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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二识字不多,好几个字都写错了,但是大致的意思是没错的。张老三把纸揉成一团扔在地上,将自己的二哥破口大骂一顿,最后才无奈的抱头蹲了下来。他心里想着:这回我是真完了!

张家老大两口子见老三是彻底没了前途了,于是一改之前捧着他的态度,坚决要求分家,两个老的原先还不乐意。老大媳妇指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说:“三弟是谈不上什么前途了,可是爹不能把你的两个孙子也搭上吧?反正要么分家,要么我就带着两个孩子回娘家去。”老大媳妇以往也是个鹌鹑性子,这回真的泼辣起来了,就连一向厉害的张老婆子也拿不住她。就是张老大对自己的爹娘和小弟也是心寒的,这回要是换成自己的孩子生病,爹娘的态度怕是也好不到那里去吧?以往只盼着三弟将来出人头地了能代携一下家里,如今看这样子,真是个狼心狗肺的!

张家的族长也是恼怒张家两老和老三做事不地道,因此分家一事上都站在张老大那边,将张家大半的土地和银钱都分给了老大。至于张家二老愿不愿意?只要你还想在张家村待下去,就不能不服从家族的安排!

总之,张家是彻底没落下来了,张老三再不甘现下也只能是靠分家得的几亩薄田和父母的接济过活。他过了年就二十岁了,乡下普遍的成婚早,他如今这个样子谁家舍得把女儿嫁给他?这人得罪了状元公,就是子孙少不得也要受牵连呢!

看到张家的下场,秀云和婷然的婆家都不敢作妖。婷然的婆婆还把挑唆自己的大儿媳狠狠的训斥了一顿,差一点就上了这败家娘们的当了。自己真要是把小儿媳得罪狠了,那状元公一家能饶过自己?张家那个媳妇还是隔房的姐妹呢,自家这个儿媳可是人家正经的堂妹。好在婷然虽然爽利些,但也是个会来事的。

这不这一回,悠然又让人给她带了好几件鲜亮衣裳和绸缎过来。婷然看里面有一件墨绿色缎面灰鼠皮里的棉袄不像是给自己的衣裳。想着这一年来婆婆对自己还算不错,自己怀孕后也常常过来帮着做些家务,再者到底还有相公的脸面在那。就拿包袱把皮袄和自己一件没上过身的藏蓝色皮裙包了,又把自己给相公缝的一顶狐皮帽子和一双羊皮靴还有一件去年得的没上身的羊皮袄包到一块。让自家相公拎上一些海鲜干货和一兜黄橙橙的大橘子一起给公婆送去。

婷然对自家相公说:“这刚下了雪,路上不好走,我身子重就不和你一起过去了。你带着儿子一起将这些东西给咱爹娘送过去。”婷然的相公看了那摆了半炕的东西说:“咱们前几天不是已经给了今年的孝敬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东西?要不分一些给岳家送去吧?”婷然笑道:“那倒不必,这些都是堂哥和堂姐让人送来的,这一大包是咱们这少见的一些海货,你送些过去也好让爹娘尝尝味。我这会也做不了针线,这几件衣裳是从堂姐给的里面挑出来的,让娘别嫌弃将就着穿吧。”婷然的相公一看那皮袄和帽子的风毛就知道这都是上好的东西,不由讪笑道:“爹娘在村里也穿不着这样的好衣裳,既然是大姨姐给你的,你就自己留着穿吧。”

婷然笑笑:“我还有呢,再说总不能咱们两口子整日里穿着鲜亮衣裳,却让爹娘穿旧衣的理。我把你旧年没上身的一件皮袄给了咱爹,你今年先穿那件兔毛的,等明年我出了月子就给你做一件狐皮的。”婷然的相公虽然也有些恼怒前些年爹娘偏心的事,但终归是自己的亲爹亲娘,哪有不心疼的。以往只是碍着娘子的面子不好显得太亲近,如今见娘子不和爹娘置气心里自然也是高兴的。于是乐呵呵的提着东西和一个大大的蓝绸包袱领着儿子去了爹娘家里。

