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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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鬟跳起来,尖叫道:“小姐,就是他啊!”

小娘子说到这不动了,仿佛痴傻了一般。

“小姐,我们还坐在这儿做什么,赶紧回府啊!”小丫鬟又跳又喊。

“回府。”百合髻小娘子怔怔说了一句,却偏偏没动,小丫鬟急了,一把把她拉起来,风一般跑出了店。

“喂喂,你们还没付钱呢!”店小二在后面追喊。

……

李从璟很震惊。

在李正引弓搭箭的瞬间,李从璟的表情就凝重起来,因为这位白袍书生,除却手捏一矢,还在脚边插了两支箭。

任圜书香门第,不恃勇力,此时的士大夫阶层,文武已经分流,不再像前汉乃至前秦,士子可上马治军下马治国,但大唐尚武,现又逢乱世,君子六艺仍旧有士子通习之。任圜府上有较武之地,是一处别院,此时空地上立起三个箭靶,俱在五十步开外,排成一排。

李从璟等三人各对一个箭靶而立,身后有府上家丁捧着弓箭伺候,李嗣源等人,则坐在一旁,静静看着三人较艺。院外有颗大榆树,枝繁叶茂,从院墙那边伸过一半枝叶来,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李正准备已经做好,李从璟再看吴铭,这厮也没闲着,挽起衣袖,卷起衣袍扎在腰间,拿着长弓在手里反复把玩,测试性能,俨然跃跃欲试的模样,看样子倒是没觉得自己会输。

李正准备做得最早,吴铭摩拳擦掌,李从璟面容随和。

“三位郎君,谁先开始?”敬新磨放下茶碗,看了李从璟等人一眼,尖着嗓子问。

三位年轻人相互看去,李从璟和吴铭没有先动手的意思,李正向前走出一步,抱拳道:“既然两位谦让,在下就不推辞了。”抱拳的神态,一反先前的柔弱,凭空生出一股英气来。

李从璟和吴铭抱拳示意,“张兄请。”

张正一点头,清秀如女子的面孔顿时有如虎狼,一脚后撤时,弯弓如满月,也不见他瞄准,一箭迅疾发出,不等众人盯着看那箭矢是否上靶,紧接着又是两声弓弦崩响,待诸人看时,张正脚边两矢已不见踪影,那半空中,三支利箭成了一条直线。

三声轻响,三支利箭先后正中靶心,紧紧排成一列直线,看上去就像是鸡尾上三根羽毛。

“好,好,这一手连珠箭使得漂亮!”敬新磨率先拍手叫好,看向张宪,“真想不到,令郎看似柔弱,竟是文武双全。”

张宪摸着胡须谦逊一番。

张宪将长弓交给身后任府家丁,拍拍手,负手而立,面带微笑,大家风范。

其他人正在恭维张宪,忽听一声嗤笑,众人循声望去,吴铭已掏出五支箭矢,插在脚边,随即拉弓对准箭靶,松弦、拿矢、放箭,动作飘逸,行云流水,快得几乎看不清,最后箭矢入靶的声音响起,众人就见五支箭矢,已然并列入靶。

吴铭使得也是连珠箭,但张正只发三矢,他却能一口气射出五矢,孰高孰低可见一斑。连珠箭讲究速度快准确度高,拼得是眼神,控制力,还有熟练度,更有气力,张正三矢而力尽,吴铭能发五矢,无疑更胜一筹。

张宪脸色立即精彩起来,吴靖忠老怀大慰,毫不掩饰笑出声。任圜往这边看了一眼,没言语,敬新磨击节而叹:“果真是强中更有强中手,吴公子厉害,厉害!”

军中射手,能射连珠箭者不太多,但精锐也能做到,然而准确度和速度都要和张正、吴铭一样高,无疑是很难的,吴铭连发五矢,已是做到接近极致,不怪众人惊叹。

敬新磨看向李从璟,见他半晌没动,轻笑道:“咱家虽不知军旅事,却也知晓五矢连发箭世所罕见,李公子能做到否?”

