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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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伊道:“阿凝自从受伤后,有时是会头痛的,尤其在她受到惊吓的时候。”意有所指。又道:“皇兄,就由我照顾大姐吧。你知道她向来与我亲近。”

太子看着朱伊笑了笑,对她那点小心思看得明白。想了想,朱伊已经是他掌中之物,倒也不急于一时。何况天就要亮了,今日他还要登基,也就没有多说的与阮谕离开。

离去前,太子朝太子妃使了眼色。太子妃明白太子是要她劝朱伊忘记谢映,虽无可奈何,却也只得依言与朱伊说道了一番。见朱伊神色冰冷,一点反应也没有,就命人锁了门,退了出去。

天太冷,朱凝与朱伊都缩到了炕上。“伊伊,我怕。他们,为何,关我们?”朱凝头痛有所缓解,便抱膝靠着朱伊说话。

“别怕,我会陪着阿凝。”未免朱凝太过焦虑,朱伊让她躺到自己大腿上,轻轻按揉对方的太阳穴。又解开朱凝的发髻,帮她按压头皮。朱凝原就困顿,终于在朱伊的安抚下入睡。

朱伊虽然整夜没休息,却根本睡不着,她将朱凝挪到枕上,看着对方的睡颜发愣。

一直到快近晌午,谢映与容霆出现在东宫这间房中时,还见朱伊坐在暖炕边,木然睁着一双眼,望着地面。而躺在朱伊身边的朱凝依旧在睡梦里。

“公主。”突然响起的男性嗓音令朱伊一怔,她抬起头,看到那张熟悉的清隽面容,还以为自己也做梦了。

但谢映身影一晃,已来到朱伊面前,将她扯起身拥入怀里,温暖坚实的胸膛让她瞬间清醒。

“谢映?”朱伊满心的担忧害怕到这时才敢释放,鼻子一酸,眼里就有了水光。“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

谢映啄了啄朱伊的前额:“当然,公主在这里,我怎么舍得不回来。伊伊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我就是做鬼也要缠着你。”

他本是想与她开个玩笑,逗逗她,让她的眉头不要皱这样紧,但朱伊这时哪能听得“做鬼”两个字,一听更刺激了还充塞胸中的后怕之意,包在眼里的泪扑簌簌便往下落。

谢映最怕看朱伊哭,唤了两声“别哭”,见朱伊不听,他便低下头含住了对方的唇瓣。虽然只是为了转移朱伊的注意力,轻轻的嘴唇相接,但……

查看完朱凝情况的容霆转过头看到这极其伤眼的一幕,立即重重咳嗽起来,简直咳得撕心裂肺。

朱伊身体一颤,赶紧把红成桃似的脸埋进谢映胸膛,她的确是见到谢映太激动,忘记了姐夫在一旁。以谢映的脸皮,自然半分不自在也没有,反而对容霆投去责怪对方惊吓到朱伊的目光。

过了片刻,朱伊从谢映怀里探出头道:“姐夫,阿凝她没事,就是睡着了。”

“嗯。”容霆抱起朱凝,面色严肃道:“走吧。”

这可是大白天,朱伊离开前,瞟了一眼东宫外,居然被披坚执锐的御林军重重包围,但先前门窗捂得严实,外面寒风呼啸声又大,加上谢映与容霆下手利落,里面居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见出来的是谢映与容霆,对方立即放行了。朱伊再次打量谢映,他身上已非离宫前的白色素服,而是换了身玄黑的衣裳,头发也似重新梳理过,瞧着无异,脸上却比平时少了两分血色。

朱伊便问出她先前就想问的:“谢映,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受伤了?”

“没有,只是有些疲倦。”见朱伊仍在质疑,道:“公主若不信,回去让你看。”

朱伊只得又问:“那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父皇……还有谢邵他们也从乾陵出来了吗?还是只有你一个人?”