婷然的公婆知道以前把这个儿媳妇得罪狠了,就是听说了媳妇娘家又来送东西的事也没敢往前凑合,还把想着去沾些便宜的老大媳妇给凶了一顿。只是老两口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愉快的,等到二儿子带着孙子大包小包的过来时,那心情别提有多激动了。尤其是到了年下,老两口穿着儿媳妇送的大毛衣裳,看着别人羡慕的目光,别提有多体面了,心里对小儿媳的那点子不满早就飞到爪哇国去了。

想比而言秀云的婆家就要和善多了,秀云的婆家也是耕读之家,几辈子下来都有读书人,家里自有一番规矩体统。这样的人家比普通的百姓家里更明白秀云这对表姐弟的贵重之处,因此一家子对秀云这个儿媳妇自然是多有讨好拉拢的,她的日子比起婷然来还要好过不少。

听下人们回说自己的两个姐妹都过得好,悠然便放心了。倒是玉莲带着桃良和安然一起回了林家村,原先说的是过完年再回来的,谁承想后来又跟着安然一起回来了。

悠然略一寻思,就知道症结一定是在两个堂嫂的身上。只是这个终归是她家的家务事,悠然倒不好多嘴多舌的。只是让人送了二百斤银霜炭和一些年节用品到玉莲家里。

玉莲是个有心的,她得了悠然姐弟两个的诸多照应,也是个知恩图报的。虽说她手上没有多少钱财,但是自十月底就开始给两家人做衣裳。用的是自己手头最好的料子,连丝线也特意去外头买了最好的回来,还特意花了十两银子买了一捆银丝线,用来勾边。她给悠然、沈汐、康泰和林母都做了一身衣裳鞋袜,给庄姝绣了一个小桌屏,俱都做的精细秀美。

当时悠然见了她给自己做的海棠红底银线团芙蓉花的衣裳都觉得很惊艳,自己这两年动针线的时候少了,感觉都快被堂姐超越了。不过这可能是迟早的事,如今自己不用靠这份手艺来挣钱,自然也就没了当初的耐心和热情,不过是得闲的时候绣两针。而玉莲堂姐如今是煞费苦心的钻研这个,还从自己这里借了好几本画谱和绣谱回去揣摩,自然是多有进益。果然不论什么样的技艺都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啊!

第二百二十九章 新铺子

林母原先想着将玉莲娘俩接到自己家里过年来着,但是被玉莲给婉拒了,只说家里过年的东西都预备好了,色色都是齐全的,就不去婶婶家添麻烦了。林母见她坚持,以前没觉得她这样要强啊,不过既然她这样坚持,那就随她的心意吧。林母心里也知道要是悠然姐弟两个都还没成家的话,她许是愿意过来,如今终究是有些不方便。

这个年总的来说过得有些平淡而寡味,不过转过年去三月初就是春闱了,各地举子在正月底下就纷纷从各地赶到了京城。尤其是沈家的宅子离文华书院和国子监都不远,更是觉得周围一下子热闹了起来。沈家也有好几个族人来京赶考,因着沈泽的宅子离贡院近便这附近也比国公府那清净,几人拜见过沈明昌夫妇后,便都来沈泽家里住下了。

沈泽日常还要当值,悠然亲自着人打理他们的衣食住行,务必要让他们觉得舒适妥帖。也是来到古代以后,悠然才渐渐适应这个时代的人对家族的看重和归属感。这几人知道悠然是前科状元公的姐姐,还托她带话,去拜访了安然一番。悠然是尽心尽力的照顾了,但是春闱结果出来后,几人都没有考中,还是让人颇有些失望的。不过悠然看那几个族人自己都没太放在心里的样子,倒是觉得自己倒是白紧张了。直到这几年悠然才渐渐明白她的弟弟当初能考中状元,真的不是单凭运道和韩帝师的面子就可以的,还需要逆天的记忆力和悟性。

大康朝的科举,与历史上的科举有些类似但又有其不同之处。拜穿越皇帝所赐,这里的一个书生除了四书五经要考,算数、律法、农科等都占了很大的比重,也就是说朝廷还是比较注重生员的实干能力的。听安然的说法,沈家的这几个族人于四书五经上头倒是无妨的,但是能考中举人的家资都不会太薄,于这农科算数之上便差了些。如今大康朝承平日久,这次参加春闱的足有四千多人,而最后选中的也不过是三百人,十不选一,比悠然见识过的高考还要艰难的多。这还是朝廷控制了举人的年龄,自前朝起朝廷就不允许超过四十五周岁的举人参加会试,本朝也延续了这一规定,要不然来参加春闱的人怕是还要多上一倍。

