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1 / 2)
陈杨戚一声,在那边吊儿郎当的做个鬼脸,“这话我可不爱听了,我又不是你们程氏的人,你让我查赵广源,人家账务清楚明白,银|行存款也没漏洞,这让我怎么整!我开私家侦探社干的是贵妇狗仔的买卖,你非让我走商务路线,这是跨界懂不,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哥,我才懒得管!”
程致没好气,“也没见你少收我钱。”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我手底下三十几号人要养呢!”陈杨嘿的一笑,贱兮兮的把他那张帅气的脸盘子凑近摄像头,“哥,你知道不,程煦那货最近又换女朋友了,他找了个女明星,就是演《漫河》的那女的,我都拍到独家照片了,我靠,俩人在车库玩儿车震!我这两天就把照片出手卖个好价!”
许宁:“……”
程致:“……”
“卖个屁啊!你别惹他!”程致端起长辈的架子,“我不在北京,出了事可护不住你!那犊子狠起来谁都不认,最爱面子,小心他打击报复!”
“我能让他找到我?”陈杨不以为然,“放心吧,照片流出去要过好几道手呢,沾不上我!”
“要是我,首先就怀疑你。”程致阴森森的瞪他,“他那人最爱装逼,除了我几乎没仇人,你开侦探社又不是秘密,就是过十道八道手呢,只要想查总能查到!”
陈杨有点不高兴,觉得表哥危言耸听瞧不起自己。但他从小听他话听惯了,也不敢真的玩儿暗度陈仓,最后只能怏怏的表示照片先不发不出去。
许宁觉得兄弟俩可能还有些私话要说,该知道的她都知道了,再留下不合适,就和程致做个口型,说出去做饭,然后就离开了。关上书房门的时候还能听到陈杨的大嗓门问,“阿宁去哪啊?你怎么让她走啦?……”
午饭做到一半,程致从楼上下来,到厨房里看她做了什么。
许宁把刚炒好的木耳鸡肉片盛到盘子里,程致帮忙端出去,再进来嘴里就嚼着东西。
“我都快忘了盐是什么味道了。”他抱怨,当然有点夸张。但他口重,近来许宁做饭却不怎么放盐,吃起来怪没味的。
许宁笑笑,“您最近胃病犯了两次,要忌口,当然要多吃清淡的,”她要开火继续炒菜,示意,“程总,您先出去吧,油烟大,沾衣服上不好闻。”
程致就乖乖退到厨房门口,倚着门框懒洋洋的站着。
“咱晚上吃火锅吧?”他突然说,想了想,又补充,“就吃清汤的,买大骨头熬汤,不放底料,好长时间没吃过了。”
许宁又不是真要当他的家,只是出于下属对上司的关心,又住得实在是近,才诸多照顾。其实也是怕了这位的娇花体质,他一病,到时折腾的不还是她?
吃饭的时候,两人才说起赵广源的事。这对总公司来说当然是坏事,但对程致却是瞌睡了递来的枕头,算是雪中送炭了!所以他这会儿心情挺不错。
“赵胖子总算体现出存在价值了,”吃完一条扒皮鱼,程致抽张纸巾擦嘴,“阿宁,你说我把这脏帽子扣到程煦头上怎么样?”
许宁觉得不怎么样,“您的意思是利用赵太太表妹与魏涛表哥的关系?”
“也不是真要弄得众所周知,太直白就没意思了。”程致这时候笑的有些凉薄,“他不是说我气量小没远见吗,我就让他看看自己心爱的儿子是个什么东西!”
这个他,许宁知道,指的是程氏董事长,那个堪比后爹的亲爹。
不过这种小伎俩应该成不了吧?
程致看她一眼,“我也没想用这事把程煦拉下来,甚至这脏水估计都沾不到他。但人的心啊,是个很奇怪的东西,你把种子播下去,甭管真的假的,只要沾了点碎屑,就不愁以后长不成参天大树。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懂吗?”