“先带你去喝水,吃点东西。我慢慢告诉你。”谢映看看朱伊难得干燥起皮的嘴唇。

朱凝这时也醒了,姐妹二人被带到就近一家酒楼。

饭菜很快端上来,冬天的汤热气腾腾,肉粥也是热乎的,两姐妹都饿得前胸贴后背,颇有些狼吞虎咽的架势。

两个男人倒是吃得慢,还不时为朱伊和朱凝拍拍后背,生怕对方噎着烫着。然而,谢映与容霆神色看着如常,交换的眼神却是彼此才明白的阴冷嗜杀。

谢映乘朱凝逮着朱伊耳贴耳说悄悄话的间隙,低声道:“阮谕进京了。永安公主的头疾可要让南瓷缓缓再治?”

容霆看一眼朱凝,摇头道:“不用,你好不容易将南瓷请进京。”

朱伊发现谢映与容霆也在暗暗说话,有心问太子那边怎样一回事,但因在寻常酒楼里,也只能作罢。

朱伊想问的太子,却是已被五花大绑,叫人押着跪在乾泰宫光可鉴人的金砖地面,脸上是不服输的扭曲和怨恨。

皇帝看着这个花费了他最多心血的儿子,挥手让旁人退下,沉声道:“为了将谢映他们引入地宫,朕宁可亲身犯险,也不愿将你折损在里头。留你坐镇宫中,既是对你的爱护,也是对你的信任。你倒好,一不做二不休,想将朕也一并除去!”

太子冷笑一声,对皇帝自我标榜的说辞不以为然:“信任?父皇若真信任我。此刻还能站在宫中训斥我?说明父皇还留着一手。”

皇帝气得浑身发抖,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你这意思,压根就对你的倒行逆施全不知错,不知悔改?朕做了什么,让你这般不忠不孝还理直气壮?”

“是你杀了母后!利用她的死设下皇陵之局,想将谢映和颜凤钦一网打尽。”太子眼眶发红,露出森森笑意:“就为了一个局,你就杀了我母后!”

“愚蠢!皇陵之局是朕与你共商,如今怎成了是朕一人要布局?你母后非朕所杀,这是有人要离间咱们的父子关系。”

太子呵呵笑道:“离间?我们的父子关系还需要离间么,父皇不是已经有打算废了我这个东宫,另立皇储!”

皇帝的声音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谁告诉朕想废掉你的太子之位?”

“不用谁告诉。那日父皇与禧贞在南书房说话,我正好来了一趟,就在外面,你告诉禧贞,若是她帮你做事情,便传位给朱修黎。别糊弄我那是为了算计禧贞的话,你既然说出了口,说明你的内心已有这样的想法!若是我不称你的意,我随时会成为你的弃子!”

皇帝在地宫里被倒攘一圈,本就面容憔悴,此刻越发显得苍老疲惫:“你从小受封储君,读的是史书典义,受到最好的教养,你就学到了这些?”

太子冷哼不语,似是已知逃不脱惩罚,干脆破罐子破摔。皇帝死死盯着太子,痛心疾首地摇头。

“藩王们做的虽是谋逆之事,却也知占得道义高点,赢得人心,博取好名声。阮谕唆使你弑父,他自己却是金蝉脱壳,片影不留。谢映这次在乾陵可又护驾有功,做了大功臣。你呢?授人以柄,声名尽丧!你若是有谢映一半……”

“闭嘴!不要跟我提谢映!”一败涂地的挫折,令从小顺风顺水的太子理智几近崩溃。

皇帝看着这条毒蛇,眼里迸发出恨意,雷霆震怒道:“你还敢叫朕闭嘴?朕别的儿子,除了阿黎太小,没有下地宫,全部给你害死了!”

“皇上!皇上!”甄惜如猫儿般的叫声出现在殿外,皇帝心中一柔,命她进殿来。甄惜惧怕地看一眼太子,被皇帝拥入怀里:“惜惜别怕,不要哭。”

皇帝一边轻拍甄惜,一边命道:“将太子暂押宗正院。”又问:“禧贞公主呢?”

底下内侍答道:“陆统领说公主被谢世子带出宫,去了永安公主府。”

公主府里,顾南瓷是最先被送回的,接到请她为朱凝重新诊断病情的消息,她从另一道门走入主院,远远地,便看见谢映与朱伊走在前面,两个人身体挨得极近,

从后看,即便身着冬裳,朱伊那腰肢,也称得上楚腰纤细掌中轻,颇叫人想用手去量量那拨开冬衣后的腰到底有多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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