不过借着这次春闱,悠然的私房银子倒是又丰厚了许多。原来这几年她自己的嫁妆田地和铺子获利都很丰厚,去年过了秋收后,悠然盘点了一下自己的私房,竟然比成亲时多了两千亩地和两间铺子不说,还落下了五千两银子。她想着这银子放在手里也没什么用处,不如再拿出去置些产业。她也是受到了玉莲那处宅子的启示,一个小小的一进宅子,买的时候不过二百两银子,租出去一年就能得三四十两,不过五六年就能收回本钱,还白落一宅子。这个时代有钱的话投资房产还是很靠谱的。

悠然原本是想着拿这些银子再置办个庄子的,只是京郊附近的良田早都没有了,再远一些的地方,地价倒是便宜,可是离得远了,下头的管事就容易出些幺蛾子。见了玉莲那处宅子,悠然心里倒是有了些想法,正好文华大街南头那边有一家酒楼因着经营不善要转卖。因着酒楼年岁长有些破旧,加上它是连着后头一大片院子卖的,因位置好要价不低。但是这房屋实在太破败了些,要是买下来少不得还得重新修缮整改,也不是个小数目。再说这地方离贡院和国子监都有些远了,坐车也要两刻钟,要是再往前二里路,就是再破败些这地方也早卖出去了。那天悠然偶然从那里经过看到了,便让管事去打听了一下。后来又亲自去看过一回,觉得还可以入手,就花了三千两银子将这个酒楼和后头的十来亩地一块买下了。然后直接让人将原本的房子推倒重新盖的。只是悠然没有让人盖酒楼什么的,而是盖了二座二层小楼,一座用来经营一家书肆。另一座则开了一家绸缎铺子,还兼卖一些成衣,二楼则雇了一些绣娘在这里做活,而且这里只做男装,确切的说是只做读书人的衣裳。

后头的那块空地,她让人盖成了一座三进的院子,但是与一般住宅的格局不同,这里面分成了一个个的小院。每个小院的大小不一,最大的院子有五间正房带着东西厢房各两间,最小的院子则只有两间正房和一间偏房。不论大小,每个院子里都有独立的卫浴系统。院子前头还有两口水井,以供租客使用。盖房子加上房间里必备的一些家具和摆设,花了悠然一千多两银子。而那家书肆虽然看着不大却是花了她近五千两银子,毕竟书本什么的都是体积小价格贵的东西。还有文房四宝什么的,一封不起眼的徽墨就要十几两银子,这还是进价。所以说这书肆生意也不是谁都能做的。幸亏到了年底她又进了一笔收益,要不然私房银子都不够用了。

院子虽然在年前就建好了,但是悠然却没往外租房子。直到年后各地举子纷纷赶来了,才综合了一下这附近的房价,将小院一个个的租了出去。按着大小,这些院子每个月的租金从七八两到二十两不等。当然这是什么也不提供的价格,如果你还想吃现成的饭菜的话,还要额外花费。按照荤素多少,每人每月一两到六两银子不等。虽然听着很贵,但是比贡院边上的那些客栈可便宜多了。那些客栈的上等房这个时节一天就要七八两银子,一个月光租金就是二三十两,加上伙食的话还要更贵。而悠然这里最大的院子一个月租金虽然要二十两,但是挤挤的话,四五个同乡挤挤是不成问题的。虽说举人的财政状况比起秀才来定要好上许多,但是除非祖业丰厚,要不然手头大多都不宽裕。毕竟大老远的从外地赶来,最少要住两三个月,除了吃住,同窗间要一起吃顿酒席互相交流一下经验吧?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得买上几本老家没有的书籍吧?各地风俗不同,参加文会诗会什么的总得做两身京城流行的服饰吧?若是囊中有些余钱,也得买些京城特产什么的给家人带回去吧。再加上来回路费,这一算,就是京城附近的举人参加一回会试至少也要二百两银子打底。那些路远的,怕是光路费也不止这个数吧?

