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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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萧宸也不去同燕七打招呼,翻身上马,不远不近地跟在燕七的马车后。

直至到了燕府门外,见车停下,燕七从车厢里出来跳下地,冲着他挥手:“谢谢护送,赶紧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

萧宸应了声,拨转马头取路回家,一阵夹着雪片的风兜头罩脸地卷过来,仿佛一下子比刚才冷了好几番,连街边的灯笼光都似黯淡了不少,有生以来好像头一回体味到了什么叫做冷清。

走出了好大一截之后,萧宸才想起忘记了问燕七,下了这么大的雪,明早还去不去锻炼?有了这个由头,重新拨回马头的动作就显得特别的干脆与理直气壮,四蹄溅起一蓬蓬的雪沙,几乎用了狂奔的速度,顷刻间回到了燕府大门外,大门却早已严严地关上,门架下两颗大红灯笼将灯纱上绣的“燕”字印在阶下的雪地里,随着冬风摇来摇去,像是捉不到手的燕子。

燕七一进卧房,就见炕上摆着一套毛茸茸的物件儿,走过去随手翻看,问烹云:“这啥?”

“大老爷让人送来的,”烹云笑道,“狐皮笼袖、昭君套,还有一对儿发簪。”

燕七正把那对儿发簪拿在手里,一时无语,见簪头是用狐狸毛皮做成的狐狸耳朵,正是往头上两边插着用的,大伯这审美情趣也是贯通古今了。

“九爷也得了个笼袖和一个椅垫子,其他几位爷和姑娘亦都有。”烹云一厢汇报着一厢把燕七换下的衣服拿去熏笼上烤,“听说大老爷还给老太爷老太太做了貂皮袭,直接长到脚踝的大斗篷,可漂亮了,说是做工精细得就像那整条斗篷是用一只貂的皮做出来的一样!”

“可真好。”燕七道,又拿过炕桌上放着的一张大红笺子,打开来看看,见是一张请帖,来自闵家,大致的内容是户部尚书闵大人于十一月十二日过生,设宴广邀宾朋共同欢聚,写帖子的人却是闵雪薇,一般来说这样的应酬都是把帖子给到家主的手里,而闵雪薇单独又给了燕七一张帖子,说明燕七是单独的做为她的客人登门的。

往年也没见闵家做寿邀请过燕家上门,今年不知是想起什么来了。

这种事反正燕七也不操心,让煮雨把帖子收妥,洗洗上床睡了。

一早醒来往窗外一瞧,雪竟然还在下,院子里已是厚厚的一层,映亮了少许天光,梳洗穿衣出门,凛冽的冬风直往脖领儿里钻。

从燕府的偏门出来绕上柳长街,整条街上的雪厚厚实实平平整整,像极了一大块奶油蛋糕,让燕七着实不忍下脚,于是溜着墙根儿往街头走,远远地看见雪地里戳着个人,头上肩上已经白了一层,眉毛和睫毛也都变成了银色。

“来多久了?”燕七上前招呼。

“一炷香。”萧宸道。

“没冻僵吧?还能迈得开腿不?”燕七问他。

“能。”萧宸道。

“跑起。”燕七道。

两个人一如既往地沿着平日的路线跑起来,平坦的雪地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晶光,嘎吱嘎吱的脚步声听来酥脆得很,让人忍不住想要弯腰捧把雪嚼进嘴里。

穿街过巷,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萧宸觉得他和她像是在宣纸上作画,长长地一笔划过去,转折,拐个弯,左绕,右绕,画个圈,如果能飞在半空里就好了,可以俯视他们画下的图案,不知道会不会又是个“燕”字。

跑完停下来,萧宸扭头往回看,一大一小两行脚印由远及近,覆满雪的大地上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摆着,这感觉很有些意思,像是形影不离的最直观的体现。

“第一场雪的第一个早晨,做为第一个染指这些雪的人,我觉得我们应该给世人留下一个纪念。”燕七道。

“怎么纪念?”萧宸问。

“把雪全扫了,让他们起床后看不到美丽的雪景。”

“……”

“开个玩笑,纪念这种东西,雪一化就全没了。”

……

燕四少爷是在今日下午被通知到书院综武社报到的,进得武长戈办公室的时候还带着一脸难以置信和欣喜若狂,一把揪住武珽不住追问:“为什么会选中我呀?我不会功夫的,但我倒是会射箭,可是你们队里不是有我七妹和萧亚元了吗?我怕我进队起不到什么作用,你们确定真的要用我吗?”

