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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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新宅子一比,这四周的宅子都显得木讷而老旧。

蜜娘负责今日来的小姑娘们,如今天气暖和,这般苏式的宅院在京城亦是少见,不似那般方正,多了几分柔和与婉约,带着江南水乡的小情调,姑娘们都想看看这宅院,蜜娘便是带她们转了一圈,带她们到池塘边的阁楼上去玩。

蜿蜒曲廊,亭台楼阁,只可惜如今天气还不够暖和,花草树木少了些,阁楼上挂着纱,风一吹,便是飘荡几下,姑娘们在里头喝茶聊天玩闹,好不快活。

这婚礼还未开始,大家这关注点都在宅子上,且也不知是多少人同江氏打探这宅子的事儿,江氏亦是那番说辞:“此是我们从蘇州府招来的木匠做的。”

今日恰是沐修之日,沈兴淮与人交好,翰林院的一道都来了,且都是这出类拔萃之人,沈兴淮亦是有些个私心,陈家是书香世家,家中兄弟多有才名,他一人如何能挡,有郑宽等人便是不怕了,武有江垣,便是万事俱备了。

用过午饭,拜别了父母,迎亲的队伍出发了,沈兴淮身着新郎服,面容俊秀,年轻探花郎的美名在外,老百姓们纷纷上街围观,喇叭声吹了一路,终是到这陈家门外。

陈家放鞭炮,这一到门口便是拦了一道,陈家大哥站在门口。

沈兴淮私下里也曾讨好过他,奈何性子刚正不阿,委实有些困难,陈家大哥酷爱诗书,对对子亦是在行。

对对子沈兴淮自己便行,陈家大哥似是有意放水,出的对子都不难。

沈兴淮深深觉得应是自己送的书画起了作用,陈家大哥侧过身,沈兴淮作揖感谢。

这陈家当真是大户,门槛儿一道一道的,有多少道门槛便是有多少个关卡,好在这一边也是人多,围观的人就怕不热闹,两边摇着旗子。

破五关斩六将,可算是最后了,陈令康站在门前,正欲为难一下,奈何大家同他太熟了,他亦是毫无威严可寻,一行人直接抬着他走了。

陈令康叫喊着:“你们怎可这般!我可是亲舅子哩!”

讨新娘最重要,哪儿管什么亲舅子!

取乐了一众,可算是到了正堂,沈兴淮见过陈家的大家长们,这吉时也到了,便可出发了,众人回到外头,曾氏拉着陈令茹的手哭得厉害,杨氏也忍不住掩着脸,众人皆劝着,陈令茹才依依不舍地拜别的父母,陈令康背着她出去。

待是送上花轿那一刻,陈令康也红了眼睛,从这一刻开始,茹姐儿就再也不是陈家的了,陈令茹拼命地忍住眼泪努力不让自己花了妆。

沈兴淮对陈令康道:“大哥请放行,我会对阿茹好的。”

陈令康拍了拍他的臂膀,点点头,“茹姐儿,以后就交给你了。”

沈兴淮翻身上马,迎亲的队伍启程,喇叭咿咿呀呀地吹着,一台台嫁妆紧随其后。

陈令茹感觉一切都像是梦,梦幻一般拜了堂送入洞房,待她的头盖被撩起,一抬眼,看到沈兴淮带着笑容的面孔时,她如梦初醒,嘴角慢慢上扬……

第89章 089

这做闺女和做媳妇是不一样的,陈令茹深深地记得这句话,初入沈家,她有心做一个孝顺的儿媳妇,奈何当真是什么都无需她做,有心亦无处施展。

江氏待她一如既往,没让她立什么规矩,也没让她做什么事儿,整日就让她同蜜娘一道玩乐,家中事务也不要她烦心,就是偶尔要她和蜜娘同她一道算算账,和她说说家里的事务,有一瞬间她觉得她还在闺房里。

几个伯伯婶婶也很和善,就是官话不大流利,她虽在蘇州府住过,但对蘇州话一知半解,也听不大懂,之前在蘇州府的时候,她就常常往沈家跑,伯伯婶婶也都认识,这件事情如今也成了打趣她的乐子。

几个伯伯婶婶在京城待了大半个月,心理惦念着家里的事情,待陈令茹第三日回门之后,他们就要回去了,沈三也不多留他们,他也担忧父母,就只有沈英妹在那儿照顾着他也不放心,还是走水路回去,包下一条商船。

