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节(1 / 2)
“既然沈恋曾经传送过新药的研究资料给端阳,那么端阳那里自然会有备份,无论真假,当时原始资料可能会帮我们搞清楚沈恋究竟要做什么。”
刑从连问:“所以那份原始资料在哪,端阳被绑架后,沈恋难道没有去清过现场?”
“事实,上我让端阳把东西藏在他曾经工作的那家宠物店二楼的懒人沙发里,希望店主没有把端阳东西随便扔掉……”
“但愿不会。”刑从连再次凑过来,亲了亲他的额头,感慨道:“你怎么这么聪明。”
林辰愣了愣,刑从连甜蜜起来真是让人无法招架,他只能继续稳了稳心神,说道:“我们总要找一个能看懂和分析这些东西的专家,江潮夫人可以吗?”
“我会找人,相对比较可信,你放心。”刑从连说,“不过这些仍旧帮助不了你解决等下的问题,责任在我。”
刑从连指的当然是蜂拥而至的媒体问题,林辰蹙眉,从端阳出现开始,所有问题都不断堆叠在而变成非常复杂的线团,段老师的死更像是一把犀利的剑,直接一刀劈开这条乱麻,指引他们找到凶手。但很可惜,他们却在这过程中错过了最好的抓捕沈恋的机会,他能理解刑从连为何少见的沮丧甚至变得自责。他拍了拍刑从连肩膀,认真道:“并不是因为我爱你我才这样说,但我认为你的判断从头到尾都没错,沈恋这个人极度危险,我们必须尽快并且毫不犹豫实施抓捕。而在抓捕过程中出现问题,那是不可预料的……”
刑从连微抬头,看了他一眼:“林顾问,其实你就是说你被爱冲昏头脑,所以觉得我做什么都对,我会更高兴,真的。”
林辰觉得自己刚才担心刑从连受压力过大简直是有点杞人忧天,可他又忍不住为了刚才的话抱了抱刑从连,然后说:“所以,我决定暂时不解决你说的那个问题。”林辰这样说道。
“什么意思?”刑从连问。
林辰说:“我决定不向媒体透露任何关于沈恋的相关讯息,假装我们并没有确定案件嫌疑人。”
刑从连很干脆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们都不知道,沈恋究竟想做什么。”林辰心中不安愈甚,却必须保持更加平和的语气,“她利用端阳布置诬陷段万山老师的证据链,刺杀司坦康,伪造段老师dna样本和指纹,如果说这几项可能还属于私人恩怨范畴,那么监听警方对讲系统、在闹市下毒危害公众生命健康安全,已经让这件事从简单的刑事案件上升到非常复杂的社会事件。假设沈恋已经强大到有能力提前做下这些布置,说明她很清楚警方终有一天可能会查到她头上,她在提前准备脱身的前提下还不忘反将我们一军。她的行事风格可以反应她的内心状态,如果烧烤摊是她事情是她做的,说明她对整个社会仇恨十足,毫不留情,因此非常非常危险。”
“如果沈恋这么危险,我们难道不更应该把她的危险性公之于众,让所有人注意提防?”刑从连问。
“我认为公众知情权是非常微妙的玩意,每个人都表示我们有权知道实情,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要把所做的每一步向公众汇报。关键是,现在连我们警方都不知道实情是什么,又该怎么解释呢?”林辰严肃道,“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只有权衡利弊,我们来分析告诉公众嫌疑人名叫‘沈恋’的益处:首先我们有了可以暂缓压力的对象,大家都会专注沈恋而非警方;其次是我们可以利用通常来说的人海战术,让沈恋淹没在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中,暴露行踪,对吗?”
“可以说是这样。”刑从连说。
林辰点了点头,问:“解压什么我们都不需要,而后者呢?沈恋不仅能够在乐园监控下刺杀司坦康,甚至能在警方布控下逃脱,说明她的反侦察能力已经不是简单的高超,我恐怕通过常用的人海战术也很难在短时间找到沈恋。何况如果我们让她感到莫大压力,突然利用手上的有毒药物制造更大的公共安全事件,又该怎么办?”林辰顿了顿,站起身掀开遮蔽病床的帘子,转身对刑从连说,“我记得你们在抓捕行动时应该都会使用代号,因此应该没有明确提到沈恋的名字对吗?”