武珽笑着先把他介绍给了综武社的成员们,而后才把昨日同燕七他们几个商量的对策向大家讲了一遍,除了因此而倍感受宠若惊的燕四少爷,谢霏也是有些激动,当然,被他们两人顶替掉的原主力就比较失落了,闷闷地走到墙角画圈圈去了。

“训练开始前,我觉得我们应该继续昨天讨论的话题,大家集思广益,看看是否还能想出更好的法子来应对紫阳战队。”武珽请众人落座,武长戈这个时候便成了旁听,将主导权让给自己的侄子。

众人受了武珽提供的对策的启示,不由也积极地想起办法来,然而想了四五条,都被大家否决掉,一时个个陷入了沉思。倒是新加入的燕四少爷十分不认生地开口了:“这场雪你们说大概能下到什么时候?”

众人望着似乎是打算聊会儿家常的燕四少爷:“跟比赛有关系吗?”

“当然有啊,”燕四少爷道,“如果这雪一直不停,或是下下停停,待到比赛日还没有化,那我想问问,我们是否能将甲衣颜色由传统的黑与红换成白色的?”

“换成白色?!那岂不是和玉树的甲衣颜色一样了?!”众人炸了锅,不可思议地瞪着燕四少爷,这位听说是燕子恪的儿子来着,难不成跟他老子一样神经?

“惊波莫非是想在甲衣颜色上做文章?”武珽有些明白了燕四少爷的意图。

“对,因我想起去年我们击鞠队同另外一支队伍的比赛了,就是在这样一个下雪天,那支队伍穿的就是白色甲衣,和地上雪的颜色融为了一体,尽管是骑在马上也时常会让我们将之与雪混在一起,比赛的时候攻防速度太快,往往人的眼力很难跟得上反应,一晃过去了,根本分不清那团白究竟是人还是地上的雪,那一次我们输得挺惨,因此我印象深刻。”燕四少爷道。

武珽一扬眉:“惊波的这个提议未尝不是个妙法!我想我们可以先准备上一套白色甲衣,届时到了那天雪若未化,便可穿上这套甲衣用以混淆对方的视线——最好我们先托人去找钦天监的人问问看,看这场雪能否坚持到日曜日的比赛。”

“说到这个,我也有个想法,”谢霏忽地开口,“就算到时雪停了或化了,我们也可以用别的方法扰乱对方的视线,雪停后通常会是晴天,如果能出大太阳,我们的兵可以携带几面镜子,不用大,只用女孩子平时装在荷包里的那种小镜子即可,通过阳光反射来干扰对方的眼睛,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但只要能拖缓对方的攻击哪怕一瞬,都有可能完成一次反击或是死里逃生。”

“好,这个主意也可以采纳,”武珽笑道,“我们的宗旨就是无所不用其极,为了胜利,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不择手段!”

第256章 旧事恨不能一夜长大。

一场轰轰烈烈的钻规则空子的运动搞完之后,综武社的新老成员们集体被拉到了积雪覆盖的综武场上进行新队伍新担当之间的磨合,然后大家惊喜地发现按这个队伍构成的话战斗力果然有了大步的提升,武珽的箭技在骑射社里就是一等一的好,萧宸的鞭子使得亦是出神入化令人防不胜防,两个人远袭近攻火力全开,把一众队友揍得丢盔弃甲惨不忍睹。

而更大的惊喜来自于燕四少爷,队内分组对抗训练开始前,众人还把他当做是娇生惯养只会打打马球这种上流圈子游戏、并且稍微还有点蛇精病的纨绔少爷,而当对战开始后大家完全被燕四少爷的骑术给震住了——什么叫做人马合一?这就是了啊!

却见燕四少爷用两膝紧夹鞍桥,挽辔控马,如引千钧。甚至还能手不持缰,跋立不坐,左旋右折,奔止自如,轻灵若飞翼,迅猛似雷霆,来如激矢,去如绝弦,倏来忽往,云屯雾散——这特么才是妥妥的人马座啊!

再兼之燕四少爷还有一手高超的击鞠之技,将球抛于空中,挥杆击出,势大力沉,迅疾无比,众人几乎看不清那球在空中划过的轨迹,更无从判断躲闪的方向,最可怕的是人还能打出弧线球,比之夏西楼的鱼竿神技圆月弯刀也不遑多让!一时间弹无虚发,直打得对方队友一阵鸡飞狗跳乱七八糟。

“我怎早没想到把燕小四弄进队里来呢?”武珽在一边看得直叹。

“现在知错也还来得及。”燕七道。

“……就差你了,燕小七,”武珽笑眯眯地看向燕七,“能带给对手的出其不意越多,我们的胜算就越大,你是不是也为队伍贡献一个出其不意呢?”

“我已被掏空,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奉献的了。”燕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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