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娘 第3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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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那长着孩童脸的小少年却上前一步道:“我不是公子,这位哥哥又是谁啊?”

赵陆马上介绍道:“张公子,这位是五王殿下。殿下,这位是张宪空张公子。”

张宪空是惊讶的,他怎么会想到,五王会当街管一位同知家的公子叫哥哥。他重新施礼:“五王殿下安。”

五王道:“张宪空?是要与保帝候府家结亲的那位张宪空吗?”

张宪空无奈,现在可能全云京都在谈论他的名字吧。他道:“正是在下。”

五王:“侯府王姐姐人美心善,当初帮过皇姐,你们的婚仪我一定会亲去祝贺。”

张宪空忙道谢,寒暄了几句后才离去。

赵涌彦看着张宪空离去的方向,直至赵陆叫他,他马上露出笑容:“陆哥哥,我等了你好久你都没有来,就出来找你了。”

赵陆:“殿下,不要在外面叫我哥哥。”

赵涌彦:“知道了,以后只在府里叫。”

赵陆:“府里也不要叫。”

就这样,三人在包子摊前,一人朝北去,另两人朝南去,结束了这短暂的碰面。

就在云京城因保帝侯府与象儿胡同张家的婚事而热闹了多日后,朝中也发生了一些变故。李首辅请辞,皇上恩准,而首辅之位空缺,悬而未决。

得知这个消息的王承柔惊讶了一下,在上一世里,几个月后她会与李肃举行大婚,婚后不久,李首辅病故,在这之前,阁臣皇甫宇光一族被皇上降了罪,而李肃得已进入内阁一举接替了他父亲首辅的职位,成为大禹新一任的首辅。

可在这一世里,李首辅竟提前从首辅的位置上退了下来,并且李肃在他退下时并没有顶替进去。还有阁臣皇甫大人也没有被降罪,依然稳稳地坐在排位第一的阁臣位置上。

看来今世除却她嫁给了不同的人外,还有其它的事情也发生了变故。

王承柔不知是不是自己不同于上一世的行事,改变了这一世世事的轨迹,但这如一道光,让她看到了希望。也许,李肃这一世不能再登上那个位置呢?

意识到这一点后,王承柔有点激动,这才是双喜临门。婚事得已顺利的由自己作主,而未来有可能悬在她头上的一柄剑,此刻并没有悬挂的迹象。

王承柔得已更安心地准备着婚事,样样都亲历亲为。上一世成婚时,她像个傻子似的沉在对未来幸福生活的假象中,但就是如此,她的热情一分不比现在少,可婚事上王承柔也不能样样作主。

固国公府规矩奇多,而王承柔在与李肃的相处中,一直处于下风,自觉低人一头,自然是不敢提要求的,只能老实地按着对方的规矩来。所以有些她自己的喜好就被忽略舍弃了。

现在来看,这倒也好,她真正喜欢的东西,不曾出现在充满谎言与利用的那场婚姻的仪式上,而是可以用在现在,她真正满心期待的婚礼上。

就在王承柔全心身投入到婚事的准备上时,外面又传来消息,说是外面都在传,保帝侯府因看老丞相病重势弱,所以才改弦易张,弃了小公爷,选择了别人。

这话一点道理都没有,就算李丞相病重,就算他不再是首辅,固国公府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都比平民张家要有权势有钱财的多,李家与张家依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何故拿来比较。

可这话就传了出来,还越传越盛,大有保帝侯府做事不地道,对不起固国公府,而王承柔亦然,对小公爷勾搭在前抛弃在后,同样有失公道,对他不起。

就在这样的言论风声下,又传出,谁若是去参加张王两家的婚仪,就是下固国公府的脸,下李肃的脸。

本来这场婚仪压根就没想大肆举办,时间紧,又本着不招惹固国公府,不招李肃的眼,低调的办理。如今,怕是连这样也不行了。

王夫人还想安慰王承柔,但王承柔也只是默了一下,然后就微笑道:“不要紧,这些都是虚的,我只要自己过的好,有家人的祝福就好。比起被李肃挟持,嫁到固国公府去,现在已是最好的结果。