第二百三十章 开业大吉

因此虽然悠然这个院子离贡院那边稍远一些,但是因着价格公道,所以到最后也是住的满满的。春闱结束后,虽然有些退房的,但是没用多久又重新住满了。有那预备留在京城等下一科春闱的,听人说起后便搬到这边来了,毕竟这地方租金要便宜三分之一。再加上悠然还推出了一项优惠政策,原先两个店铺刚开张,东西都是九折出售的,而悠然则规定凡是租院子的学子到自己家的书肆买东西在这基础上一律再打九折,到绸缎铺子买东西则打八折。如此一来,虽然利润薄了,但是薄利多销之下,生意也很是兴隆。这不,三个多月下来,悠然看了看这几个铺子的盈利也很是吃了一惊,不过一个季度而已,竟然一下子挣了将近四千两银子。她原先估摸着这书肆第一年能勉强支撑就不错了,没想到竟然是赚钱最多的,最多的二月份竟然有一千五百两银子的利润。不过一月份和三月份加起来都没有这个数,每个月也就五六百两,即使是这样,悠然也觉得比自己想的要多的多了。

这几个铺子悠然没有交给外人,直接交给了舅家的二表哥杨律,杨律虽然考了个秀才的功名,但是考了两次院试都失败后死活不再考了,只说自己不是那块料。大舅也知道这个二儿子虽然机灵但是耐性不及长子,便随他去了。正好过了年他来京城拜会自己的姑姑一家,预备寻摸点事情做。悠然那头也一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妥当人帮自己照看这几个铺子,正遇上二表哥杨律要找活计,两下里一说和,杨律便做了这两个铺子和院子的总管。

因着是自家兄妹,没有那么多避讳的,悠然便直接问道:“二哥,你没框我吧,就这么一间书铺一个月就能挣这么些银子?我算过了若是打完折扣,那些书籍什么的可就赚不了什么钱了。”

杨律微微一笑:“表妹怎么忘了,咱那又不是只卖书籍,不是还有笔墨纸砚吗?那个才是生钱的大头!尤其是好的砚台和石墨。我自己参加过科举还不知道吗?便是平日里再简朴,为了考试时更顺当也会狠下心来买支好笔和一块好墨的。一块上好的松烟墨,进价不过一两六钱银子,咱们日常卖六两,打完折还能卖四两八钱,净赚三两多。再好一些的徽墨赚的更多,一块就是近十两的利润。那些举人又不傻,听说咱家东西便宜,好些从大老远来买的。而且一买就是四五块的大有人在,便是自己用不了送人也是极好的。春闱之前那大半个月咱们铺子一天就能能卖几十块石墨,那就是一二百两银子的利润啊。还有那湖笔,一两银子一支的卖的最多,一支笔就是打完折扣也有两钱的利润,这东西虽然利润薄些,可是卖的更多,哪个考生不预备个两三支笔以防万一?最多的一天光这个就卖了四百多支。不过这也是托了春闱的便宜,到了四月里,就没这么些利润了,我估摸着一个月百十两银子顶天了。”

如此,再加上绸缎铺子的收益和后头的租金,有这么些收入倒也合理。悠然点头道:“要我说这么些钱就不错了,原先也就是预备挣个脂粉钱罢了。倒是我看这绸缎铺子的收益比我想象中的差的多了。”她原先估摸着绸缎铺子才是挣钱的大头,每个月怎么也要挣二三百两银子来着,没想到三个月下来一共就赚了五百两银子,倒也不是很少,但是比她想象中的要差那么一些。毕竟,春闱时候多少人啊,到了平日,怕是连这个利润的一半也没有。

杨律说:“咱们这铺子又没有多大,每个月赚这些钱就不错了。再者我觉得这绸缎铺子还是开的急了些,料子什么的预备的不是那么充分,另外虽说这一块住的多是些学子什么的,但是铺子里头也要进些便宜点的棉布之类的。毕竟这些举人老爷平日不出门会客的时候也多是穿棉布衣裳的,还有他们身边的小厮杂役什么的,这些人可不能穿绸缎。”

悠然笑笑:“表哥说的是,是我欠考虑了。只是表哥也知道这些绸缎都是从王妃娘娘的铺子里进过来的,是不好随意更换的,只是娘娘的铺子里可没有普通的细棉布。就是有松江布一类的,倒比一般的绸缎还要贵。不知道表哥认不认识做棉布生意的?”

