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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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一愣,抬手遮挡着看了看高挂的太阳,自言自语的喃喃道:“这么快便问完了么?”

带着心中不解,长宁步伐有些急切的回到院中,却并没发现小丫鬟说的那个赏花的身影,抬脚走进卧房,果然见到陆砚正立于书案前,执笔像是在描画什么。

“桃李燕莺,草翠风和,夫君画的是外面的景儿么?”长宁惊讶的看着陆砚正在画的画儿,小脸上露出笑来:“花的可比外面好看多了……”

陆砚住笔看着她,半响没有言语,随后拿笔头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道:“阿桐今日这话多有恭维,是想让为夫做些什么?”

长宁见他如此,双手支与书案上,撑高自己的身体与他对视道:“夫君如何这般讲?真不会说些让我开心的话呢!”

看着她微微撅起的小嘴,陆砚轻声笑了下,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重新低头做起画来,道:“这般能否让阿桐开心些?”

长宁咯咯笑了起来,低头看着他笔下缓缓晕染出的垂柳飞絮、幽微翠竹,叹道:“三郎的画画的真好呢……”

“哪里好?”陆砚淡淡问道。

长宁抬眼看了他一下,道:“笔法好、意境好,这院落明明没有这么好看的……”

“这院落比这画好看多了。”陆砚转头看着长宁,将笔放到一旁,拉她入怀:“这院中有你,胜过无数佳作。”

长宁在他怀中笑的更加开心,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下巴吻了下:“这话倒是说得让人开心,不过夫君在这画上加上我,不就一样好看了么?”

陆砚垂眸看着她,突然轻轻哼了一声,低头与她鼻尖相抵:“我的阿桐哪是能用笔墨画出来的,便是能画出,也不及真人千分之一美好……”

春光斜斜投进窗格,柔柔的照在相拥而吻的一对璧人身上,男子如松,女子如花,就如这屋外的春景一般,迤逦旖旎。

虽是与长宁在夫妻之事上行事多为随意,但此时在别人家中,陆砚不得不忍着心中渐起的欲望,缓缓松开那诱人的红唇。将人抱坐在榻上,埋头在她颈间,揉捏着她纤白的手指,平复心中热情。

长宁软软的靠在他怀中,听着他跳的十分快速的心跳,突然轻轻笑了起来:“三郎心跳好快呢……”

一把握住她有些想作乱的小手,陆砚声音淡淡:“看来还是要尽快回钱塘,行事才会比较方便。”

长宁一愣,呆呆的看着他:“要回去了么?”

陆砚缓缓吐出一口气,应了声:“等明日湖州消息传来,解决了三舅舅的事情,便动身回钱塘。”

“对了,你刚刚不是去见了那几人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有什么不对么?”长宁眉毛微微拧起,看着陆砚道:“还是他们其实没什么问题?”

陆砚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眼长宁:“阿桐对三舅舅当年离家之事怎么看?”

长宁有些疑惑的看着他,见他神色淡淡,似是真的和自己随便聊天一样,想了想道:“我也不知要如何说,只觉得三舅舅当年就为了不辜负那一个女子,便负了家族还有旁人,实在不应是大家子所为。”

“旁人?”陆砚轻轻问了声,就见长宁眉心微微拧了拧。

“是呢,三舅舅当年离家时已经十八,家中又怎么没有亲事?”长宁微微一叹:“听小舅舅说,他们嫡庶兄弟十几人里,三舅舅是最会读书的,外祖父一生谨慎,但为了让他能有个好前程,专门请人为三舅舅求娶了两淮名士冯家的小娘子,原本是要在那年十月完婚的,然而八月,三舅舅就与那个玉娇一起离家了……那曲冯两家结亲一事,满江南尽知,此事一出,外祖父万分为难,实在不知要如何向冯家交代,只能亲自前去请罪。因着不愿门楣受辱,三舅舅离家不到一月,外祖父就对外声称三舅舅早逝,对不起冯家,可世人多刻薄,皆说冯小娘子克夫,好好的一个小娘子被人这般说,最后只能远嫁辽东,到底是耽误了冯小娘子!”

陆砚眉心轻轻皱起,轻轻敲击着桌面,半响后轻声道:“两淮冯家?可是冯安华的后人?”

“正是!冯小娘子便是冯大学士的嫡亲孙女。”长宁看着陆砚,点头道:“你问我如何看三舅舅这般行径,我还能如何看,自古难两全的事情太多了,可身为男儿,既享受了家中富贵,便要承担家中责任,仅这一点,三舅舅所为,我便不赞同。”

陆砚轻抬眼角,疑惑道:“阿桐所言,好像因为此事,曲家与冯家像是结了仇?”

