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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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恩怨,找别人出气?贺之漾轻笑一声,眸中却笼着寒意:不太磊落吧?恩?

黎霄向来只有审人的时候,何曾被人逼问过!他双拳紧握,把要骂人的话噎回喉咙里,冷道:怎么哪儿都他娘的有你!?锦衣卫办差,还用得着听你吩咐?

小摊贩的营生也能劳驾到锦衣卫?贺之漾眯眸道:和京城的杂役抢活儿?你们千户知道你如此出息么?

黎霄克制的冷哼一声,不愿与贺之漾多解释:爷做何事,轮不到你来指点!还有!我们锦衣卫的事儿,我好心劝你一句!今后少插手!

别逼急了他,贺之漾他们家说到底不过是个伯爵罢了,在这勋贵遍地走的京城,还真不够他黎家看的!

黎总旗若真有心,就别难为平民百姓了吧?贺之漾伸出三指,冷道:三日为限,三日之后,你若没把收缴的银子还回去,那漾哥只好让你拿别的还上了!

少年嚣张的眼睛冷冷睥睨他,说罢这番狠话,领着许一清等人浩浩荡荡转身离去。

黎霄被贺之漾俯视的态度激的发出一声冷笑,眼底满是戾气。

贺之漾狐假虎威的狗屁东西,倒还真把自己当成回事儿了?

还言之凿凿,要他拿别的东西还?是谁给他的勇气,让他敢对自己说出这番话?!

黎霄嘴角缓缓浮现令人悚然的阴冷笑意。

好,看在乔岳的份儿上,他忍耐贺之漾最后一次!

但他有的是法子治那许家!

两日后的晚间,贺之漾正准备在花厅和家人用膳,忽听管家进来报说许家人来找,自称是贺之漾同窗。

贺之漾迎出去:一清,你怎么此时来?

月光下,许一清脸色惨白,双手都在打颤:漾哥,我母亲被锦衣卫抓到诏狱了!

话音一落,贺家人齐齐变色。

诏狱,是锦衣卫北镇抚司设的刑狱,惨毒难言,凶多吉少。

贺之济走上前,按住许一清肩道:你先莫慌,就算是锦衣卫,抓人也要有个由头吧,他们怎么说的?

许一清从小到大,一直兢兢业业念书备考,从未想过此种飞来横祸,强忍哽咽道:他们说他们说我家的宅子是官家的,锦衣卫要收回造册,我母亲不给他们地契,他们便二话不说把母亲抓走漾哥,这宅子是我家祖宅,我父亲留下的,定然不会有问题的!

许家母子家徒四壁,在京城只有父亲留下的这宅子容身,若宅子被收,他们在京城将无立身之地。

贺之漾被冷风吹得心头发颤,此事定然是黎霄在背后下的黑手

锦衣卫锦衣卫他们把人捉到诏狱,究竟会做到何种地步?

他一向以己度人,可如今才发觉,锦衣卫深如寒潭,他无法以自己的经历去度量这些人会做出何种可怖之事

荡人产,劫人财,对锦衣卫来说不过随手之事。贺之济叹口气:你家宅子自然没问题,但只要被这帮虎狼盯上,当然会随便扯些理由,他们一手遮天,你又如何能理论?

一个小小的锦衣卫校尉,走出去也是人见人怕。

他们仗势欺人嚣张横行,很多事只是随意而为,对京城的百姓,却无异于灭顶之灾。

许一清和贺之漾愣在原地,久久不发一言,他们都是十几岁的少年,从未经历过世事,如今却在一刹那觉得被地狱的厉鬼缠上,有些呼吸发紧。

任安伯没深想,走上前道:一清啊,你也别太过不去,明年春闱要紧,大不了你搬来伯府,和之漾同吃同住。

这话本是安慰,听到许一清耳中却无异在暗示母亲再无归来之日。

他再也无法克制情绪,哭着跪地道:伯父,求您,求您出手救救家母!今日大恩,来日一清粉身碎骨也要报答万一。

说罢,跪地磕头不止。

贺家人忙拦住他,贺之漾怒道:爹你这话什么意思?若不是我去找黎霄,许姨也不会被关进去,此事我不可能置身事外,我定要去救许姨,你们看着办吧!

任安伯被儿子的态度气得牙痒痒,这难道是贺府说伸手就能伸手的事吗?

贺之济在心底叹口气,安抚许一清道:你莫慌,年前我都在京城,我亦认得不少北镇抚司的人,明日去帮你们查查。

贺家让许一清随贺之漾住下,准备明日再想办法。

一清,对不住。贺之漾看许一清脸上泪痕未干,心里揪成一团:我不该去找黎霄,不该冲动,我

不,漾哥!许一清看向他,眸中还有泪水,声音却很坚定:我记得蹴鞠赛前你说过,我们忍气吞声,是在默许他们作恶,我们难道要仅凭忍耐躲过一劫又一劫么?何时是尽头!?

况且,此事定然躲不过去,以锦衣卫的脾性,他找到我家中,只是早晚之事而已,即便不找,他们百般挑衅,我们亦不过艰难苟活一口气罢了!

许一清惨然笑道:陛下信任厂卫,任由鹰犬横行,是时局之错,漾哥你未做错任何事,为何要责备自身?

他读书明理,头脑清晰,对当下时局看得亦很透彻,包括所谓的两校交好,贺之漾霍尧李冀等皆是官宦人家的少爷,每日乐呵呵的当成趣事,他却从始至终晓得和锦衣卫保持距离,从不过分亲近。

贺之漾在房中踱步,咬牙道:凭什么!那是你家的宅子,锦衣卫为何能说取便取,竟然还抓人投狱!他们是朝廷的官员,此举地痞有何区别?!

此事我定要争个明白。许一清缓缓道:锦衣卫中自然有仗义爽直之人,但他们荼毒百姓,折辱士人,已非一日两日,今日之事我无法再忍,京城是天子脚下,有刑部有大理寺,并不是锦衣卫一手遮天!大不了,京城通政司衙门外还有登闻鼓!难道我还不能讨个公道吗?

登闻鼓是大鸣朝开国皇帝为司法公平设立的,按律,任何人都能击鼓陈述冤屈,检举官员。

只是已经成了摆设,从没听说过有谁真的上去击的。

贺之漾看他决心已下,也开始细细思索:一清,你们家中除了地契,可还有证据证明宅子是许家祖辈基业?或者旁的文书,我们一并拿在身上。

他是现代穿过去的,听到许一清言语间要打官司,第一反应便是搜罗证据并紧紧抓在手上。

许一清一怔:似乎是有的我只晓得有地契,这宅子似乎还是权贵赏给许家先祖的,应该也有文书

走吧,把这些全部搜罗来,带在身上。

许一清的证据意识自然和来自现代的贺之漾无法相提并论:现下么已经马上要夜禁了。

立刻去。贺之漾瞟了眼窗外的夜色:你要把所有的文书都带在身上,否则我们空口白牙说破天也无人信,那是我们和锦衣卫理论的凭证,走吧!免得被人抢先。

两个人没走伯府大门,从角门出去,冒着冷风径直去许一清家找地契。

许家世代念书做官,祖宅的居处在京城也算不错,只是许父因病辞世后,许家入不敷出,地位一落千丈。

地契和一部分文书放在柜上的檀木盒子里,贺之漾踮脚拿下来,打开盒子文书依次翻检。

他拆开一封纸笺,映入眼中的赫然是密密匝匝的斑驳字迹。

贺之漾瞟了两眼,微微皱眉,这似乎是一封绝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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