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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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得哩!”那青年人扬声应道,手里的菜刀剁在砧板上“哚哚”直响。

“你们别看李四郎年纪不大,手艺却极好的,我父亲他们也喜欢他的手艺,馅儿有劲道,也舍得下味儿。”王偃夸奖道。

四个人等着吃馉饳也没忘记今天逛街的任务,眼睛在这街道上来回看,耳朵也在仔细搜罗着周围的各种消息。

“四郎,我爹叫我给你送肉来了。”一个看起来粗豪但声音却还有些生嫩的汉子提了半扇猪大喇喇地喊着。

“等等!”李四郎看了他一眼,快出迎出门去,“你那肉给我瞧瞧,不是控鹤军来的肥猪我可不要,上一回也不知你爹从哪儿进了口没养好的破猪,肉柴得要命,险些砸了我的招牌。”

“四郎放心,”那人摸了摸后脑勺憨憨地笑道,“上回那猪是我进的,为这个被我爹狠揍过咧,现在这猪都是我爹亲自掌得眼,错不了。”

“嗯,”李四郎没理他的话,虚应一声,低头仔细地翻了翻那肉,“膘厚,肉细,没臭味儿,是控鹤军圈养的。”他招手唤了个帮闲劳他将半扇猪肉抬到后厨处理,才从柜里取了钱付给那个年纪不大的汉子。

“这控鹤军圈养的肉还有什么特别不成?”柳方之前一直在工部学习各种技艺,许久不曾到外面来,有些不理解地问。

崔瑛含笑不语,王偃却极骄傲地说:“那当然,控鹤军的猪也不知怎么养的,一年就长得肥头大耳,肉细而肥,只有香味儿没有其它异味儿,关键是膘子厚,香!不论是烧吃还是用六安炒菜法给炒了吃,都是极美味的。”

“你吃过?”

“当然,虽然控鹤军的猪数量比较少吧,但一旬之中家里总要吃上一回的。不过我倒没想到李四郎竟然也能得半扇,不少勋贵人家还没得呢。”

“我也没得多少,”李四郎看起来与王偃极熟,笑眯眯地搭话道,“不过是那屠户家与控鹤军里人有恩,一旬还能匀一口猪给他,我也是磨叽了半天,才换来这半扇肉。”

“说起来这禁军里面,最有福的还是控鹤军。”李四郎继续去剁他的馅,坐在店里等吃的食客们无聊起来,难免又接着刚才的话题聊了起来。

“可不是,我对门那家有个丫头年前嫁到那边军镇了,那日子过的,啧!”一个妇人撮了两粒蚕豆一边嚼着一边说,“婆家上来就是四匹棉布,那个软和劲哟,真跟云朵儿似的。”

“你那才在哪儿?我知道一个媳妇子,一人带俩拖油瓶,汉子因为赌的事儿前段时间被抓了,流放到晋中去了,她跟她汉子和离了,带着俩小丫头嫁给了控鹤军一个老鳏夫,那可真是掉到福窝里了。”

“怎么了,老汉疼媳妇?”那妇人颇为奇怪地笑了一下,做了一个暗示性的手势。

“什么呀!”之前说话那人推了那妇人一下,“那媳妇子嫁过去没几天,就到作坊里去作活了,一个月挣得不比军汉们少,还有人教她认字,那军汉也听她话,不嫖不赌的。前两天回娘家的时候,她那脸蛋哦,红彤彤的,可喜人了。”

“那还不错,她那俩拖油瓶儿最有福了,小子儿跟着木匠学手艺了,闺女天天跟她上工,吃喝不愁,那边又是军营,她那汉子就是回来也不敢去找她。”

崔瑛他们听着妇人们聊天,等到了自己那份馉饳。这馉饳有点像饺子,一个个小肚子圆滚滚的,白嫩可爱。咬在嘴里,肉汁四溢,鲜美可口。

“我说婶子们,你们要真喜欢控鹤军啊,我可听说了,原本控鹤军里有本事的要到各个军营里当教头呢,那边马上要招新人了,叫你们儿子去试试呗。”

