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 / 2)
早饭熬得小米粥,还有前阵子在山上采来的野菜,用盐和香料腌上些许日子,如今正是食用的最佳时间,野菜的清爽和熬出米油的小米粥是绝佳的搭配。
清粥小菜对于卢鱼如今的身体应该是最好的,白水心里暗暗发誓下次一定不恋战,然而这只是发誓。
白水端着餐食进屋的时候,卢鱼正窝在被窝里看白水平日练字的小册子,里面全都是白水在闲暇时候,用来记录生活的词句,一个粗简的小册子卢鱼看的那般入神,甚至没有察觉白水进屋。
卢鱼喜欢看白水做饭时壮志满满的样子,也喜欢看白水平日练字时无比认真的模样,更喜欢白水看自己时那温柔的神态,白水的一切对于卢鱼来讲都是值得用一生去珍藏的。
白水看卢鱼在火炕上拿着小册子出神,他很想仔细去观察,这条呆鱼能够呆到何时,但想着小米粥凉了就不好吃了,还有自己一会儿要去收白菜,适才狠下心打断卢鱼说道,“在想什么呢?”
“没,改天,你再教教我写字吧!”
“你不是不喜欢看书写字?”白水仍旧记得,某鱼在自己教导写字的时候打了多久的瞌睡。
看着白水不情愿的表情,卢鱼动了动身子,有些惶急地,光着脚跳下了地,就像最初时那样拽着白水的衣角,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期待,并保证说,“我这次绝对不睡觉,我要好好学习。”
这样我就能看懂你写的每一句话了。
白水正考虑着要不要答应卢鱼,正当他用眼睛瞥到卢鱼踩在地上那白嫩的双脚时,白水眉头不自觉地紧蹙着,连忙点头,示意答应,说话也带着慌忙的味道,“你怎么光脚站在地上,快去炕上。”
身体在这一个秋天的锻炼下,越发强壮的白水,对于抱着卢鱼抛高高都毫不畏惧,如今更是家常便饭一样,一把抱起卢鱼,将卢鱼抱上了火炕,用被子裹住了卢鱼的身体。
将桌上的小米粥递给了卢鱼,手上也没闲着地开始伸进被子里,帮卢鱼焐脚,一边感受着手里的温暖,一边笑意满满地看着卢鱼吃早饭,等到卢鱼吃完白水才去了厨房草草应付了一口。
“你在家等我回来,地里的活都忙完了,你就别出去了,省着别人让你帮工。”白水在离开之际不忘嘱咐卢鱼。
卢鱼手里握着小册子,点点头,眼睛里尽是不舍,就在他以为白水离开的时候,里屋的门再度被打开,只见白水扒着门框,露着一只脑袋,可怜巴巴的样子。
“怎么了?”卢鱼不解。
“没什么,就是告诉你午饭自己按时吃。”白水不放心地叮嘱着,就像一个不放心孩子的大人。
“白水?”卢鱼见白水仍没有要走的架势,有些懵。
“我问你,赵束再来找你洗澡你该怎么办?”白水仍旧不放心。
卢鱼不假思索地回答着,“这大冷的天,上哪洗澡。”
这答案,白水貌似不太满意,嘴里带着吃味的口气说着,“那天热你就去咯?是这意思吗?”
