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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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邵卿印象中的周安宁总是言笑晏晏的从容模样,即使进了青楼这种地方,也能够大大方方地调戏楼里的姑娘,全然没有自己是女孩子的自觉,现在让她同她暂时骑同一匹,反倒脸僵了。

他难得起了逗弄的心思,微微一笑,“怎么?怕了?”他倒是没有起什么旖旎心态,安宁长得再可爱,也就是个丫头片子。

安宁觉得蔚邵卿之所以总是不笑,一定是因为清楚自己笑容的杀伤力。美色当前,本来是赏心悦目的事情,对方的语气又实在有点气人,激起了她好胜的心态,她仰起头,丢开了那点的不自在,“学就学!谁怕谁!”

好歹她也是二十一世纪的,总不可能比一个古人还古板吧,再说了,这具身体都还不到十岁呢,谈名节问题还太早。

说罢,直接上马。

蔚邵卿沉默了一下,“再来一次,刚刚的动作不标准。”

老师发威,安宁只能乖乖下来了。

单单上马的动作,她就重复了十多遍。蔚邵卿作为老师,还是十分严格的,有一点差错都重新来过。

安宁骨子里是一个十分倔强的人,老师越是严厉,她便越是认真。

虽然在学习过程之中,不可避免会有肢体上的碰触,但两个人一个教的认真,一个学得心无旁骛,反而有了一种风光霁月的感觉。

蔚邵卿坐在安宁身后,告诉她耳、肩、胯、脚跟要保持一条直线,还让安宁要放松肩膀。

安宁努力想要放松,但越是想要,越是容易紧张,握着缰绳的手也不自觉用力了几分。脚下的马似乎感染到她的情绪,或者是因为安宁握太紧了,马竟是有些不听使唤了起来,突然急窜地跑了起来。

安宁越是握紧,马就越是乱闪,场面一时之间变得惊险了起来。

“别急。”一道温和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同时身后的蔚邵卿伸出手,接过了她手中的缰绳,正好是处于一个将她包容在怀中的动作。

即使是在这种时候,他仍然不紧不慢地说着骑马时的要素,仿佛胯下惊慌的马匹于他而言,不算什么严重的问题。

安宁下意识地将他的话收进耳中,直觉地照做。小腿膝盖和大腿的内侧用力夹马,身体前倾,跟随着马的跑动节奏起伏。她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种很神奇的状态,之前明明如何做都做不好的,现在却似乎像是突然开窍了一般,自然而然地将这些要点都做了出来。

马跑得飞快,风呼啸而过,刮在脸上有轻微的刺痛感,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淋漓酣畅的痛快感,仿佛在这样的状态之中丢掉了所有的包袱,整个人都轻快了起来。在这一刻,她甚至忘记了身后的蔚邵卿,忘记了周家,身体感官只残留着骑马本身纯粹的愉悦。

“做的不错。”淡淡的嗓音中带着欣赏。

安宁回过神来,发现她同蔚邵卿靠得很近,因为拿着同一个缰绳的缘故,在外人眼中,是十分亲密的拥抱动作。

刚刚跑的时候没感觉,现在尴尬的情绪倒是涌了上来。

蔚邵卿见她小小的耳朵泛起了红色,微微一笑,缰绳紧了紧,马便停了下来。

他一个纵身,潇洒地下马,牵着缰绳,慢慢走着。

安宁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牵着马走回原地。

她心知,自己在刚刚惊马的情况下,之所以没有做出惊慌失措的举动,是因为有蔚邵卿在身后。

“多谢。”她郑重其事道谢。

“这也是徒弟学得好,老师教起来才有成就感。”以蔚邵卿的性子,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语殊为不易。

任谁都喜欢被夸奖,何况是被一个美男夸张,虚荣心更是杠杠的。安宁不自觉微笑了起来。

蔚邵卿回过头,正好看见夕阳的余晖落在她脸上,她的笑容更是显得温柔圣洁,眼中像是有着细碎的星光。他心中微微一动,不自觉眯了眯眼,将这副美好的场景印记在脑海之中。

一时骑得太开心的后果就是,大腿内侧被磨得更加厉害了。即使不回帐篷里看,安宁也可以猜到那边肯定是出血了。

一拉扯,便疼得她忍不住想龇牙咧嘴的。

蔚邵卿倒是想扶她,安宁很有骨气地拒绝掉了。不过蔚邵卿还是送给了她一瓶白瓷瓶装的药膏,让她用来涂抹。这药膏质量真心不错,黑乎乎的,手指一抹,便散发着草药的清香。安宁用清水洗了洗那个地方,冷得直龇牙,然后往手心倒出一些药膏,往受伤的大腿贴了贴,不仅没有意料之中的痛楚,反而有种冰凉的感觉,连原本的痛感都减少了几分。

好东西啊!

她感慨道,一边把药膏小心翼翼地收好,睡了一个安稳的觉。

在经历过第一天骑马的坚信后,也许是因为骑术的长进,也许是因为习惯了,也许是因为药膏真的起作用了,安宁后面反倒适应了下来。看着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咬着牙不仅不拖累队伍,吃穿皆不挑剔,蔚邵卿那些护卫不免都高看了她几分。

其中一位还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安宁扬了扬下巴,一脸的骄傲。

蔚邵卿看着她小小的脸庞上眉飞色舞的神情,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也不由多了几分笑意。

在路过并州的时候,一路上特别能够吃苦从不抱怨的安宁难得提出了请求。

她告诉蔚邵卿,她想要寻找一个被砍掉手的无辜人。她也不隐瞒,将自己如何把手绢送出去,又如何牵连到别人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尽管这几天以来,蔚邵卿未曾问过她关于表哥的事情,但安宁觉得不可能一直安安静静到宣州,还不如自己提出来呢。

她只是想要打听出那个人,然后弥补他,倘若他愿意跟着她回去,她便给他安排一个衣食无忧的工作。倘若他不愿,她便给他足够的银钱,到时候置办几十亩田地,后半生也就不需要人操劳了。安宁相信那人的身份应该不算高,不然表哥不可能会毫不犹豫地出手,他们一路上还是挺识相的,从不招惹一些身份贵重的人。

至于补偿的银子,表哥给她留下了不少的首饰,到时候变卖一些就可以了。

蔚邵卿并没有拒绝,而是在并州上停留了一天下来打听这件事。

当天下午,就有人带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来到他们面前。

安宁的视线落在那人身上,惊讶地发现他的两只手都是完美的,她疑惑地看向蔚邵卿。

蔚邵卿语气平淡,“你是否捡到过一个包着石头的手绢?”

他其实没有刻意大声说话,言语之中也有一种让人不敢小觑的气势,那是上位者习惯了高高在上所养成的一种气场。

那人也就是普通的小市民,唯唯诺诺道:“回老爷,是这样没错。在六天以前捡到的,那手绢上还写字呢,只是小的没有文化,实在看不懂上面的内容。后来就有两个人找我把那手绢给要了回去,还给小的五两银子呢。”

也许是因为进来之前被交代过的缘故,这个人说话很老实,半点隐藏都不敢。

安宁看他的神态不像作假,有些茫然,“你的手没被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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