许宁做了个受教的表情。
两人是同一阵营,又没有利益纠葛,相反她还要靠着他长长久久的过活,所以程致在她面前几乎不掩本性,也从不粉饰太平,装逼说自己多善良多好。因为没必要,五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他看清一个人。
许宁觉得程致的最终目的不是在他亲爹心里抹黑异母弟弟,而是让董事会的人有个先入为主的观念。毕竟当老子的总会给儿子擦屁股,何况董事长偏心偏得没了边儿,当一个人心是偏的时候,你再怎么优秀也是白搭。善恶是非在偏心的人眼里,是没有明确界限的。
只是这话并不需要她多此一举提醒,论起对家人的了解,十个她也拍马不及面前的太子爷。
“程总,那赵总这事要怎么来?”赵广源这人是真的很精明,也许此前有挪用公款以权谋私的举动,但他早就把账填平,瑞达建筑中标也是光明正大手续齐全。账务没有问题,所行的事又没直接证据,就算把这事曝出来,也只能说赵广源不称职,辞退了事。法律追究却不成。
程致接过她递来的汤碗,淡淡说,“先让他再嘚瑟几天,赵胖子有大用处。但要想回北京,这事分量不够,主要还是在明年,先把这边的人事解决了,权利收不回来,干不出业绩。”
看来主子是不想走法律的,只是想把碍事的人赶走,顺便给北京那边的人添堵。
许宁心里有了底,提醒说,“强龙不压地头蛇,程总,要不要联系保全公司?”到时如果翻脸,谁又知道赵广源会不会狗急跳墙?或者不忿之下打击报复,就算不要命,伤到哪儿也挺亏的。她想事情从来都会从糟糕的方面去预测准备,力求以不变应万变。
程致闻言笑起来,“阿宁,你说我身边要是没了你,得损失多大?”
许宁觉得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就算没了她,自有人接替第一狗腿的位置,所以这个位置竞争还是很大的。
吃过饭,许宁刷锅洗碗,然后找程致要了车钥匙,去华联买火锅食材。程致要和他的投资顾问开视频会议,去不了,特意列了个购物单,让她照着买,同时把自己的信用|卡奉献出去。还嘱咐,“看看有什么好吃的点心没有,买点回来。”
许宁从电梯出来,按了车钥匙解锁,还没发动车子,闺蜜电话打来。她没戴蓝牙耳机,就先不发动车子。闺蜜是大学同学,现在在一所中学教语文,每年都有寒暑假,小日子过得特别悠哉。
“我和老马的婚礼定下来啦,腊月十六,你能回来不?”
许宁觉得自己回不去,“到时看吧,要是能请假我就回,请不了礼金肯定送到。”
“哎呀,那就好那就好,你不来我还省了口粮呢!”周楠在那边笑嘻嘻的,“你跟你们那个程总有进展没啊?这次一去就一整年,近水楼台瓜田李下,亲爱的,要好好把握机会哈!”说着嘿嘿嘿的,甭提多猥|琐了。
许宁真的很想扶额,看吧看吧,好像所有认识她的人都以为她对上司有好感,麻蛋,谁会自找死路喜欢那个货,嫌日子太舒坦了?
但解释压根没用,尤其对熟悉的朋友,人家一句话就能把你撅回来:解释就等于掩饰!也不知道谁发明的这种没营养的措辞,不知冤枉了天下多少大好青年。
许宁现在也没心思废话了,她说再多人家不信也没辙,转而说,“你们家老马有钱买房了?”
“买什么啊,他家里压根指望不上,不找他要钱就不错了!我爸妈出的钱,给买的婚房。”说到这里,周楠有点害羞,声音降了一个八度,“亲爱的,我有宝宝了,快两个月了,明年你就能当干妈啦!”
难怪婚期这么匆忙,原来是奉子成婚。要是没孩子,闺蜜爹妈估计也不会松口同意女儿嫁给个没车没房没北京户口的外地凤凰男。
许宁想是这么想,却不会说出来戳人心窝子,她笑着道喜,说了几句吉祥话,听到那边总有个男声在一旁说孩子孩子什么的,许宁这人心眼贼多,一想就知道是闺蜜男友提醒打电话有辐射对孩子不好。于是主动道别,“我这边有电话进来,先不和你说了,回头再聊吧。”
哪知刚挂了电话,还真有人打进来,是固话,程致家里的。
“阿宁,我手机坏了,你回来再帮我买部手机,和你的同款就好。”
许宁用的苹果6s,没办法,这东西虽然快烂大街了,但用这个总是门面。公司里连小职员都用,你若用一两千的国产机,首先就显得低人一等似的。
如果她的身份是程致那个高度的,就算用八十块的老年机也没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妥,顶多就是玩笑几句弄不好还能让人跟风。这就是身份差别带来的现实尴尬。职场交际,不是一句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就能贯彻的,有这种想法的人一般不是天才就是蠢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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