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节(1 / 2)
“袁蔚伤得很严重么?眼下事态如何了?”
“袁蔚伤的是右胸口,虽则没有伤着要害,但血流了不少。袁泰倒是一副不欲深究的大度模样,只是一定要拉着大少爷跟袁蔚致歉。可大少爷酒醒了之后也不肯低头道歉,说是袁蔚不长眼撞上来的,这事便难办了。顺天府府尹都被请去调停了,但两厢都不肯让步。”
萧槿微微沉容。如果袁家凭此讹人的话,那倒还好说,但本就是卫启泓错在先,袁泰这个要求一点都不过分,卫启泓若是一直不松口,保不齐还会让人认为卫启泓是有意为之,如此一来在舆情上头对卫家这边就很不利了。
“国公爷赶去了么?”
明路点头:“国公爷已经赶去了,如今正跟少爷一道斡旋。只是两家相持不下,眼下都在府尹衙门待着。”
萧槿觉得如果她是卫承勉的话,大约会想打断卫启泓的狗腿,让他再不能出去惹祸。
萧槿想了想,又担心双方发生肢体冲突,询问后得知卫启濯与卫承勉父子两个都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
她让明路姑且退下,折回卧房坐在榻上又等了约莫两刻,正在半梦半醒间,听见丫鬟报说卫启濯回了,拍拍脸颊驱散些困意,披了一件披风起身迎出去。
拐过抄手游廊,转首间,她一眼瞧见卫启濯穿着一件貂鼠披风立在不远处斑驳的灯影里,正跟下人说话。
他听见身后脚步声,转头对上她的目光,即刻上前来握住她的手,轻声问她是否等急了。
萧槿摇摇头,又反握住他的手,笑道:“我还以为你刚打外面回来,手会冰冷冷的,没想到竟然这么热乎。”
她说着话,余光里忽然看到卫启沨领了两个小厮往这边来。
卫启沨上前叙礼罢,看了萧槿一眼,笑道:“弟妹是不是乏得很,怎么瞧着眼睛都睁不开?可是硬撑着不睡,要等四弟回来?”
萧槿懒得理他,与卫启濯说她先回房等他,往回折返。她才走了几步,就听傅氏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我心急火燎地寻你半晌,合着你在这里。”
傅氏话未落音便已经步至近前,要将卫启沨拉走,卫启沨头先脸色很难看,并不肯离开,直道他有事与卫启濯商量,但后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与卫启濯跟萧槿作辞,随着傅氏一道走了。
卫启濯瞥了卫启沨的背影一眼。卫启沨虽则是个孝子,但根本不惧傅氏,今日这么听傅氏的话,恐怕是担心傅氏将火气撒在萧槿身上。毕竟经过那件事之后,傅氏应当已经开始怀疑卫启沨心里念着的人是萧槿了。
卫启濯心中冷笑,从卫启沨今生第一次见到萧槿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年了,他自己心里也应当知道萧槿确实不可能原谅他了,但仍旧念着萧槿,甚至为此迟迟不肯娶妻,他倒要看看他如何应对傅氏的催逼。
卫启濯让萧槿先去歇息,转去书房收拾案牍时,闻听卫启沨又来了,凝眉少顷,命人将他领进来。
卫启沨这样执着地要见他,应当确实有要事。
等卫启沨入内落座,他将闲杂人等挥退,转头道:“二哥有什么要紧事,定要深更半夜地来与我说?”
“关于祖母的事,你说要紧不要紧?”卫启沨盯着卫启濯,“四弟应当也听槿槿说了祖母的事了吧,是不是一直在担心祖母大限的事?其实我一直都在暗中调查祖母的事,毕竟还是要先排除人祸的可能。只是我一直也没有寻见什么头绪。所以,我想与四弟合作。”
“四弟不必担心丁忧守制的事,但跟祖母感情甚笃,想来也想尽力避免祖母的亡故。如果我们联手能帮祖母避祸,那岂不是好事一桩?”
卫启沨见卫启濯目光里满含审视,淡淡笑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四弟与我的恩怨前世便已经种下,但我与四弟也并非结着什么生死大仇,也是可以暂且敦睦相处的,不是么?今日之事,还不足以令四弟心寒么?堂兄当着那么些人的面都能落你的面子,可见兄弟情义实在是没剩多少了。”
“关于四弟的前程,槿槿应当也说过不少了,四弟不必如我这般担心自己的前程,但家人总还是要顾着的。堂兄是靠不住的,四弟不妨暂且与我和解,咱们先帮祖母度过这一关。”
卫启濯听卫启沨说了半晌,倏然一笑:“若是我不答应呢?”
