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机会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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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一周加班的舒笛,被策划书搞得头脑发昏。好在程之衔最近不太忙,看她早出晚归下巴日渐尖锐,说什么都要给她送晚饭。

最近流感频发季,舒笛常年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态度导致她一入秋便手脚冰凉。

每每睡前,程之衔总要把她的脚丫子捧到怀里慢慢捂热才行。

这不,他今天下午和合作伙伴开完会,推了对方的酒桌“应酬”,直接驱车去大品房,给舒笛打包了她最爱的四菜一汤。

车厢里弥漫着饭香,两人份白色餐盒欲将程之衔的心情照得敞亮。

接下来到电商行业一年一度的双十一狂欢大赛。程之衔动不动加班,工作越来越忙。

这天下班早,舒笛也学他去大品房打包了几个菜,到星衔底下等开会的人。

前台姐姐不认识舒笛,见她挺漂亮,以为是准备签约的账号。问她叫什么,来找谁。

这家伙真挺遵守约定。

思量片刻,舒笛说她叫程之酸,是程之衔妹妹。逗得前台姐姐直乐,她坐在休息区等。

“舒小姐!”

下班走得急,珍妮忘拿东西,回公司时刚好看到这一幕。舒小姐正和前台姐姐有说有笑,冲峡谷。她把舒笛带到部门休息室。

坐在休息室等,舒笛不自觉打个哈欠,透过窗子从后瞧正在隔壁开会的程之衔,他手里攥着舒笛送的那支钢笔。

墙上ppt翻页,程之衔重新定身,看着手里的文件。

舒笛撑着眼皮,用视线里的睫毛尾端,勾勒他优越的脸部轮廓。

饶是再专注,程之衔察觉出对面员工眼里的一些异样。

就看舒笛眯着眼睛看着他笑,她今天的内搭是白色紧身针织衫,空调房里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对上视线,舒笛手势示意他好好工作。

不动声色摸出手机,程之衔问她等多久了,他一会儿就结束。

不想打扰他工作,橙汁和AD钙奶的气味里,她陪程之衔在休息室吃完晚饭,亲热一会儿,便拎着香葱卷回家。

出电梯后,遇到念书瑜,舒笛径直走过。

“舒笛,”念书瑜从后面叫住,她语气平静,“我想找你聊几句。”

咖啡厅里,念书瑜问她知不知道程之衔父亲的事情。

话题尖锐,舒笛话里反感,“程之衔父亲的事情,外人提总归不太好。”

念书瑜哂笑,“外人?你指自己还是指我?”

舒笛眼神冷漠,沉声开口,“念总,程之衔是我男朋友,李叔叔是他父亲。他的事情不是你茶余饭后的谈资。做人还是有点最基本的尊重好。”

“尊重啊——”

这句话惹恼念书瑜,她直言不讳,“你有吗?你的尊重是每天往程之衔伤口上撒盐,让他给你买香苏格是吗?”

瞳孔一抖,舒笛保持镇定,眼神从窗外扫向她,“你什么意思?”

心里闪过那通电话,念书瑜声色俱厉,“五月月底,程之衔父亲在去香苏格的路上,车祸去世。”

香苏格是舒笛和班佳琪觅食时发现的。她和李叔叔下楼喂狗提过两嘴。

李叔叔说他有一个女儿,喜欢吃甜品。舒笛强烈安利这家的香葱卷。

之前她问程之衔,家里怎么那么多冰淇淋,他说程之恬爱吃。

那次去麦当劳,舒笛记得程之恬吃了两个菠萝派。

李叔叔说程之恬喜欢吃快餐。

隔离时她和程之衔去超市采购。他说没有香葱卷,不是吃许骞的醋。

钟嘉诚不是因为被呛才吞吞吐吐,他看到了香葱卷。

程之衔说,“你这么喜欢吃香葱卷吗?”

王扬说,“他每天拿着香苏格的香葱卷去找你,这还不够啊?”

......

斑驳寥落的碎片逐渐拼接起来,一个不堪设想的推测从舒笛脑内穿过。

她好像害死了李叔叔,程之衔的父亲。

耳边念书瑜滔滔不绝,“舒笛,这就是你的尊重吗?”

一字一句,鞭辟入里。

阴天大风刺骨,路边金黄树叶奚落作响。

舒笛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的。也不知道念书瑜买单时,她用怎样一种气势轩昂的姿态扫码,回复她,“不用,我请你!”

出地铁站,舒笛才把手里揪了一路的香苏格手提袋丢进垃圾桶。

路过小区门口711,她机械性地定在那里。默了几秒,从包里拿电话打给小陆。

“小陆,张希亮店里的香葱卷什么时候下架的?”

那边小陆想了想,“是5月底差不多,亮哥突然要下架。我说香葱卷销售还不错,亮哥只说以后都不准放。”

这通电话坐实了她的罪名。

她是从犯。

泪水浸湿面庞,视线混乱模糊,一幕幕画面在眼里刺啦播放,沉痛不堪的事实直淋淋挥向她。

舒笛频频看到程之恬探出来一头泡面卷,问自己要不要一起吃饭。

李叔叔站在草坪上喂狗,安慰她不好的事情都会过去,不用执着下辈子要不要当有钱人家的爱宠猫咪。

程之衔说趁她胃口好,再吃一个香葱卷。

众人避之不及的人血满头,只有舒笛吃得欢。她近期吃了多少次,程之衔的悲痛就反复上演多少次,只多不少。

她的快乐是踩着程之衔永生逝去的亲情换来的。是她给刽子手递的刀。

“姑娘?”

“姑娘?”

僵硬地抬手擦完泪,舒笛回头,看到小区保安叫她。保安说最近疫情严重,小区治安也不太平,让她出入小心,没事多做核酸,以应不时之需。

舒笛点点头,道谢回家。

微信里程之衔问她到家没。舒笛报平安,嘱咐他早点休息。最近天冷,都多吃饭,让他别再买香葱卷。

程之衔只好作罢。

收拾完杂物,舒笛从墙上寥寥无几的日历本上撕下一张。

定好闹钟,她从床头柜里拿出药瓶,伴着两粒安眠药入眠。

清晨两通辛子怡的出差电话,舒笛着急忙慌赶到公司,一整天跟着出差访问。晚上下高铁场,程之衔在出口处等。

一路上,程之衔看舒笛满身疲惫,心不在焉。她说工作棘手。

桌上摆满赵阿姨做的菜,程之衔一个劲儿给舒笛夹她喜欢吃的。舒笛闷声不吭,将碗里的两堆山丘通通吃掉。

看她把自己关书房里,对着电脑沉思。程之衔使坏上前拍她,“遇到什么难题了?”

身体倏地一颤,舒笛扭头看他,又转头看屏幕。程之衔见她不排斥,也看向屏幕。

那位网红执意解约,把事情闹大。舒笛三个日夜的成果泡汤,变成一个无用品。

他发现舒笛又被既定模式框住,正在自我消耗。那是她几个月前,从来不曾放在眼里的问题。

不管她在干嘛,程之衔一把抢过,合上电脑,把人扳正,“看我!”

舒笛抬头。

额头落下一吻,程之衔悉心安慰,“这次不行还有下一次。你已经竭尽全力,事情走向不是你能控制的,也不该你操心。你工资照拿,经验能力照样提升,没有失去什么。”

舒笛若有所思,低头看文件。

一撮头发随着她的动作,不听话地落在耳边,程之衔顺到她的耳后别着,放轻声音,“得失绝非当下一城一池。这个机会不行还有下一个。舒笛,好好复盘,不要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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