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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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苍岩坐主位,桃家姐妹一左一右陪伴。

苍岩直接忽视那盆怪模怪样的什么栀子花羹,先确认美人素手完好无损,再品美人的精心制作。

夏询忙夹一个放在皇上紫金碟内,苍岩品过后嘴角上扬,果然带着爱意做出来的菜就是不一般,好吃得很。

桃灼灼暗自着急,怎么皇上看都不看一眼自己做的羹?她先自己品一碗,清香脆嫩,极为鲜口。她试探着给皇上盛了一碗。

苍岩见桃夭夭依旧熟视无睹,任之由之,忍着心头不痛快尝了一口,什么怪汤,难以下口还敢卖弄?

虽皇上只品了一小口,桃灼灼却觉得甜蜜得难以复加,再见他不再食用,已经在尝桃夭夭做的第二块了,急道:“这不是姐姐亲手做的,姐姐只在旁边指挥,全是贞嬷嬷动手做的。”我才是真心实意的,桃夭夭没有心。

偏心眼的皇上敛眉,看来姐妹情谊不深还不足以形容桃家姐妹,这妹妹当众揭穿姐姐的行为却是很可耻,一家人也见不得姐姐好,可见在家时,笨女人也是经常被欺负的,这才发觉自己这个决定是错误的。

桃灼灼话一出口,就感觉皇上神色变冷,忙心慌低头。

后几天见皇上神色如常也就渐渐安心。不过几日相处,桃夭夭对苍岩的称呼已经变成:姐夫。虽内心不愿意这么叫,可谁让他们中间隔了一个桃夭夭呢,只能这样作掩护,她如是觉得。

苍岩这几日也冷了心思,这女人不开窍,整日里顶着一张笑脸掩饰自己,他都主动求和,她依旧不改。帝王的骄傲一发作,自然不耐再去哄她。

今日就当是给她最后一个机会吧。

皇宫里养的歌姬、舞姬、乐师再清闲不过,每年出场表演次数屈指可数,空有一身技艺无人欣赏,独叹寂寞空如雪,二十年勤勉不休,到头来时光流转,华发已生,唯有落寞出宫。

今日夏大总管突然出现梨园,表明皇上要看歌舞,梨园一下子鲜活起来,拉筋下腰,换上新做的薄透裹身露腰裙,描眉画眼,熏香扑粉。机会就在眼前,看谁能抓住。

花萼楼一楼。

乐师隔着色香绝浓的牡丹屏风奏乐,歌姬立于月季丛内闭眼轻吟。舞姬拿着琵琶舞动,抬手间衣袖滑落,玉臂中点缀一颗朱砂痣,容颜半遮半掩,媚眼妖媚,纤腰只用一条红丝带捆住,摇摇欲坠,十足的勾人。

桃灼灼不愿皇上的注意力被这些舞姬夺去,斟了一杯美酒呈上:“姐夫,喝酒。”

苍岩嘴唇微勾,长臂一伸,取而饮之。

桃灼灼见此,心中极为得意,轻蔑的瞟了一眼搔首弄姿的歌姬,就算你们穿得再少又如何?皇上心中过眼不留。

夏询嘴抽了抽,桃二姑娘好大的脸面,就是国舅爷也不敢称呼皇上为姐夫。再见神色自若的桃小主,暗自叹气,也不知她捉哪门子妖,生生把皇上推远,往后若是想拉回可不得费大力气?年轻人就是不懂珍惜,哎!

桃灼灼再次斟酒时,苍岩道:“怎可朕一人独享佳酿,你们与朕一同畅饮。”

桃灼灼笑着给桃夭夭斟了满满一杯,桃夭夭端起夜光杯时,那漫溢的美酒顺着她玉臂蔓延,打湿了她天青色印花衣袖,红与青的结合难看得紧。桃灼灼暗自窃喜,脏了衣裳就赶紧回去吧。

苍岩只觉得桃夭夭的臂膀是火折子,点燃了他积攒已久的干柴,眼里冒火,心中不痛快,一大杯美酒也不足以平息燥意,只想握着那玉臂舔去那上头的琼浆玉液才好。

桃夭夭一直在忍耐皇上,如今她也看出来了这男人的用意,想要亲近桃灼灼来激起她醋意大发,她觉得煞是可笑,能被抢走的男人本不必要留,他这样做只会让她觉得这个男人很幼稚。她再不想与他说话,他不懂他,她也不懂他,本就没有必要勉强牵连在一处。

她想告退离去,可男人不许,他歪在红木圆椅上道:“古有美人酒舞,一直无缘得见,不若夭夭来试试?”

