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2)
他在试探朱伊的底线,将她的防守一次次往后逼退。上次朱伊哭得伤心,谢映对她倾诉爱慕,又挨了巴掌,才让她原谅了他。这次他已经进了一大步,自然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
……
谢映将朱伊放在了凳子上,检查她的后背,先前的小水泡全都消褪了,他便问:“公主现下感觉如何,可还有痒痛之感?”这药膏连毒蝎的毒也能遏制,对区区毛辣子的毒性绝对不成问题。
果然朱伊道:“已经没有痒痛感觉了。”
谢映便将朱伊皱巴巴的且被汗水濡湿的衣衫放在掌心展了展,再帮她拉起来穿好。
朱伊转过头,看着眼前这个轻易就能叫她心神不定的人,突然伸出手指去摸了摸他挺直的鼻梁,谢映微怔,抬眼看朱伊,只听她道:“谢映,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皇后定要让你娶别人,父皇又叫我另嫁了人,我们两个这样……”
谢映重新抱住了朱伊:“没想过。我从没想过你会嫁给别人,你只能嫁给我。”
谢映笃定的语气,让朱伊安心了些许。她刚想将脑袋靠向谢映,额头却被对方拿手指一戳。朱伊捂着脑门,怒视他:“你做什么?”
谢映道:“既然说到这个,正好臣也有话想对公主说清楚。”
又来了,臣又来了。朱伊心里莫名打鼓。
“公主之前说容萧是你的好友,那我想问问公主,在你心里,我又是个什么身份?”
“……”为何又提到容萧。但是朱伊也不知道,谢映到底算是她的什么人。她自己之前没有认真想过,其实还是不敢深想的缘故。
朱伊的沉默让谢映的眉皱起来:“难道公主是想让臣做你的男宠?只想玩.弄我?”
“……”朱伊呆滞了。他是怎么想出把男宠这个词安到他自己身上?还玩.弄他?便道:“你简直在胡说!”
谢映道:“若非如此,那公主为何愿与臣亲热,却压根不让臣参与你的事。既然公主占了臣的身心,若是真心待我,就该把我当你将来的夫君看待,给我应有的信任。”
朱伊简直要被气笑,还占他身心?明明是他对她……但想到他自称为她的夫君,她心里又砰砰跳。算了,朱伊上下看看谢映,毕竟人家有这般倾国倾城的姿色,觉得被占便宜的人是他大抵也是正常的。
朱伊便道:“我知道了。世子说的有理,以后我会注意的。”
谢映嗯了声:“不管公主以前如何,但是以后……我希望公主有任何事都能先想到找我,而不是找容萧或是别的男人。”
朱伊见他如此介意,便哄着他道:“好好,我知道了,一定。”
朱伊回到自己的厢房,绵风早就焦急等候多时了,公主去找世子,居然一去就是这样久。当绵风再看到朱伊有些皱的裙子,又听她叫备水要沐浴时,更是神色大变,连为朱伊取干净衣裙时手都在抖。
莞清躲在门后偷听到了,她看看朱伊的背影,眼珠子转了转。
绵风见朱伊头回要自己沐浴不让人伺候,在净室外头走来走去,着急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朱伊泡进水里,低头看着身上陌生的痕迹,尤其是那丰盈处满布的红痕,想起谢映先是用手,而后又埋首在那里久久不愿离开。而她自己,仿佛受他蛊惑般,居然只是轻挣了两下就随他索要。
朱伊也说不清此刻的心情,她将头侧枕在木桶边缘,过了好一阵,极低声地道:“谢映,你千万不能骗我,负我。”
莞清为朱伊奉茶时看到了她颈间的一点红迹,确认了她的猜想,莞清退下后便悄悄从自己包袱里摸出纸和苇管笔,躲在净室里迅速写了封信。
朱伊唤来自己最信任的太监,交代道:“常临,莞清方才见了我似有躲闪的样子,你把她看牢些。”
朱伊此前就怀疑过她被朱黛迷晕那次,是身边有人背叛了她,且她最怀疑的人便是这个莞清,否则这次来寺里也不会带上莞清。为了就是若能叫莞清露出马脚,她一旦确认就好在宫外处置了对方。
常临领命下去了,当天夜里,常临果然交给了朱伊一封信,说是莞清交给寺里一个和尚的,那和尚已被他给搁倒了。
朱伊展信迅速看了内容,这字故意鬼画桃符,不叫人看出何人所书,大意是——“禧贞公主引诱世子,已献身于世子。”没有写送信的对象。但这并不难猜,能在隆国寺安排和尚作眼线,又有关注她与谢映如何这动机的,大体是皇后,或者是太子?
