克扣工钱。工人大都有苦难言,为了生计被迫忍耐,直到前不久工人接连跳楼,轰动一时。
可是之后他们赶走采访的记者,拖走闹事的工人,报纸却丝毫不见端倪,官员对此置若罔闻。他们只手遮天,想要捂住所有人的嘴,想用时间抹去地上的鲜血,想用金钱买来一份心安理得。
最先爆发的是工人,他们走上街头,抗议这一切不平等的对待,他们要让牺牲的鲜血绽放成天上的彩虹,而不是徒劳的成为地上的一摊蚊子血。
他们振臂高呼:“要尊重,要自由,要平等!”
一声声呐喊冲破云霄,喊来了远方的白鸽,喊来了无数青年学子,他们加入了工人队伍,用行动做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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