他这话看似是为难李从璟,其实是在为李从璟解围,一番话说得轻巧,实则是只要李从璟也能连射五矢,便不会被人介意。

李从璟道:“这有何难?”

走到吴铭跟前,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不顾吴铭的愤慨,将他挤到一边去,屈膝而半坐,插四支箭在地,而捏一支箭在手。

“你自己有靶,到我这来作甚?”吴铭盯着李从璟,恨恨道。不仅他疑惑,其他人也很疑惑,李从璟为何放着自己面前的靶子不用,到吴铭的位置上来。

李从璟不言语,眼神落在插着五支箭的箭靶上,忽的深吸一口气,弯弓、松弦,头也不回,探手拿箭,依次再射,动作和吴铭并无太大不同,只是动作快了半分。

而当五支利箭入靶的时候,疑惑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都不禁惊呆。

李从璟射出的五支箭矢,依次穿裂吴铭留在箭靶上的五支箭矢,五声轻响之后,箭靶上依然是五支箭,但却不是吴铭的箭,而是李从璟的箭。吴铭的箭矢,碎裂掉落一地。

做完这一切,李从璟站起身,对呆愣的吴铭微微一笑,又瞧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吴靖忠,眼神玩味。那意思分明是说,老子就是要打你们的脸。

第137章 相亲(下)

从李从璟展示出的本事来看,他要赢这场射艺,方法有很多种,但他却偏偏找了一种极度侮辱吴铭的方式,将吴铭的箭一支支射裂,这已经不单纯是打脸,而是带着铁手套打脸。

这场比试,无非较个高低,比出谁更有本事罢了,李从璟主动去惹吴靖忠父子,姿态如何大伙儿都看在眼里。

一场比斗下来,张正本是垫底那一个,脸上最为挂不住,但李从璟这么一闹,众人的注意力就被吸引到他与吴铭的关系上去,没人再去多想张正的失败。张正眼神闪烁,嘴角不由微微勾起,李从璟与吴铭的酒肆风波,如今魏州人尽皆知,张正也是了解的。

“这个李从璟,倒是傲慢逼人得很。”张正心道,“却是帮了我一个忙。”

“狂妄小儿,竟敢如此嚣张?!”吴靖忠怒急,但这话他却不能当众喊出来,是以整个人看上去都不大好。不过他心里想着:看你狂到几时,且先让你得意,数日后倒要看看你还能否如此乖张。

李嗣源拉过李从璟,大声夸赞,浑然不顾吴靖忠脸面。敬新磨慢悠悠喝茶,没人看得清他的表情。

较武的地方是个别院,那位任家小娘子没有跟过来,比试完成之时,被管家耳语两句的任圜,脸色数变,几乎哭笑不得,不过因为是背对众人,大伙儿都没看到他这个表情。只不过再转身面对众人时,他整个人都显得轻松了许多。

任圜拱手笑道:“敬公公,诸位,三道试题已去其二,结果如何三位公子不必介意,因为这第三题才是关键,若是第三题过了,前两题便可不去考虑。”

他这一席话,说得众人云里雾里,每个人眼神都不善。按照任圜的意思,这前面耗去的时间,感情是你在逗我们玩儿?

任圜有苦说不出,他自家女儿先前突然离家出走,迫不得已他想出了这么一个三道题的主意,如此一来谁胜谁负一眼明了,少了他的选择之难。但是现在,那碎女子竟然突然又跑回来了。

要说放在寻常之家,事已至此,比完第三场,把优胜者定为女婿就可以,但任圜早年丧妻,对这个女儿尤为宠爱,在成亲这件大事上,他不想肆意做主,之前是不得已而出题,现在女儿回来了,自然还是看女儿自己的主意比较好。

作为父亲,只能让一向溺爱的女儿有三个选择,任圜已是自责不已,但皇命如此,他无法违逆。在此基础上,只要女儿能高兴,让她有自主选择的权利,他做父亲的委屈些算什么?

任圜也知道自己此举有违常理,连忙补救道:“这第三题,说来简单,小女已在厅中恭候多时,三位公子前往一见,有此前两题作为基础,小女意思在哪儿,此事便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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