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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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歌?祝久辞慌乱。梁昭歌冷着脸将光秃秃的枝桠扔到他怀里, 后者手忙脚乱抱住, 定睛一看, 正是那日赠予圣上的桃花枝,枝干尾部还残留着一点碎石划痕。

祝久辞大惊,慌忙解释他并非是那个意思。

哦?那小公爷是何意?梁昭歌上前一步盯着他眼睛,眼眸中酝酿着偏执,最、是、好、看。小公爷当真用心了, 将最是好看的桃花枝送给他?

祝久辞弃了枝桠,上前抱住梁昭歌衣袖:我没有。

梁昭歌从他手中挣开,小公爷既然不喜,昭歌似也不便回来了。

昭歌别走!祝久辞扑上前,极端恐惧骤然攥住心脏,血液一瞬间冷凝,他承认他害怕了,他亦承认当初他阻下梁昭歌去南境是别有他因。

他不止怕沙场刀剑无情,更怕那人回到真正的家后就不回来了。

祝久辞浑身颤抖,紧紧抓着梁昭歌不放。

你还回来吗?

梁昭歌嘴角挑起笑容,弯下身子盯着他看,狭长的凤眸细细审视他的眉眼,小公爷觉得呢?

会回来的对吗?祝久辞飞快回答,昭歌说过京城就是你的家,对吗!

梁昭歌似是想了想,南疆亦是昭歌的家

祝久辞浑身僵住,指尖冷得打颤,几乎抓不住他绸滑的衣袖。

梁昭歌看他一眼,向后翩跹倒下,落进浩瀚的花海中,数万粉红的花瓣向天空扬起,冲向最高处划过湛蓝的天空,又纷纷洒洒落下。

他冲祝久辞勾指尖。

祝久辞灌了迷魂汤一般走过去,软在梁昭歌身上。

小公爷想我回来,昭歌便回来。

想!特别想!

花海中传来轻轻一声笑,忽而衣裳窸窣响动,梁昭歌翻身把人压下,修长的腿压倒一片花枝,他跨坐在他身上。

昭歌亦想得紧。

万里花海浮动,阵阵暖风吹过,波浪摇曳,一层层袭来,花海中的人亦随之起伏。

祝久辞醒来,看着华奢的绫罗绸帐有些迷茫,撑着手臂坐起身,这才想起来这陌生地方是他已住了月余的阆秀宫。

口中有些干渴,转眼瞧见小桌上还有半杯剩茶,腿脚刚一动,只感觉下面一片凉意,祝久辞呆愣住,掀被一看,猛然又红脸盖住。

这算怎回事祝久辞窘得满脸通红,指尖捏着绸被不知所措,动了动腰身,还有些酥麻感觉,即刻不敢乱动了,傻乎乎僵在原地等所有的刺激褪去。

木事、木事!此乃正常生理祝久辞如此安慰自己,双手埋住脸,手臂支在膝盖上。

小公爷念叨什么呢?阿念从绫罗绸缎间探进脑袋。

什么都没有!祝久辞炸毛,还做贼心虚一般紧紧扣住衾被不留一点缝隙。

阿念狐疑看他一眼:日上三竿,小公爷还不起么?膳房送来点心,说是半个时辰后就不能吃了。

祝久辞红着脸咳嗽一声:先放外殿吧,我一会儿过去。

那我把熏香衣物放这里了,小公爷可是要自己穿?

祝久辞挥手把人赶走。

草草洗浴过后换上干净亵裤,又选了几件熏香最重的衣服换上,祝久辞盯着一榻凌乱发呆。

堆成一团的衾被上扔着雪白的亵裤,边角还露出些诡异的痕迹,他连忙扯下名贵的帘帐把它们包住。

如何处理这些罪证倒是麻烦。

祝久辞托着脑袋发愁,转而把阿念叫回来,二人端着膳房糕点站在书案前闲聊。

阿念吞下口水:小公爷是想把三尺见方的包裹神不知鬼不觉送出去扔掉?

祝久辞点头。

阿念涕泪俱下:你杀人了?

祝久辞给他一记爆栗。

阿念揉着脑袋委屈:确乎是小公爷能干出来的事情啊。

主仆二人还在案前打闹,宫女已经绕过屏风收拾床铺去了。片刻后,久经世面的宫女面不改色抱了大粽子出去,光明正大从案前走过,脚尖勾开殿门,转而不见了身影。

桌案后面祝久辞红成虾米,嗷一声倒进书卷里不出来。

阿念惊呆:小公爷怎的了?

书卷底下传来闷闷声响:没事,近日便遣散了阆秀宫上下仆从吧,让我孤单一人在此终老便好。

阿念没答话。

祝久辞又嚎了几嗓子,崩溃地扭身子。过了半晌还没有阿念声音,他坐直身子抬头,余光只见一身明黄,慌忙看过去,阿念苦丧着脸站在梅逊雪身后,圣上若有所思看他。

阆秀宫的太监宫女可是不合晏宁心意?

祝久辞连忙福身请安:甚合心意,宫仆手脚伶俐,甚是神速。

不必勉强,若是不喜便寻福筝换了。

祝久辞弓着身子退到一旁,狗腿子给圣上推来高垫软椅。

劳圣上挂念,阆秀宫上下甚佳,晏宁喜欢。

梅逊雪嗯一声,转而看见金玉小碟中吃了一半的糕点,瞧一眼祝久辞。

后者猛地扑上前全塞进嘴里,口齿不清道:味道臻美,方才是没舍得全吃了。

都说龙心难测,若是他几句无心话让无辜人平白丢了性命,那可是大罪过,连忙又给众人美言一番。

圣上递来茶盏,祝久辞诚惶诚恐接过去喝下。

没人和你抢。梅逊雪摇头,姜卿的小世子入宫了,晏宁可是要去看看?

祝久辞滞住。

御花园,他看见背着手站在花丛中的身影,一瞬间酸楚无尽涌来。

再次见到昔日伙伴,却已是时过境迁,天地大变。

姜城子转过身,依然是那句话:小公爷,算命吗?

祝久辞跑上前一把拥住他,泪水大颗落下来,身子颤抖,几乎阻挡不住绵延不断的苦楚。

姜城子笑着拍他后背:小公爷压到罗盘了,也不嫌硌。

祝久辞摇头,泪水还在往下落着,他看着泪珠在眼底凝结成珠而后慢动作一样落下去,砸在姜城子的长衫上,滚出一线水痕。

他身边的朋友们,只剩下这一个了。

往昔少年鲜衣怒马逛酒肆进赌坊的日子一去不复返,转瞬之间,挚友性命挑在刀剑上,热血换去了华裳,只给他留下一个执刀的背影。

无可奈何。

如今想见您老是愈发难了!姜城子笑嘻嘻拍他肩膀,本以为此前关禁闭已算是登峰造极,还是姜某失算,小公爷的闹腾本事可不是凡人能算出来的。

祝久辞擦了泪水哽咽,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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