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1 / 2)
如果那个青年还活着的话,会是他们这一行最大的收获,之前的损失都会被弥补。
他不抱希望,但不去会成为遗憾。
***
脚步声越发的近了。
沈长聿屏住呼吸,下意识的绷紧身体,疲惫和脱力使得它的效果几乎没有。
风从门口灌进来,吹起了他的头发,风里有着一股淡淡的烟味,沈长聿的脑海中瞬间便浮现出了那个他尚未见到正脸的男人。
他不是那个人的对手,继续站在这里必死无疑。
沈长聿缓缓从地面上站起来,一步一步的往里退,悄无声息的退进了那个坍塌了一半的小房间,将自己隐藏起来。
他本也想在门口的地方放一块玻璃,坍塌的基地里到处都是碎玻璃片,用以观察那人的模样,只是被发现可能面临的结局让他放弃了这个念头。
入侵者的目的他很清楚掠夺可用的资源,血徒也是其中的一种,活的和死的都一样。006的实力足够强大,所以他们选择杀了他,可他不一样,是可以活着带走的,让他没有反抗的能力就行。
只要一下他就会像之前那样被人轻易的抓在手中,等待他的远比折磨更可怕。
沈长聿曲身蹲在房间的小角落里,损坏的设备挡住了他的身影。
024的头发就落在不远处,沈长聿闭上了眼睛不再看。
脚步声已经进入基地内部,毫不遮掩的声音在里面回荡。
都死光了?有人自言自语。
沈长聿一下就确定了这就是那天那个男人,在他的面前,他绝没有还手之力。
沈长聿轻轻呼了口气,蹲在原地没动,不知道是过分紧绷的神智还是身体,他觉得自己的心跳越发的快了,耳边似乎都能听到那一下一下的规律的律动。
有种说不上来的难受,他有些抗拒,大概是饿的太厉害了。
脚步声离他远了些,男人应该是走到了006和005他们的尸体处,似乎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只要飞船离开,避开威胁强盛的血兽,翻出地底下的更新设备,沈长聿就能保证自己的存活,他在等脚步声再远一些。
但事与愿违,整个基地里除了大门以外唯一还健在的一个通道并没有被对方忽略,他靠的越发的近了,玻璃被踩碎的声音不绝于耳。
沈长聿心底的绝望继续增长。
他的心几乎要从他的胸腔里跳出来,一股股热气随着那跳动向外扩展,连他的指尖都充满了热力。
异样的心跳让他害怕。
沈长聿不知道自己在畏惧什么,他畏惧的似乎不仅仅只是那靠近的脚步声,而是什么莫须有的东西他接触不到的东西。
沈长聿控制不住的轻咳了一声,这样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是致命的。
外面传来一声轻笑,脚步声越发的快,他被发现了。
他有一瞬间的迷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犯这样的错,这不该是他会做的。
房间里暗了些,有影子从门口延伸进来,走廊外的光源被遮挡了,高大的黑发男人越过堆积的设备,视线直直的落在他身上:幸好走了这一趟,不然我真的会后悔的。
这是个高大的男人,比005还要高大,穿着黑色的风衣,脸上有着不干净的胡茬,看起来更像是邻居家借烟消愁的大叔,哪怕现在出现在他面前也没什么杀意。
像个不太平凡的普通人,沈长聿突然这么想到,心脏猛烈的跳动了一下,他抑制不住自己又咳嗽了一声,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
眼前是他的敌人,抛开国仇家恨,他们是入侵者,杀了他的队友,把他送到一个这样的进退两难的绝境,这时候他就该抄起匕首冲上去,哪怕打不过也该为自己的命最后努力一把,但他的意识突然有些混沌。
亚希伯恩挑了挑眉,缩在角落里的青年一动都没动,眼神似乎没有焦点,像是已经绝望,连挣扎也懒得,只是身体微微的抖动着,裸露在外的皮肤泛红,源源不断的热力从他的身体中涌出来。
他皱起了眉头,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他隐约听到了什么声音,一时间又分不清源头,好一会才意识到这是眼前人的心跳声,实在古怪到了极致。
亚希伯恩不愿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眼前的青年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等到回了大本营再研究,越是在外停留就越容易出事。
沈长聿看着他的手刀敲下来,却像是一帧一帧的慢动作,视野里又平白无故的闪着光,看不太清,身体却第一时间动作了起来。
处于不利姿态的他单手在地上一撑,避开了对方的手刀,另一只手上的匕首已经划过对方的脚踝,刀刃和他体表的防护服切割发出刺耳的声音。
没能划破。
一击不成,沈长聿的身体几乎是贴在地面上,从亚希伯恩和门的缝隙中窜了出去,速度快到对方根本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进了大厅。
那种异样的感觉再度出现了,亚希伯恩眼神晦暗,或许那天并不是那条章鱼的实力出现了爆发,而是这个青年身上的问题。
只是即便是神智不怎么清晰的时候,沈长聿依然没有靠近基地出口。
亚希伯恩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在对方的眼中,走出基地面对飞船的火力和他,前者要更危险,这种判断让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此时此刻,沈长聿同样茫然,他不明白自己怎么能从那样的境况中脱身而出。
没来由的,他嗅到了一股甜腥气,这让他的饥饿感更甚,只是紧随他身后出现的那个男人让他没有时间去追寻气味的源头,只扬起匕首对准了他。
心脏依然剧烈的跳动着,沈长聿神智越发混沌,全凭狠狠掐在手心里的指甲。
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了,却清楚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异变,分不清什么缘由但至少在此刻对他百利而无一害。
他想活下去,力量尤为重要。
维塔!他在心里呼喊着,唯独这个名字在他的大脑里那么清晰。
他不知道的事情,维塔一定知道,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对方的对手,所以哪怕一次也好,想和维塔说句话。
而在他的对面,亚希伯恩脸色却暗沉了几分。
他算是弄清楚了这个青年为什么不会被血徒传染,又为什么不会被血徒攻击,因为他本身也是血徒。
青年还是黑色的眼睛,瞳孔却从中心开始慢慢染上了红色,以亚希伯恩如今所能看到的那样,对方的瞳孔已经彻底变成了红色,蔓延开来的红让他像野兽一样,似乎已经失去理智。
几乎兽化的血徒没有人的智慧,只知道杀戮,眼前的血徒虽然身手敏捷,但连他的防护服也攻不破,亚希伯恩唯一没法释怀的是,从不被感染的人类,到能隐藏自己的血徒,虽然一样的有极高的研究价值,这之间却差了好几个层面。
换而言之就是从非常值钱到挺值钱,这样的差距让金钱至上的亚希伯恩有些恼火。
他打算速战速决,手上便没有留情,总归不死就能用,也没必要照顾的多好。
眼神还有着茫然的血徒根本来不及躲闪,闪到他面前的亚希伯恩已经一拳砸在了他的腰腹,吐出来的鲜血顺着他看不见的防护服往下淌,而对方的匕首却依然连他的衣服都没切开。
维塔。
几乎陷入昏迷的青年小小的喊了一声,亚希伯恩没听清,却听清了后面的话。
我在。
从一具身体里说出来的对话,直觉让亚希伯恩下意识的将臂弯里的血徒丢开了,但这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咔的一声轻响,切在他防护服上的匕首往里一推,本不可能被破开的地方破碎,狠狠地切向了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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