桃夭夭笑容不变,果然皇宠如过眼云烟,烦了,你就是个逗闷的玩意。她回道:“喏。”

在美人恭敬起身时,苍岩把手中的夜光杯随意丢在花岗岩桌上,脆碰硬,夜光杯破碎成渣,它承载的美酒四处流淌,肆意蔓延,滴滴落入长毛裘皮地毯上。

宫人暗自觉得可惜,那酒渍再洗不去,他们又不能用,那地毯唯有丢弃了。

破碎的声音没有让舞娘驻足,苍岩冷冷一笑,周遭宫人屏住呼吸低头,夏询被惊出一身冷汗,只见不怕死的桃二姑娘又斟了一杯呈上。

殿中的舞娘一手执夜光杯,一手执夜光酒壶,虽未着舞衣,可一身素衣掩不去风流体态。她微笑着不停饮酒,半醉半醒间低声吟唱,说不出名的曲子自她口中传递着无限凄凉,她笑着旋转,美酒四处飞淌,在她身上开出了朵朵鲜花,她头昏脑胀间脚步虚浮不慎跌倒在地,她索性揭开酒壶,往自己嘴里倒去,来不及入口的红酒随着她的脖颈儿淌入衣襟,薄薄的夏衫瞬间透出美妙风景。

周遭宫人低头装死,妖精勾人。

苍岩心中不适,想去扶起她,不愿再欺辱她。

桃灼灼一直注意着皇上的神情,见他心疼桃夭夭,不想功亏一篑,她假意被裙子绊住,柔柔的摔倒在皇上怀里,红唇嘟起娇娇唤:“皇上……”

这哪里是官宦人家的大家闺秀?明明是自小培养的瘦马。

苍岩见桃夭夭还不起身,尖细下巴处红酒渍未拭去,似在吐血,他心中一痛,再见她痴痴的笑,眼里的冷意让他生生止住脚步。她不需要他,这一刻他无比清醒知晓她不喜欢他,之前种种不过是他臆想出来的。

可悲!九五至尊居然在这样一个天性凉薄的女子身上种了相思!

他推开桃灼灼起身,再不看桃家姐妹,行走间扯下外赏丢下:“拿去烧了。”

☆、第 40 章

良妃经过两个月的闭门思过,性子暂时收敛不少,这次她没刺皇后,也没有压制后妃,只寻着桃灼灼而去。

昨日回到月华殿后,桃夭夭就一直病怏怏的,桃灼灼暗自得意,被皇上当众羞辱的滋味不好受吧?让你端着高姿态,活该!今日桃夭夭依旧是要死不活的样子,想来皇上还在气头上也不会过来探望她,桃灼灼就让翠羽领着自己在御花园闲逛,期望能再次偶遇皇上。

桃灼灼无心观赏这些奇花异草,见四下无人,折了一株牡丹,撕扯着花瓣道:“翠羽,你进宫也一年多了,可曾想念你的父母兄弟?”

翠羽五岁时被卖进桃府,她父母知晓她成为大丫鬟月钱丰厚后,每月拿些家中出产的东西来探望她,她知晓她们都是为了银子,可若没有这一丝牵连,那她在这世上就真的无依无靠了,她虽有时也羡慕绯意的无牵无挂,可就是割舍不下父母亲情。此时听到二姑娘提起父母,她欲哭无泪,人生就是有这么多身不由己。

桃灼灼见翠羽点头,笑道:“母亲心善,时常接济他们。”残花不美,她丢在石子路上用脚碾压,轻飘飘道:“翠羽,做人可不能忘本。”牡丹瞬间变成残渣,看不清原本面目,丑陋至极。

翠羽一惊,忙跪地祈求:“二姑娘,奴婢不敢忘记夫人的大恩大德。”

良妃到时就见到这一幕,桃夭夭的妹妹居然可以逼迫她的侍女下跪,有趣!

翠羽还没来得及诉求二姑娘不要伤害自己亲人,就见良妃到了,忙敛去表情:“奴婢参见良妃娘娘,娘娘吉祥。”

桃灼灼回头瞧去,只见十步开外走来一位宫装丽人,猛一看只觉得她浑身闪烁耀眼,再细看,满头珠翠,拇指大的东珠只配镶嵌在她鞋面上,硕大的红宝石串珠步摇,同样材质宫外完全可以制成双份,一百零八颗同等大小的翡翠项链挂在胸前,衣裳是最轻薄的纱,那纱在阳光下反射七彩光芒。桃灼灼只觉着她这一身装扮比自己见过的新娘子都要来得好看华丽,不由得心生向往。

良妃心中冷笑,这姑娘只差脸上没写上'羡慕'二字了,也不知桃夭夭如何得了这么一个见钱眼开的妹妹,就像那卑贱的商家女似的。虽看不起桃灼灼,可若能给桃夭夭添堵也不枉费自己因她受罚之罪。她走近笑道:“这位妹妹好生眼熟,可是皇上新得的美人?本宫这段时日调理身子没有外出,一出门竟遇见天仙似的妹妹,厚着脸皮亲近一下,妹妹不要见怪才好。”

桃灼灼脸一红,心中有微微甜意,她说自己是皇上新得的美人,她唤自己妹妹,她都要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了。她娇羞回道:“臣女不是皇上新得的美人,臣女是桃常在的妹妹,前几日幸得皇上召见入宫陪伴姐姐,过几日便要出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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