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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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房,你拉着我做什么?”萧何不得不退了两步回来,在张良身前站定问道。

“看着就行了,不可轻举妄动。”张良低声叮嘱道。

“可是……”

“不用管,看着就行了。”说完两人都继续垂手肃立在一旁,继续看着眼前刘邦大封亲子的一幕。

刘邦假装没有看到萧何和张良的小动作,高高兴兴地把自己的几个儿子都分封完了,才抬头跟他俩说话。

“朕最近觉得身体大不如前,老是感觉精力不济。两位爱卿陪伴我多年,不知你们最近如何?”刘邦突然变得沧桑起来,对着眼前的两人伤感地说道。

“陛下,我们都老了啊!”萧何还没从刘邦倏然转变的画风中反应过来,张良就先接口道。

“是啊!我们都老了,有时候突然就感觉力有不逮了。你们觉得,朕的这些儿子中,哪个是可以托付江山的?”刘邦假装随口问道,眼睛却在仔细地观察这俩人脸上的表情,一丝一毫的异样都不愿放过。

萧何正想说“当然是太子啊”,倒是嘴还没张张良就先开口了。

“这是陛下的家事,我们做臣子的怎可随意插嘴?”

“萧爱卿,你的意见呢?你们俩就不能给我点中肯的意见吗?”刘邦说着,声音高了起来,谁都能听出其中的愤懑之气。

“陛下,老臣以为,您的智慧足以让您做出最正确的决定。老臣不敢置喙。”萧何也不是傻子,而是汉初三杰之一,经过张良两次的暗示和掩护,他怎么会不明白这个时候并不适合开口说这个话题?

“你们俩呀!真是越来越不贴心了。”刘邦今天故意把这两个人叫来看了一出大肆封王的好戏,又假装沧桑伤感、假装愤懑的样子,其实就是想看看他们俩是不是跟吕雉和刘盈是一伙的,会不会忍不住对他刚才“失当”的行为进行劝阻,或者明里暗里提醒他太子的存在。

结果还是令人满意的。不管他们是不是心里有所倾向,只要他们没有明着倒向吕雉和刘盈那边,以他们这些年的交情,刘邦相信他们的父子之间要是真的开始角力的话,这俩人还是会一如既往地站在自己的身边的。

“陛下,您都说了,我们老了,这手都快成了老树皮了。这辈子跟着您,我们想要的都得到了,剩下的时间好好享受几年安闲日子,也就不白活了。还操那么多的心做什么!”

张良年轻时候也是玉树临风的帅哥一枚,现在想着自己皱巴巴如枯树枝一般的手,劝刘邦的话还真有几分说服力。

“老臣最近在家中含饴弄孙,也是快乐得很!实在没精力操心什么外面的事情。您不知道,我那小孙子,唇红齿白的,一喊‘爷爷’,我这心都融化了……”萧何模仿张良的样子,也跟刘邦聊起了退休后的美好生活。

“你们俩呀!一个辞了爵位跑去做生意玩,一个非要退休回家看孙子,扔下我一个在这皇宫中,孤苦伶仃的,你们真的忍心啊!”刘邦笑骂道。

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偷闲是假,避开朝堂上的纷争是真。刘邦也不介意,甚至希望他们就是这个样子,在家安享富贵生活,自己要他们出来的时候,再出来一下就好了。

刘邦探清了张良和萧何的心意,宣室殿的气氛顿时轻松闲适了起来。

同一时间,吕雉却以安抚太子的名义来到了东宫之中。

“看来,之前英布的事情还是让陛下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呀!”范增抚着长长的白胡须咂摸道。

“也不见得就发现了什么。以他的脾气,若是发现了什么,首先就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发现的那些都给消除了才是,不会这么旁敲侧击曲线出击的。”吕雉思索了半晌,沉吟道。

“依娘娘之见,陛下这是……”这倒是怎么回事呀!

“警觉,这就是上位者的警觉而已。我们还是粗心大意了,不该为了把英布的威胁降低到最小,而安排得那么玩善,出手那么快!”吕雉郁闷地道。

这大概就是“伴君如伴虎”吧!好了、坏了都不行,尺度一点不对都会引发出别的事情来。

这时候有一个不起眼的灰衣内侍来到了近处,范增对吕雉拱手道:“娘娘请稍等片刻!”