卫启沨神情平静:“四弟大可随意,我不勉强。”
两人说话间,忽闻外间一阵扰攘,随即就听到卫启泓在外面喊着让卫启濯出来。
卫启沨起身道:“我说的话四弟可以再好生想想,若是考虑出了结果,便来找我,我随时恭候。”言罢拂袖离去。
卫启濯将卫启沨的事丢在一旁,吩咐小厮将卫启泓带进来。
卫启泓瞧见弟弟时,几乎是咬着牙扑过来的。卫启濯身边几个小厮眼疾手快地拦住了他,他仍怒喝不止。
“我的事不需要你管,”卫启泓怒瞪弟弟,“下次滚远点!我知道你是来看我多狼狈的,否则你哪来这等好心来帮我!如今你满意了么?我告诉你,少耍这种小心思!次子永远是次子,不可能越过长子去!”
卫启濯听卫启泓吼罢,才漠然扫他一眼:“大哥可放心,我已与父亲计议好了,下回再遇着这样的事,就直接着人打断大哥的腿。”
卫启泓咬牙:“你敢!”
卫启濯好笑道:“为何不敢?大哥是忘了从前是怎么被我揍的么?”
卫启沨出了院门后,紧了紧身上披风。
他走出老远还能听到卫启泓的呼喝声。他觉得这一世卫启濯与卫启泓还是要步前世后尘的。不过这兄弟两个的争斗与他的干系也不太大。
他最大的敌手还是卫启濯。
萧槿窝在床上又睡了一觉,朦胧间听见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又觉身边空位往下陷了一些,闭着眼睛伸手一把抱过去,果然抱了个满怀,微微一笑,在他胸前蹭了蹭。
她也听到卫启泓方才在外面弄出的动静,问起今日怎么处置的,
卫启濯摸摸她后脑勺,轻叹一声,娓娓道来。
原来,卫启泓今日在卫启濯赶来时冷嘲热讽,说卫启濯不过惺惺作态,面上是来帮忙,实则是来看他笑话的,他甚至当场朝着将卫启濯拉来的来升踹了一脚。
萧槿觉得,卫启泓应该想一想,卫启濯爬到如今这个位置,哪里还需要怀着那种幼稚的想法来看他笑话。卫启濯之所以会赶过去,显然是看在卫承勉和卫家的面上,毕竟袁家本就跟卫家不和,若是抓住此事大做文章来难为卫承勉,那也是麻烦得很。
卫启濯今日原本心绪欠佳,但是看到窝在他怀里的萧槿就觉得满心柔软。他正想让萧槿躺平,就听她嘀咕道:“你回头多吃点,养养膘,你好像又瘦了,抱着有点硌手。”
卫启濯哭笑不得:“那我真的长肉了你会不会又嫌弃我胖?”
“这要看你长肉之后会不会变丑了,”萧槿又将话绕回来,“大伯这件事,你不要太放在心上,顺其自然就好。”
卫启濯敛眸:“此事之后,我是真的不会再顾念什么手足情谊了,我对大哥已经仁至义尽了。不过其实我倒是没什么,心里最难受的应该是父亲。”
萧槿思量一回,道:“公爹那头你也不用太挂心,此事之后,兴许公爹也看开了。”
卫承勉是个随和的人,但他也是一家之长,自有刚硬的一面。何况卫启泓是个什么性子,他应该比谁都清楚。其实萧槿觉得,卫承勉自打被卫启泓推到柱子上之后,对卫启泓就明显失望了,只是尚顾念着些父子情,不愿做得太绝情而已。不过卫启泓好了伤疤忘了疼,始终对自家弟弟存着敌意。
卫启泓的事很快就传到了卫老太太耳朵里,卫老太太二话不说又罚了卫启泓一顿家法,并质问他可知晓自己错在何处,卫启泓硬生生闭口不言,卫老太太头疼许久,在卫启泓伤好得差不多时又罚他去跪了三天祠堂。
卫启泓最后被人从祠堂里抬出来时,已经处于昏厥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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