“不是的,我答应你的事一定能做到,以后都不跟其他男人去洗澡了。”卢鱼这句话仍旧是想都没想,就像是本能的一种忠诚。
听到这白水满意地点点头,面上轻松地说,“乖,等我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然而,事情还没有结束,当卢鱼再一次见到扒着门框的白水时,他表示已经习以为常。
“你在家也要穿好裤子哦,不然肚子会疼的,还有穿上鞋子再走路。”
见卢鱼一一应下,白水终于放下心地去找刘大伯,一起去邻村王家村收购秋白菜。
这天气在屋子里观察的时候,艳阳高照,想必是暖和的,但当人一出来,白水才意识到,这天虽然晴空万里,但这刺骨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划着路人的耳朵和脸颊。
“这天怕是要入冬咯。”刘大伯帮白水赶着牛车,这俊俏汉子哪里都好,但不会屈驾牲口真是个硬伤。
白水因在一边用手捂着耳朵,对刘大伯的话听得不是特别真切,这天气说句话都有白气了,他懒的开口,只在一边点头应和着。
“回头,我让我家那婆娘,给你做一副手套,一顶皮帽子,我看你不抗冻啊。”刘大伯心里考量着,这白水出身富贵人家,在这样严酷的环境仍能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当真不易,总想着做些事来帮衬一下。
白水一听眼睛都跟着亮了,这天气真要弄一套御寒物件,想到了卢鱼又说道,“能不能叫米婶子也给卢鱼做一套?我们两个大男人当真不太会做这些东西。”白水说到这讪笑着。
刘大伯听了便哈哈大笑,“这个你不用担心,你不说那婆娘也能做的,别看我家那婆娘粗枝大叶的,但意外地疼爱卢鱼,要不是马驹不喜欢男人,她早就把卢鱼偷回家了。”
话匣子一打开,刘大伯就开始讲着自家妻子米氏,早在卢家孤立卢鱼的时候,就偷偷照顾卢鱼,他也觉得卢鱼这孩子可怜,这一出生就背负着骂名,儿时更是受尽了卢大家的白眼。
白水与刘大伯在谈话中度过了这漫长且冰冷的路途,到了王家村,刘大伯与一些农户寒暄了几句,便带着白水挨家挨户大扫荡一样的收购白菜。
“刘大哥,这是谁家的汉子!长得这精神。”一村妇因冻手将双手交叉插在袖管里,头上围着围巾都挡住了嘴巴,却没有挡住那滔滔不绝的大嗓门。
“我家邻居,今年刚搬来荆川。”刘大伯回答痛快。
只见旁边那夫人,又上下打量了白水几眼后就拉着白水到一边说话,“可想娶妻纳妾?我给你介绍介绍?”
还未等白水做表示,刘大伯在一边一听这话便火了起来,“娶你个头,人家有夫郎而且过得好好的,我看你这个婆子捣乱的。”
“哎呀,你生什么气哦,我倒想嫁,不也要看人家小伙儿干不干?我不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嘛,看你这牛脾气!”
“大娘,我有夫郎,以后也只要那一个,承蒙抬爱。”白水冲着妇人抱了抱拳,言辞拒绝果断,不容人再去掺言。
妇人见没好果子吃了,用眼睛剜了一眼刘大伯,就气鼓鼓地离开了。
“别听那娘们胡说,就是一瞎配婚的媒婆,在她手上毁了多少对眷侣,她心里还没个数。”
刘大伯吹着胡子,瞪着眼,满脸的不屑,白水看了看,没有说什么,只是低头继续干活。
挨家挨户地搬白菜,直到将牛车塞满,白水才停下来,看着已经快要下沉的日头,白水不禁感慨,这时间是如何的飞速,想着家里还有条鱼在等着自己,不由地劝说刘大伯尽快回村。
牛车比来的时候慢上了许多,一是因为白菜压了重量,二是傍晚地上有了霜冻,走路都有些滑,更别说驾牛车了。
还未走出王家村,白水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属于男人低沉的叫骂声。
“那不是王老二吗?还有他的捕快兄弟。”刘大伯完全不惧寒,继续甩鞭前进。
白水在路过的过程中,看着那王老二低着头,任凭那捕快哥哥训诫,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怕是又欺负哪家人了吧,白水顺着捕快指着的方向,看见一旁不停捂脸的女人,心里猜想,许是这王老二欺压了哪家民女。
不巧,那捂脸的民女抬起头,与不远处的白水对视,哭肿的眼睛瞬间有了活泛的神色,不顾众人探究的目光跑上前去,拦住了刘大伯与白水的马车,面上带着试探,侧着头看着白水的脸足足半晌,嘴里轻声喊着,“可是白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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