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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宁惊道:“她去昭化宫干什么?”

这个问题把小太监吼的找不着北。也是,太子妃是皇帝儿媳妇,就算是怀了孕的去侍疾也不为过,太子有必要反应这么大?

其实则宁想的是,他们都不知道皇帝得的是什么具体的病,就算是太医也说不清,隐隐约约有肺痨的意思。

就算是平常人和皇帝相处都要注意一下,小八她怀着身孕,怎么敢去那个让人避之不及的地方?

对于则宁来说,皇帝是他的父亲与君主,也只是父亲与君主而已。能做到表面的和顺,对于他来说就已经是最大的努力了。他可以去守在皇帝屏风外一夜,但是他的妻子和他未来的孩子不能出任何岔子。

则宁不再管跪在面前一脸惊吓的小太监,直接大步朝昭化宫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作者死了,最近会活过来……

第72章

则宁心中气闷和急躁, 所以下意识走的步伐迈得格外大, 以至于身后跟随的宫人都要追不上。没有时间理会昭化宫左右守着的小太监, 则宁踏进太监打开的殿门便站定四处寻望。

也没有让则宁多找,只一眼就简单坐在外殿的女子站起身走过来,她察觉到则宁脸色不虞, 便快步走来带着讨好的笑。

则宁伸手扶住, 就算心里不开心也不能向妻子撒火,而且这么个娇俏的姑娘他也哪里舍得, 气笑地轻轻弹了一下锦书的小脑门儿。

锦书也悄悄松了口气,夫君有这个动作,那就是不与自己计较了。

则宁不再搭理她, 只是牵着锦书的手坐下, 问:“父皇如何了?”

锦书摇了摇头,还未来得及开口, 就又听见门口的动静。

殿门再次被打开,一身华服的少年急匆匆跨进来,四处张望, 吼道:“父皇呢?父皇怎么样了?”

则宁蹙眉:“你声音轻些!”

好久不见兄长的喻则明这才看见他,还有兄长身边的太子妃, 悻悻走过来问安:“皇兄,皇嫂。”

昭化宫里,除了外殿有寥寥几个人伺候着,其他的人都被支走了。因为太医说陛下现在不宜被打扰,以静养为宜。

今早则宁离开的时候, 太医才刚刚诊治完,作为病人的皇帝也疲惫不堪,现在估计他已经沉沉睡去。

果然,在喻则明焦躁地在外头走来走去,想闯进去的时候,皇帝身边的高公公走了出来行了一礼,恭敬道:“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平王殿下。陛下才睡过去不久,现在还不能见人,还请见谅。二位殿下不妨请回,待陛下有所好转的时候再来?”

喻则明挠心挠肺的,他从小就是被皇帝宠到大的,自然不能与两位兄长比,他们也许是碍于君臣父子,可自己是真正的担心:“高公公,父皇他都生病大半年了,再久也该治好了吧,怎么越来越重?公公你就让我进去看父皇一眼吧,我不出声,真的!”

高石是皇帝身边的老人,也是看着这位三殿下长大的,他声音软了软,但还是不容置喙:“殿下请回吧,您在这里再吵下去,陛下估计就要醒了。”

喻则明这才住嘴。

可能是皇帝睡得浅,也可能是他目前精神脆弱容易被惊醒,在喻则明刚刚垂头丧气得转身的时候,就见刚刚回到内殿的高石又匆匆走出来,看了太子一眼,又对着喻则明道:“平王殿下留步,陛下要您进去。”说完后就躬着身子,不在看站着的则宁夫妻。

喻则明是个粗神经的,听说父皇要见他顿时就打起精神来,笑嘻嘻谢过高公公就进去了,高石对着则宁锦书二人又行了一礼,不再看他们也跟着进去了。

则宁垂下眼睛,笑了一下,对着锦书道:“我们也回去吧。”

身边的锦书抬头看看则宁,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握住她的掌心是温热的,就算在冰冷的空气中也不觉得寒冷。看着牵着自己的手的夫君,他侧颜棱角分明,看得清入鬓的眉峰,就是看不清他垂下去的眸子。

