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一万零一岁 第2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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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竟有这样的情分,怪道这般上心,这倒是极为难得。

她吩咐人将两人扶了起来,再三保证必定会全力救治,请夫人放心云云,好歹才将冯谕姈与那乳母给劝住了。

待回宫向冯谕瑧复命时,她亦顺口提到了此事,末了还感叹道:“毕竟是多年的情分,虽是主仆,但感情与母子也不差多少了,乍一见从小带着的孩子得了这般重病,难免悲痛。邓夫人有这样一位全心全意侍候小公子的乳母陪着,也算是多几分宽慰。”

冯谕瑧点了点头,又问了她关于路上防护之事,得到了满意答案之后,眉间忧色才得以缓解几分。

因京城中有孩子感染了天花一事,京城中人心惶惶,哪怕朝廷提前做好了应对,该迁的迁,该封的封,又召集了全城医者,由朝廷出资免费为百姓们送药预防。可当年雍州天花爆发致死者众的阴影实在太大,不说寻常百姓,便是朝中官员,亦心有余悸,更怕如今的大梁京城会成为下一个雍州。

为这天花一事,冯谕瑧外表不显,但内心一直牵挂着,自然无心情理会新进宫的“男宠”。可让她意外的是,对方并没有老老实实地呆在长明轩,而是隔三差五便跑到明德殿来,也不求见,更不打扰任何人,只是寻一处没人注意的地方静静地或站或坐。

如此数日,她终于忍不住传召他进殿来,蹙眉问:“周公子为何不在长明轩歇息,反而总在外头独站?”

穆元甫回答:“京城发现天花,季澄心中焦虑不安,又因身份所限,无法为太后分忧。宫中森严,更怕四处打探消息有违宫规,故而便到明德殿来,从来去匆匆的诸位大人们脸上,观察如今天花之势,不过是求个心安而已,自然不敢惊扰太后。”

冯谕瑧遂问:“既如此,那周公子便说说如今京城天花之势如何?”

“前几日,奉召前来的诸位大人多是眉头紧锁,神色凝重,步伐匆匆,可见情况不容乐观。可今日,诸位大人虽然步伐依然匆匆,但眉间舒展,神情放松,尤其是几位太医行走间背脊挺直,面露喜色,可见形势大为好转。”穆元甫沉思须臾,这才回答。

冯谕瑧凤眸微眯,深深地打量着他良久,这才颔首道:“周公子所言不错,如今邓府小公子的病情已有好转,宁大夫所配之药药效明显,加上太医院全力配合,朝廷上下齐心,未使瘟疫扩大,形势持续向好。”

顿了顿,又道:“周公子心忧大梁百姓,哀家甚感欣慰,只是明德殿不同别处,公子每日在殿外静候,虽不曾主动惊扰,但无声静候已是一种打扰,终究不妥。倒不如回长明轩耐心等待,若有疑问,着宫人前来询问玲珑又或者连翘。除却暂不宜相告之事,其余的,自无不可对公子言。”

穆元甫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更是骤然惊觉,眼前女子将前朝与后宫的界限划分得相当分明,而他,很明显地被她划为“后宫”当中,故而不会让他涉足前朝之事半分。

他一脸凝重,落入如今这般境地,竟让他有寸步难行之感,与他原先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原本以为,进宫之后会更方便他深入了解朝廷情况。如今看来,估计也就只能了解后宫是个什么境况了。

可他堂堂七尺男儿,目光盯着后宫做什么?

不过太后既然已经明言,他自然不能说什么,唯有暂且按兵不动。

隔得几日,又听闻邓府小公子的病情得到控制,邓府当中并无第二人被传染上,城中百姓才稍稍放下心来。

控制住了不让传开,那便没事。只要没事,日子还是要过的,该忙活的自忙活去。

形势向好的方面发展,冯谕瑧也终于能松一口气。

凭心而论,打仗她是不怕的,毕竟战争乃属人为,既是人为,那便是可控。可瘟疫却不一样,它不知什么时候起,又不知因何而起,如此难测,只能在它爆出来时才能察觉,着实令人防不胜防。

一直关注着此事的穆元甫至此亦得以松了口气,紧悬着的心也落回了实处。

待他终于被太后主动召见时,又过了七日。

迈入明德殿的时候,他居然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奇异之感,一时甚为无奈。

身为夫君,想要不时见一见妻子都如此艰难,贼老天对他的恶意真的没有半分的减少。

无奈地行过礼之后,他便看到了一脸‘果然如此’的宁大夫。

“老夫便说嘛,去而复返,必是有所图谋,那冷面丫头,原来是瞧上了这俊俏公子。可惜了可惜了,如此俊俏的一张脸,从今往后老夫家中那混小子无缘再见了。”宁大夫捊着花白的长须,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摇头叹息。

冯谕瑧有几分意外地侧头望向连翘:“原来当日在洛云山,你便见过周公子。”

连翘如实回答:“在山脚下时见过一面,猜测着周公子恐是要求医,故而特意使人折返,请宁大夫行个方便。”

“那叫什么行个方便,分明是恐吓。”宁大夫不满地嘀咕。

穆元甫如此才算是恍然大悟。

怪道人谓之‘脾气古怪’的宁大夫,会那般痛快地应了他所请,原来当中竟是连翘使了力。

不过归根到底,他还是靠的这张脸。

他下意识地摸了自己的脸一把,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感到无奈。

难怪连翘竟会收了长姐厚礼,答应劝‘太后改道’大长公主府呢!只怕便是长姐没有出言相求,她也是会这般做的。

若是长姐知道自己砸了重金纯属多此一举,不知会怎样扼腕呢!

“知道周公子心系疫情,此番宁大夫功成身退,故而便请了公子前来,一齐听听宁大夫所报。”冯谕瑧略过洛云山之事,道明了用意。

其实不用她多言,单看一脸轻松的宁大夫出现在此处,穆元甫便知道事情算是了结了。

事实亦正是如此,宁大夫此番进宫便是复命,亦是功成身退。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想要冯太后承认,他的医术确属天下第一。

只可惜他此回仍是失望了,端坐宝座的冯太后咬死了他只能称得上京城第一,硬是生生把老头子气得跳脚,扬言表示再也不来了,请也不来了,然后拂袖而去。

冯太后对此浑不在意。

穆元甫一时惊呆,怎么也没有想到太后与宁大夫的相处会是这般随意的,就像、就像是不肖女气老父亲,把老父气得盛怒而去。

他记得他那位岳父大人,对妻子疼爱得紧,简直称得上是有求必应,而妻子在旁人面前再如何胆大泼辣,在亲爹跟前却是小儿女姿态,又娇又俏。

他想起了当年那个扬着马鞭追着让他同意入赘的小姑娘。

像火一般明艳热烈的姑娘谁不喜欢?他自然也不例外,只是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自应将妻儿护于翼下,哪能入赘当那上门女婿,反受妻族护荫。

故而他断言拒绝,转而上门求娶。

结果可想而知,求娶是不成的。

回想曾经因婚事而起过的争执,他只觉得好笑。

“太后,太后,出事了!”正忆过往,玲珑忽地一脸凝重进殿来,打断了他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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