那些妇人互相看了看,“嗯,当兵还得刺字呢。”她们讪讪地说。

柴永岱皱了皱眉,看了王偃一眼,等王偃点头表示自己记下来后,他才三两口吃下了馉饳,一路当先走了出去。

“殿下,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这改变不是一朝一夕可成的。”崔瑛轻轻劝了一句道。

“我知道。”柴永岱吐了一口气,振奋精神道,“走吧,修明带我们去瓦舍看看。”

汴梁不像长安,市与坊并不分开,勾栏瓦舍极多,那些瓦舍附近正店脚店不少,瓦舍中杂耍、讲书以及已经成为汴梁著名剧目的《斗拐》在这里轮番上演。

“哎哟~你走路不长眼的啊?”离崔瑛他们不远的地方,一个精瘦的老头冲刚才送肉的粗豪少年嚷嚷道。

第99章 双修的水稻

那老爷子一声吼,所有人都转过去看他。那个送肉的粗豪的少年郎叉扎着手,无措地说:“老丈,抱歉,我撞着您了?你哪儿伤着了?我送您去医馆?”

“屁!”那老丈爬起来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就你那小身子板儿能把我撞伤?”

“哪?”这少年郎傻傻地问,有点搞不清这位老丈在气什么。

“你把我求来的宝贝给撞洒了!”老丈一边弯腰拣洒在地上的青苗,一边气冲冲地吼,“你走路的时候张嘴等接鸟屎的吧,把头抬那么高?”

崔瑛本来听到那老爷子的声音,还以为少年遇到了仙人跳,后来感觉不太像,再听那老爷子说起控鹤军还有心多听听,但再听到他那满嘴喷脏话的语气,便皱起了眉头。

那少年有些委屈,被骂得摸不着头脑,也弯下腰帮着捡道“那老爷子真对不住,我给您捡起来,您别恼。”

那老丈费了不少劲,将地上的每一株青苗都小心地拣进自己的小布袋里,一直到从地上一根绿叶儿都没有,他才两指捏着一根小苗儿递到少年眼下道:“看看,这么壮实的好苗子,我专门从控鹤军托人带来的,种子都是放在崔神仙的炼丹房里开过光的呢,可不能随便沾了土性。小子我告诉你,这年我这地里收成要是不好,我抗着锄头上你家去刨大门!”

“崔神仙那里求来的种子啊,”那少年有点胆怯地说,“你怎么不拿琉璃瓶装啊?而且是你走得太急了。”

“你家拿到神仙种子你不急啊,我这还是发好的苗苗呢?”老头有些气弱,“我这不是托人从控鹤军里请出来的嘛,怎么可能有琉璃瓶子装哦。”

“那要怎么办啊?”少年有点急道。

“要么赔我钱,要么赔我东西。”老汉梗着脖子道,“要不然我就刨你家门。”

“要……要多少钱?”少年直愣愣地问。

“我这是好苗子,你怎么也得给我两贯钱吧。”

“两贯!这么多!”人群一下子炸开了锅。

“这老汉是被撞昏了头还是被钱迷了心窍了?”

“要是控鹤军里流出来的种子,倒还真不贵,可惜那边人嘴咬得死紧,崔神仙宅里种子一粒都流不出来。”

崔瑛看事情终究还是转向了类似仙人跳的局面,紧走了两步,拦着那个少年人掏荷包的动作。

“老丈,您也听到了,崔宅里的种子苗子可流不出来,您这一袋青苗是哪来的?别哄小孩子的钱。”

“我跟你个对崔神仙不敬的小娃娃没什么话好讲,”老汉牛气冲天道,“我这青苗是小王神农找人移秧的时候,我央他们把地里的苗儿排疏点,一亩地好不容易才省了这么兜子给我,费了我八贯钱呢。”

老汉把食指和拇指抻开,比了个“八”的造型,抵到崔瑛眼钱,“八贯,我只要他两贯是看在宝贝苗儿应该还能种的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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