刑从连沉默片刻,尔后道:“我记忆中是这样,我们应该从头到尾都没有具体提到过‘沈恋’两个字,不过老张在警车里和我悄悄说过沈恋,他那时候特地关了麦,声音也小,从我的麦上传出去的可能性不大。”
林辰说:“既然这样,我想按兵不动。先争取些时间看能不能迷惑沈恋,让她怀疑警方的目标可能并不在于她;如果不能,我也要看看沈恋下一步究竟要干什么。”
“你这就是在赌博!”刑从连微微拔高音量。
“心理学家都是博弈高手。”林辰把刑从连自床上拉起,“敌不动我不动,就算她动了,我也可以选择不动。请相信我,否则我是怎么把你骗到手?”
林辰企图用最后一句话蒙混过关,但当他这么说的时候,刑从连却突然意识到其中问题:“等等,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选择不透露沈恋相关讯息就意味出了事你要担责任。”
林辰很纳闷地看着刑从连:“我要担什么责任,不是有你在吗?”
刑从连一时语塞。
林辰接着说道:“所以在能勉强争取到的迷惑沈恋的时间里,我们一是要尽快分析出这种新型药品或者说是毒品的具体成分,二是尽快掌握沈恋的行踪。”
“明白了,林顾问。”刑从连无奈道。
“那就先这样……”说话间,林辰准备离开病床去开门,就在这时,刑从连扣住他的手腕。
林辰心脏莫名其妙停了一拍,他以为那是什么离别吻一类的玩意,可却听刑从连沉默片刻,淡淡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你认为这件事和白沙案有关系吗?我指的是那位发狂砍人的水果摊主。”
心脏再次跳动,林辰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两起案件中有任何相关联系,在白沙案中,水果摊主体内检出很明确的兴奋剂成分……如果你不放心,我们也可以找当时的化验结果比对。”
刑从连说:“我没有不放心,我的意思是,同样是发狂事件,同样发生在宏景,如果记者问起冯沛林,你要怎么回答?”
“奥康姆的剃刀。”林辰回答道。
“如无必要,勿增实体?”刑从连顿了顿,“哲学忽悠起人来,比你们心理学还厉害。”
“是啊。”林辰这样说道。
第222章 无耻
医院急诊大楼被蜂拥而至的媒体记者围的水泄不通。
这么说可能有些夸张,但现在是新媒体时代,不少人拿着手机就可以做现场直播,你也很难分辨这些人同传统记者谁的影响力更大。举着带有台标话筒的记者和摄影师挤在最前,而拿着录音笔的一些人则在后面,最外围则是不太清楚究竟发生什么事情的围观群众。
小陈秘书正被团团围住,像是风口浪尖的一叶扁舟,林辰还未走近,就听见有人举着录音笔问道。
“局长和市领导来了吗,什么时候召开发布会?”
小陈秘书说:“局长正在慰问伤员,主持案件调查工作,请稍安勿躁。”
记者又问:“慰问伤员,伤亡情况究竟如何?”
小陈秘书愣了愣,脸上现出不知所措的神情,记者很快用闪光灯记录下这一时刻。
林辰快走两步,撸高一些袖口,拍了拍陈秘书肩膀,切到他身前,代为回答道:“鼓楼小区烧烤摊发生的暴力事件中,共有三人受伤,其中两名伤员伤势较重,一名警员因公殉职。”
当他开口那刹那,闪光灯蜂拥而起,林辰眯起,扫过台阶上下所有人的脸孔,大多人表情或激动或严肃的记者,少部分则透着好奇,但没人露出得意或者极端冷漠的神情……
所以凶手很显然没有混在围观采访的人群里。
……
大概是在林辰走出急诊大楼站在媒体前的时候,黄泽恰好将车驶入医院外停车场。
黑夜是最好的背景,而医院雪白的走廊则更像是反光板,令他能很清楚看到林辰比他离开那天更加瘦削的脸庞,然而在那一片闪光灯中,林辰反而不显得苍白瘦弱,有种另类的,傲然美感。
黄泽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目光用通常的话来说就是犯贱,但老实讲他又确实没办法放下这些,这种撕扯和纠结感觉快把他逼疯了。黄泽神情冷漠地看着远处的灯光忽闪的处,手却紧紧攥着方向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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