她自己是被万千宠爱大的,从来没有受过冷待。不过想到则宁过去种种,想着他从小不同寻常的独立和自强,即便没有深有体会,可心中还是替他酸了一把。而今像这种直截了当不给情面的,更是让锦书在不可置信之余多了几分愤愤不平。

皇帝都日薄西山了,就算心里没这个儿子,也要为他心中挂念的人铺个路,给则宁好些颜色也行。不过皇帝现在虚弱之时,心中只想见儿子,也就是最疼宠的那一个罢了。

则宁哪里不好,看现在年轻俊美,小时候也是个粉雕玉琢讨人喜欢的小孩子,正宫的嫡子,出身正统,身份尊贵,皇帝哪里看不上!

想到这里,锦书越发觉得夫君招人怜惜,不禁轻轻回握了一下他。

感觉到掌心的动作,则宁骗头朝妻子微微笑,也没有在意,还以为是她冷了:“你怀里的手炉还热着吗?”

“热着呢。我不冷。”

“嗯。”则宁看她笑,“可不能冷着两个娇宝贝。”

本来则宁是根本不在意皇帝的看法的,正如规制所说君臣父子,里面不夹杂感情,自然没有委屈。他也没有想到妻子会误解,还在心里狠狠地替他委屈了一下。

锦书听了他的话,也可能是因为怀孕的原因,又在心里酸了酸。

回到了东宫,则宁又处理了一些事务。因为一宿没睡,所以中午前很早就回到了毓庆宫。

他们都不喜欢别人打扰,所以在宫里伺候的人挺少,挥退了请安的宫女,则宁还未踏进内殿,就听见里面有人说:“所以太子这几个月就一直在这里过夜的?”

然后就是锦书轻轻的“嗯”了一声。

则宁收住脚。

哦,原来是岳母尚夫人。今天听锦书说了一句,这个时间也是拜别了皇后然后来这里看女儿的时候。

里面又传来尚夫人的声音:“锦书,你现在是太子妃了,不能再这么任性。你与太子大婚期间,太子不纳侧妃不收良娣别人不会说什么,可是如今你身怀有孕,全天下都知道了,又不能侍奉太子,也会给太子收几个妾室,你知道外面会怎么说三道四吗?”

说到这里锦书很委屈,但更多的冷笑:“外面的人?娘,你说的是外面的谁?太子洁身自好对女儿情深不寿,独宠正宫阴阳合和,难道就传不出一句佳话?反倒是被那些您嘴里的外面人嚼舌头被您放在了心里。太子这么多年都没有女人都过来了,难道就差这几个月?若是太子有一丁点儿那方面的意思,女儿就是想拦也拦不住,若是太子没有,那女儿就是给他找到个天仙儿放在他眼前,太子也绝对不会多看一眼。”

也许是从来没有见过女儿这么凌厉的一面,一向端庄自持的尚夫人不禁愣了愣,她缓了缓,叹了一口气:“娘这是为你好。你看现在,就算是亲王,有哪个只有妻子一人的。更不要说是太子……”

“太子如何?”锦书反唇问道:“前朝武帝太子时就明.慧懿华皇后一人,就是登基至驾崩也只此帝后一对,这都能被传出佳话,难道如今太子清贵,反倒要被泼什么脏水不成?呵,这都是什么道理!”

面对皇后,她不敢开口如此说,所幸皇后只说要派个新枝姑姑过来侍奉后就没有下文,也是皇后怜惜,之后便没有敲打。可是对于自己最敬重的母亲,同为女人,她也许是感同身受,可母亲嫁入的是家规森严的太傅府,是一生清贵自持的祖父当的家,尚家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过妾室,所以她才能说出这么轻巧的话?

就因为她嫁的人位高权重,就因为那些该死的女子戒条?女子不能为官不能经商,是暖床的丫头,是诞下子嗣的工具,是无聊时逗一逗的玩偶,做着男子的附庸浑浑噩噩,到最后连她们自己都觉得是正常的?

“你竟和明.慧皇后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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