杨律摇摇头:“这个倒还真没有认识的。”正说话间,沈泽从衙门里回来了。见了杨律连忙笑道:“原来是舅兄过来了,正好,旁人送了我两只刚打下来的狍子,我让厨下整治了。待会再让人把安哥儿请来,今晚咱们郎舅几个好生喝几杯,怎么样?”

闻言杨律笑着说:“那感情好,自来了京里,没怎么有机会去山上打猎,倒真是有些馋这些野味了。”

沈泽看到桌上的账本笑道:“呦,在盘账呢?怎么样?这几个月正式春闱,该是挣得不少吧?挣了多少银子?”悠然笑着伸出三个手指头,沈泽笑:“三百两啊?也不少了,够你做衣裳的。”一听这话,杨律嘴里的茶好悬没喷出来。自己这个表妹婿,当真是,让人无法言说……

悠然嗔笑着拍了他一下,又拿账本给他看:“你看清楚了,是三千多两,不是三百两。”看了这个数字,便是沈泽也觉得有些吃惊,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这么厚的利润可真是不薄了。不过想到春闱三年才有一次,也就释怀了。直笑道:“确实是不少,我原先生怕你赔了银子后哭鼻子,都预备好了给你填窟窿了,没想到一下子挣了这么多,娘子当真是理财有方。”当着表哥的面,悠然不好作怪,只白了他一眼,笑说:“你们先聊着,我去厨房看看。”

于是悠然又吩咐下人套车去将杨律的妻子许氏和两个孩子接过来,又让厨房多备些酒菜,又打发人去请玉莲母女,一时间忙的是脚不沾地。

沈泽的话倒不是玩笑,当时沈泽见她买了这么块地,虽然觉得赚钱的机会不大,但是统共三四千两银子罢了,又是她自己的私房,便忍住了没有说话。后来又见她陆陆续续的投进去好几千两,生怕这钱打了水漂。他倒不是在意那些银钱,就是怕万一生意黄了悠然心里不痛快。只是又不好给娘子泼冷水,只在心里想着万一娘子要是亏钱了,自己私下里再贴补她一些。没想到如今不过是过完了春闱,原先投的本钱就回来了一半。便是过了春闱人没有那么多了,但是文华大街作为大康朝最有名望的文化中心,每年前来观光游学的学子也不在少数。加上文华书院和国子监的上千名学生和大大小小的蒙学女学,平日里挣个零花钱是绰绰有余的。虽说这铺子什么的都是由娘子的表哥在打理,但是大主意还是要娘子自家做主的。再想到自娘子进门以来打理中馈,自家田产铺子的收益也是涨了好几成,不由的钦佩起娘子的经营之道来。

第二百三十一章 家常

恰好厨房里有庄子上刚送来的一些新鲜莲蓬和几尾新鲜的草鱼,这个时节的青菜也是齐全的,悠然安顿好了饭菜。又回屋里换了一身衣裳。如今总算是出了国孝,悠然一整年没敢穿红,如今总要找补一下,把身上浅红色的衣裙换成了更加鲜艳的海棠红。说起来也奇怪,成亲以前她偏爱那些浅绿、浅紫、湖蓝一类淡雅的颜色,成亲以后倒是渐渐喜欢起红色、橘色一类来了。

她换完衣裳,从镜子里看着自己唇上的口脂有些不匀,又重新补了一下色。既然是家宴没有外人,便把头上有些沉重的挂珠大凤钗换成了一支精致小巧的小凤钗。刚收拾好,就听丫鬟报说:姨太太来了。

悠然连忙整了一下发髻,亲自迎到门口:“我想着你们娘俩整日窝在家里也是无聊,正好今天晚上也没有旁人,就只有我舅家的二表嫂和她的两个孩子。都是咱们自家亲戚,也就是唠唠家常,就让人去请你们过来松散松散。”

玉莲笑道:“这样的好事能想着我,我自是没有不来的。”她一只手牵着桃良,桃良正吃力的抱着一个竹篮,举着要递给悠然。悠然看她吃力,连忙接了过来。桃良眯着眼睛笑呵呵的说:“这是我和娘亲一起做的山药枣泥糕,请姨妈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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