沈三道:“我不在阿耶姆妈身旁,大哥二哥替我多多尽孝。”

沈大沈二都不是多会说话的人,此时亦是感伤,三儿是他们家最有出息的,他们也不能拖他后腿。

“奈放心,我们在那儿替奈们守着,啥时候回来都行,阿耶姆妈最惦念奈们。”沈大擦了擦眼角,他的眼睛已经有些灰浊了,不再是年轻时那边炯炯有神。

蜜娘更是哭得双眼红肿,几个孩子看大人们哭得这般伤心,虽是不知事,也跟着哭了起来,一时间场面便是一番痛哭之声。

待是送走了沈家大房二房,这宅子就空荡荡了,一连几日都有些不能适应,蜜娘有了陈令茹作伴,两人未成姑嫂时,就恨不得日日待一块儿,如今成了真,也是得趣,蜜娘习字画画,陈令茹在家中学过管家,然而沈家这宅子当真是没什么可以管的。

陈家主子多,下人也多,家里头事情便是多,沈家这当真没多少事儿,后厨就一个伙夫一个厨娘,除了一些粗使的婆子,房里头也就一两个丫鬟。

陈令茹就带了自己用惯了两个丫鬟来,沈兴淮身边有个跟了好几年的小厮,其余便是没什么人了,一眼望得到底,所以江氏往日里清闲得很,连带着陈令茹都没多少事情做。

三个女人一台戏,缺一个就凑了一桌麻将,三个人天天早上练上一个时辰的瑜伽术,下午各做各的事儿,晚上再一起练上一个时辰,半个月下来,精气神便是好上了不少。

曾氏本就同江氏交好,但闺女嫁过去后,也不大好常常登门了,十天半个月过去坐坐,见闺女脸色红润,还比家里头精神头好,便是放心了。

沈兴淮下了值,用过晚饭后时常会拉着陈令茹一道散散步,起初陈令茹还不好意思,后来发现公公婆婆也是如此的,只是可怜了蜜娘,有时便是一家人一起散步,

几回下来蜜娘便是不乐意了,这步还不如不散哩!前头两对夫妻恩恩爱爱,她一个人在后头,或是夹在里头,显得凄惨得可怜。但看着父母和兄嫂,蜜娘心中对另一半又有了几分向往,竟是不知为何,脑海中闪现出元宵时,江垣在拥挤的人群中护着她的模样,脸上有几分热辣。

她今年八月就要十六了,照蘇州府的习俗,要办阿太酒,在京城就叫及笄。她自知在家中待不了多久了,但见惯了家中父亲、兄长始终如一,再观周围的人家,她又有些排斥和害怕。

陈令茹一边走一边同沈兴淮说今日做的事情,侧了侧脸就看见丈夫白皙俊秀的脸,甜滋滋一笑。

沈兴淮悄悄地牵住她的手,温热的大掌握着她有些微凉的小手,宽大的袖子挡住了两个人的手,夫妻两相识一笑。

陈令茹魂不在心地想,丈夫往日里当真是个温和的人,除了……她脸上泛了绯色。

“阿茹?”沈兴淮又喊了一声。

陈令茹茫然地抬起头:“啊?”

沈兴淮笑着又问了一句:“明日我们翰林院和兵部比蹴鞠,你和蜜娘可来看?刚才想什么呢?”

陈令茹瞥过脸,抿唇笑:“没什么,蜜娘乐意我们就来。”

蜜娘亦想看看他们的蹴鞠比赛,她还未见过他们比过蹴鞠,第二日沈兴淮沐修,他们一道去了蹴鞠场,和马球场相邻,在近郊,天气渐暖,草都长出来了,来了不少家眷,有带着孩子的,还有过来看热闹的。

这压输赢的也不少,多数都是压兵部,毕竟翰林院这文人太多,这比颜值吧,定是翰林院胜的,这不,不少姑娘都压在了翰林院上,陈令茹也压了十两银子。

翰林院是青色的蹴鞠服,兵部是蓝色的蹴鞠服,泾渭分明,翰林院那边,沈兴淮算是中场,他控球传球很好,兵部那儿,江垣是少有几个年轻人,当仁不让地做了前锋。

与翰林院的年轻组相比,兵部多数都是二十多三十多岁的,奈何翰林院的年轻人都是文弱书生,这中年人年纪再怎么大,也是长年练着呢,外衣一脱,蹴鞠服包裹着健壮的身材,同翰林院那一道穿着还空荡荡的比起来,差的可不是一点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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