朱伊气得手指打颤,她自问从来都厚待宫人。就是不知这莞清从一开始就是皇后安插来的,还是后头被收买了。但要除掉莞清,需得抓她个现行才好。便交代了常临与绵风继续注意着她。
第二天,谢映便哪也没去了,亲自陪着朱伊去了佛堂,中途有僧人进来禀报:永安公主与驸马到了。
朱伊一听大姐到了,赶紧起身迎出去。
朱凝今年二十有二,比朱伊整整大七岁。她身为皇帝长女,美得不刺眼却很耐看,敏慧识礼,端华大气,应该是最符合众臣和百姓对公主的想象和期许的一位公主了。
朱伊自有记忆以来,朱凝对她便是长姐如母般地爱护有嘉,她也极亲近大姐。然而在七年前,朱凝在秋狩时摔下了马,头撞在石头上,从此变得痴傻,且有些口吃,如今的心智约莫就在七、八来岁。
太后有心将朱凝长留内宫,但架不住老天爷要牵红线,成国公府的嫡长子容霆在朱凝出事前就对她情根深种,宫里不嫁朱凝,容霆一等就是六年,时至二十五岁虽仍未娶妻纳妾,这般诚挚,自然打动了上头。
相携而来的可不是就是那对新婚夫妇。
容霆身着黑色锦袍,长相精致,气质却是从小被扔进军营操练出来的狂悍,就像头桀骜难驯的狼。可眼下,他对着朱凝的那神态,那举止,怎么看怎么像只守着肉骨头的大狗。
“大姐!”朱伊激动喊道,自朱凝上次回门后她就没见过对方了。
“伊伊!”朱凝比朱伊更激动,一看到她,立即挣开了自己驸马的手,跑到了妹妹身边。
朱凝口齿不便,容霆主动帮她说了:“禧贞公主,我与阿凝才从琦山避暑回来,阿凝知道你在隆国寺,就要过来寻你。”
朱凝髻旁插着累丝嵌蓝宝蝈蝈翘头簪,身着水蓝裙角蹙淡金玉兰纹的襦裙,娇妍得像朵新开的蓝凤仙,因为心智的缘故,雪白的心形脸还带着稚气,格外的招人怜爱。
容霆的目光全跟在朱凝身上,面对朱伊这等丽色,除了最初打招呼看了看,后头连眼风都不带瞟一下。
朱伊对容霆很满意,道:“姐夫,我与姐姐说会儿话。”这里的说会儿话自然是指悄悄话,姐妹两个拉着手进了屋子。
朱凝道:“伊伊,我我,虽成亲,但最,喜欢,还是你。”她总觉得自己离开皇宫,有种抛弃了朱伊的感觉。
听朱凝磕磕碰碰把这句话说完,朱伊心头一暖,嘴上却逗道:“别,让姐夫听到了,不知多讨厌我。你还是最喜欢姐夫吧,我还等着姐姐快些生个小侄儿给我抱。”
朱凝满面通红,大概是知道生宝宝是怎么回事了。
朱伊就笑着抚抚朱凝的发鬓,问:“姐夫可有与你说,以后你们是住公主府,还是住成国公府?”
朱凝道:“公主,府。”
朱伊的心这才放下。朱凝情况特殊,成国公府太复杂,公主府单纯些,逢节才去夫家点个卯最好不过。
屋里两姐妹在说话,留在外边的容霆却是打量谢映:“禧贞公主居然能劳世子大驾,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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