王夫人叹道:“你能这样想就好,其实来的人少倒省事了,我们只要把那日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度过去,像你说的,就是最好的结果。”

王承柔是真的不在意,上一世的婚礼倒是十里红妆,宾客满座了,可内里呢,结果呢。所以说那些都是虚的,王承柔这一世只在乎她想在乎的,把自由与幸福握在手里才最实在。

就这样日子到了八月十一,这日所有过礼都顺利过完,只待明日,张府来迎亲。

八月十二,正日子,老天没辜负这个吉日,晴朗无风,天空湛蓝,此时节暑热已过,不凉不热的温度,有点秋高气爽的感觉。

王承柔这次是距她重生回来,第二次穿红色,第一次是急着见阿娘,没来及换下。在那之后,她就把全部的红衣都收了起来,再也没穿过。

现在,她作为新娘子,当然不可能免俗,一身艳如火的大红嫁衣,把王承柔趁得异常美艳。连清心清香都连连道,姑娘怎么就不爱穿红了呢,明明姑娘是她们见过的最适合穿红的女子。

她把红色趁得更娇,而红色也把她趁得更美。

王承柔看着镜中的自己,可能真是太久不着红衣了吧,她觉得镜中的自己有些陌生。是美的,她知道,但也只在这一天吧,过了今日,脱下这身嫁衣,她应该还是不会再着红的。

王承柔也想克服上一世对她的影响,但她发现,有的她可以做到,而那些伤她太深的,她还是做不到全然不在乎。

王承柔对于红衣的抵触,不是因为她曾穿红一跃而下,结束了生命,也不是因为李肃下的红色为皇室尊色的旨意,而是因为,李肃在这件事上对她有意的、精准的羞辱,这种耻感已深入她骨髓。

到现在只要一想起,她在皇后的元尊殿,没有一点先兆与准备,当着袁妃赵贵嫔的面,听皇后亲口道出皇上口谕时的羞愤与绝望。

羞愤里其实也没有多少愤,因为是皇上的旨意,她再生气也没用,而这件事本身就是羞耻大于愤怒。绝望倒是王承柔在元尊殿里坐到最后的,最真实的感受。

在那一刻里,她开始怀疑一件事,李肃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她,甚至对她连一丝怜悯心都没有。那时离她被李肃从正妻位置上拉下来,并送了别的女人上去,没过多久。

就在她不服,与皇后正式对上开始斗争之际,李肃一旨皇命,把皇室尊服改为红色,这岂止是在打她的脸,这是一点脸面都不打算给她留了。而且李肃是为了同一个女人喻哲儿,他的好皇后,第二次这样做了。

王承柔忽然止住神游,这一身红又勾起了她不好的回忆,但这些早该过去,不该再被她想起,她现在忆起这些,不止会为以前的遭遇而难受,还会为当时自己尚未清醒的傻态而觉得丢人。

王承柔打起精神,目视镜中一身正红的自己,默默对己言,她不要再被上一世不好的记忆影响,她今天是新嫁娘,该是最幸福的人,从今天开始,她会彻底摒弃上一世,去过新的生活,她向往的生活。

王承柔被盖上盖头后,把手一边一只放到清香与清心的手中,任丫环们以托着她的姿态,送她出嫁。

外面有炮竹的声音,有硫磺的味道,这是新郎倌来接亲了。

王承柔头上盖着红盖头,她在盖头里面,视线往下看,想看看能否看到张宪空的新郎绣履,可惜盖头过长她只能看到自己的新娘绣履。

就在她有点失望之际,她放在清香手上的右手,被换人托负在一只温润的大掌中,这掌心虽暖,但因曾刻苦练武的缘故,并不平滑,布满手茧。与此同时,一道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娘子,不要再低头了,为夫送你上花轿,我手上稳的很,抬起头来走路,信我,别怕。”

傻子,谁怕了,她就是想看看他,哪怕是一只鞋履也行。但新娘子此时不能说话,谁像他啊,话那么多。

心里这么想着,王承柔在盖头里偷偷笑了,反正只要她不笑出声来,就没人知道她在盖头下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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