长宁用力点头:“是呢!小舅舅说,自从这件事情之后,冯家处处为难曲家,可咱们有错在先,只能步步退让,可冯家文人世家,族人多为仕宦,再些地方给曲家使绊子更是常有,虽然损失不大,可解决起来,也颇为麻烦……这应该就是当年外祖父想要将三舅舅除族的原因了吧。姻缘结两家,这仇呀,只怕是无解了。”

陆砚也不知有没有挺清楚长宁的话,定定的看着窗外,脸上带出一抹深思来。

一夜春雨,早上出门时,院中的桃花便被打落了一片,点点红云落泥泞,看起来到让人可惜。长宁走在陆砚身侧,轻轻叹了一声道:“早知被雨打落,还不如昨日便让人摘了酿酒呢。”

陆砚抬手将她的斗篷拢紧,浅浅笑了下:“开得太早,落了也是正常,阿桐若是觉得可惜,稍后回来让人寻了快开的做成酒吧。说起来,我也是想和阿桐的酒酿了。”

长宁抱着他的胳膊,紧紧偎在他身旁,笑道:“我离京时专一带了好几坛呢,回去陪夫君共饮。”

下雨地滑,陆砚轻扶着长宁的腰,从身后丫鬟手里接过伞,两人同打一伞向曲老夫人院中走去。天气有些凉,长宁觉得披着斗篷还有些冷,便又向陆砚怀里靠了靠。

陆砚察觉,皱眉看了她一眼,转头对身后的阿珍道:“回去给娘子拿件衣服过来!”说罢顿了顿,又道:“你们跟着娘子时日长久,可今日这般天气却不知让娘子加衣,原本看着娘子面上,我一向不愿训斥你们,但这般事情已不是一次、二次,一会儿拿了衣物过来,便亲自去寻玉成领罚吧。”

长宁从未见过陆砚如此疾言厉色的样子,不由一怔,听到最后一句连忙道:“三郎……”

陆砚没给她求情的机会,冷声训斥完阿珍几人,转身拥着长宁继续前行。

“阿桐不必开口”陆砚声音淡淡:“你一向对穿戴不甚在意,都是她们几人做主,今日下雨,她们本应想到天寒你会冷,可偏偏还是给你拿了春衫,这般疏忽,如何不罚?”

长宁张了张嘴,想说此时本就是春日,正是着春衫的时候,而且阿珍几人还专门给她加了半臂呢,可是看陆砚黑着一张脸,又怕自己的替那几人说话,让他心中更气,只好抬手握住搂在自己腰间的大掌,小声求道:“那你莫让玉成打她们呀,今日教训一番,她们定是知错了。”

陆砚一直没有应话,直到曲老夫人院前,才瞅了她一眼,淡淡道:“难不成在阿桐心中,为夫教训人就只会打人不成?”

长宁被他话一噎,一时想不到如何解释,只能看他将手中雨伞交于一旁的丫鬟,拂落身上的雨珠,抬脚向正堂走去。

曲元白、曲景曜还有多日未见的曲元恒早已在正堂落座,陆砚上前给几人行了礼,道:“让二位舅舅还有大表兄久等了,阿桐去请外祖母了。”

曲元恒最近新迷上了一个歌妓,在外流连多日,昨日被曲何氏使人从花楼中唤了回来,混混沌沌的听妻子说了个大概,早上便被曲老夫人派去的丫鬟叫了过来,此时听到陆砚的话,只记得妻子曾说过母亲现如今谁也不认,只认长宁夫妇的话,顿时就心生不满起来。

“砚郎也是大家子出身,怎么今日能让长辈在此等你许久?便是阿桐也太不规矩了些,以前我就对十一娘说过,莫要如此娇惯阿桐,她不停,看看如今嫁人许久,居然也睡到这般迟才知来见长辈,真是不成体统!”曲元恒板着一张脸,摆出教训晚辈的架势数落着长宁以前在家中种种的不知礼数。

曲元白眉心一拧,冷冷甩出一句话来:“二哥、二嫂未免操心太多,阿桐做小娘子时,有十一娘与妹婿教导,此时嫁了人,有砚郎教导,二哥若有时间,不如少去些青楼,管教一下静郎还有宁郎,小小年纪,院中侍婢十数人,终日除了在脂粉堆打混,有何气候?”

陆砚脸上原本就不多的笑意早在曲元恒熟络长宁时,便尽数敛了起来,此时神态更是冷淡:“不劳二舅舅费心,我觉得阿桐甚好,孝敬长辈,侍奉上慈,甚是精心。二舅舅这几日杂事繁多,怕是不晓得外祖母用药之后,有些嗜睡,因此才来的这么早吧。”

曲景曜轻轻勾唇,目光从三人脸上扫过,温声道:“是侄儿的错,只因多日来一直未能找寻到二舅舅,便忘记了告知二舅舅早上晚些来,让二舅舅多等这么些时候,实在有愧。”

这几人一句连着一句的明嘲暗讽让曲元恒气结,却又无法辩驳,只能忿忿的瞪着门外,独自燃烧着心中怒火。

长宁伺候曲老夫人更衣洗漱之后,让伺候的丫鬟为曲老夫人玩一个不会累人的发髻,又为她带护额后,才笑着端详道:“他人都说阿桐似娘亲,可是如今看来,倒是更觉得像祖母呢,难怪他们都夸我长得好看呢。”

曲老夫人知她存心逗自己开心,嗔了她一眼,顺手从妆匣里拿出一支珊瑚八宝簪轻轻翘了下她的手背,道:“就你这张嘴会哄人,罢了罢了,这支好东西就给你了!”

长宁眉眼弯弯的接过,顺手就让人给自己插到发髻中,才上前扶着曲老夫人道:“两位舅舅,还有大表兄和夫君都已在正堂候着了,咱们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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