吕雉看到范增听那个灰衣内侍耳语了几句,然后角色就忽然变得凝重了起来。

“娘娘,陛下刚才分封了各位皇子,除了最小的两位封的是郡王外,其他的皇子都封了亲王,填补了这段时间落马的那些王侯的位置。”范增看着吕雉皱起了眉头,硬着头皮继续禀报。

“这还不是最坏的消息。陛下还给了大皇子和小皇子两位殿下随意入京的权力。以后对亲王最有力的约束律条对他们就无效了。”

砰!

吕雉把手中的玉盏狠狠地倒扣在了桌子上。翠绿的玉面上出现了一丝丝细碎的裂纹。

第130章 吕雉之吾本贤后(二十)

大汉以北,是一望无际的广阔草原。秦统一天下以来,北方的少数民族对中原地区的百姓虽然时有滋扰,但都很有节制。无他,秦军凶悍而已。秦法虽然严峻苛刻,但不光是对自己人苛刻,对敌人更为苛刻。若有大规模来犯者,无不被追杀千里。

然而天下大乱之后,与少数民族接壤地区的百姓就落到了“人为刀俎 ,我为鱼肉”的境地。倾家荡产都是幸运的,很多人家破人亡,亲眼看着父母妻儿惨死,或者满门被屠。

匈奴人世世代代生活在草原上,骨子里有着肆意妄为的天性。尝到劫掠汉人的甜头后,就一发不可收拾,把这种事当成了一种生活常态。一缺乏物资了,就去汉人聚居区抢劫一番,回来就可以享用好久。

匈奴内部的功劳评定也是以劫掠到的物资多少来划分的。这种制度直接导致了匈奴族在接下来的数百年中的生活状态,除了放牧,就是劫掠。匈奴内部也相互劫掠,但主要还是抢劫汉人。

刘邦的大汉王朝建立之后,一直是内忧外患不断。内忧就是各诸侯王形成的割据势力对中央王权的威胁,外患就是以冒顿为首的匈奴王庭对大汉的威胁。

正当刘邦肃清了朝廷中的异性王侯势力,准备进一步整顿朝廷的时候,冒顿挥师南下了,一举侵夺了代郡、雁门、云中郡等地,朝野一片哗然。

刘邦立刻下旨派樊哙等人领兵抗击。这一方面是因为樊哙能打得很,就算跟冒顿正面迎击也不逊色多少,另一方面是为了借机把支持吕雉和太子的势力遣散出京城,一举两得。

樊哙一个大老粗,并没有多想什么,金戈铁马地跑去迎敌去了。樊哙一走,吕雉在京中就少了一大臂力。吕雉知道刘邦的用意,可是她也不好在这种时候说什么。外敌当前,自然要全力御敌才是。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句话果然是有道理的。樊哙仗着东道主的优势,挽回了一点局面,可是面对准备充分的匈奴骑兵,汉军伤亡也很重,最后战争在代郡陷入了胶着状态。

刘邦心知汉军虽然人数众多,可是在匈奴人的骑兵面前那简直就是拿鸡蛋碰石头,注定要被碾压的。他目前所仰仗的不过是地利、人和罢了。大汉才刚建立,堪堪止了兵戈,若是让冒顿一路直下,打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那百姓对自己的信心就没了,大汉还哪会有以后的万世基业?

刘邦焦急得头发都白了很多。

“父皇,儿臣来看您了!”刘如意人还未到声音先至,带着一个深色的紫檀木盒跑进了刘邦的宣室之内。

“如意?你怎么来了?”刘邦诧异地问道。他是比较喜欢这个儿子,也想用这个儿子制衡吕雉和刘盈,但是他现在满怀心事,并没有心情应付他。

“父皇,孩儿听说您最近很不开心,回去后跟母亲说了一下。母亲说她以前最喜欢吃雪片酥,每次您不高兴她就会给您做,甜甜的雪片酥吃到嘴里甜在心里,您就会高兴了。所以她连夜准备了材料,今天大清早就开始做,刚才一出笼就让我给您端过来。您尝尝,还是热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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