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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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只有孟新辞一个人站在三楼右侧,这一块都是他要负责的区域。

KTV的包厢隔音再好,孟新辞也能感受得到来自每一间的震动,在昏暗的环境下,这种震动让他莫名的心慌。

要不是这次打工,他还从来没进来过这种场所,现在都没习惯下来。

没人的时候他的脸上不会挂着笑,只是一圈一圈地在走廊转悠,以防包厢里有需要的时候他跑不及。

一旦进入包厢里的时候他脸上就挂着笑,积极地询问客人有什么需要帮忙。大多数是询问麦克风的问题,或者是要果盘、小食。

一晚夜班是十个小时,他几乎没有坐下来过,等下班的时候脚心疼得不行,巴不得脱下鞋子来看看是不是长了几个水泡。

难怪昨晚觉得回家这段路好漫长,根本是走不动了。

不过总算能把这套工作服脱了,这个领结勒得他难受很久了,裤子也不舒服,他长得高,裤子稍微短了点,跑起来一点都不方便。孟新辞迫不及待地换成自己的衣服,套上毛衣的那一刻觉得舒服太多。

昨晚的前车之鉴,孟新辞在KTV门口买了包烟揣在口袋里,一会要赔着笑脸把烟塞给守门的大爷。

孟新辞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有一个未接来电是万均修的,不过打来的时候是九点多,现在肯定已经睡了。

昨晚自己话说得那么绝,万均修肯定不会等他了。

男人一个唾沫一颗钉,万均修要是把门锁卸了那他就和万均修解释自己是在打工,要是他不卸,那就等拿到工资把东西买回家了再和他说。

他才不要自己先开口。

今天值班的不是昨天那位大爷了,是个叔叔。他认得是万均修家的小崽子,开了门没说什么就让孟新辞进去了,那包烟没送出去。

孟新辞想着总有一天能遇得上昨晚的那位大爷,这包烟揣着总没错。

孟新辞轻轻开了门进家,他蹲在地上换鞋,大房间的锁轻轻落上,然后是轮椅转动的声音,再是床边发出的动静。

孟新辞脸垮下来,怎么还不睡?

他来到门前,想开了门看看万均修,今天算是开年来最冷的一天了,万均修冷不冷?

手扶在门锁上,一下子想起来两个人还在冷战,这把锁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只能随意地敲了敲门说:今天你穿得多不多?

万均修没出声,今晚回来家里还是空荡荡的,昨天孟新辞指着房间的门锁嚷嚷实在把他气得不轻。

生日那天晚上那个吻把他吓得半死,好不容易才镇定下来,这段时间把这件事一直压在心底。一把门锁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不然能怎么办?放任孟新辞继续这段不应该发生的感情吗?

那以后呢?以后怎么办?又是出柜,又是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以后别人要怎么看这孩子?

新辞成绩那么好,以后是要上名牌大学,进大公司的,要有光明的未来。他能拥有的生活和未来压根不是万均修能够得着的,怎么可以因为这段莫名其妙的感情牵绊住孟新辞。

万均修只能用这把门锁告诉孟新辞,不可以,不可能。

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办法。

可这孩子这两天到底在干嘛,为什么两天都不着家,到底去了哪里?

今晚他气得不行,本来不打算等他,可躺在床上没有知觉的地方都觉得像躺在针毡上。天气实在太冷,他的身体怎么可能没有反应,坐在轮椅上肩膀疼得扯着胳膊都在疼,后背受伤的地方也感觉撕裂了一样。

两点了,还没回来,到底去了哪里?他重新坐回轮椅上的时候双腿都在颤抖,好一会才缓过来。

要是孟新辞再不回来,他能半夜打电话把李睿叫来和李睿一起去找孩子。自己无所谓,就是麻烦人家李睿。等找到孟新辞了,非得狠狠地打他一顿。

回来是回来了,万均修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了,长长舒了口气,这才放心地关了门。

就是肩膀太疼了,转移到床上的时候没撑住,差点摔了。手抬起来的时候一直在发抖,连同着没用的腿也开始不安分。

他没心思管在外面敲门的孟新辞,更不想他进来看到万均修这副模样,只好装作已经睡了。

孟新辞还在敲门,天气冷你穿厚衣服了吗?今晚你泡脚了吗?后背疼不疼?

无人回应,万均修疼得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而孟新辞却觉得他还在生气。

孟新辞好像从来没有一刻那么无力过,不单单是身体上的疲乏,连同心都觉得好累。哪怕就回应一句都行啊,为什么要这样静默无声?

难道喜欢万均修是一件罪不可赦的事情吗?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呢?为什么不可以喜欢他呢?他明明就那么好,那么温柔,为什么不可以喜欢呢?

孟新辞松开门把手,叹了口气转身回到自己房间。

明天,只要明天万均修问他,他就坦白自己是在打工。只要万均修不再冷着脸,那他也愿意和万均修和好。

可惜第二天万均修也没有和好的意思,孟新辞起床的时候万均修任然不见踪影。他打电话给万均修,万均修也只是冷冷地回答:你现在翅膀不是硬了吗?夜夜不着家,现在怎么想起来来关心我有没有在铺子里?

这句话把孟新辞噎得不轻,连怎么反驳都不知道,过了好半天才嗫嚅着回答:我没有不着家我在干正事。

我没见过什么正事要夜里干的。

孟新辞说什么,万均修都能驳回来,呛得孟新辞想摔电话的心都有。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最后一点理智冷静地和万均修说:我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多穿点,文林街在风口很冷的。

电话那头倒是没反驳回来了,听动静好像也是叹了口气,我穿得很多,我自己有分寸。

就算是万均修看不见,孟新辞也点了点头,不冷就好。

电话那边还没挂,孟新辞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好说的,就这样两个人都沉默着。

好奇怪,以前明明有说不完的话。

大后天我哪里都不去,您能不能也别去文林街,咱们在家吃顿饭然后出去买点年货吧,不然都快过年了家里还什么都没有。最后还是孟新辞先开的口,先低的头。

总不能过个年家里还冷冷清清的。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借口了。

还好,万幸万均修也踩着台阶下来了,其实寒假一到文林街本来就没什么生意,他成天坐在店里除了冷风能进店,也没别的了。

不愿意呆在家里,无非就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孟新。

他千辛万苦拉扯大的孩子,眼看着能给孟添一个交代,就算是日后到地底下去了,也能拍拍胸脯和孟添说:怎么样,你交给我的任务完成得不错吧?

现在算怎么回事?要是孟添知道他儿子喜欢上一个大自己一轮的瘫子,怕是气得半夜能来把万均修掐死一并带走。

万均修觉得自己就算走了也行啊,但是要晚几年,要等孟新辞大学毕业了,能自己养活自己再走。

自己带大的小孩,怎么可能真的生气,或者说他压根就没生气。或许一直躲着也不是好事,始终要面对,要和孩子把话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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