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节（2 / 2）

贾宝玉：老太太，我能多待些时间么？

史菲儿：为何？

贾宝玉：我想跟林妹妹说说话，这个妹妹我真是见过的。

史菲儿：行了，别再说实话了，早点回去歇着吧。

第二百零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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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林黛玉初次登府，史菲儿格外重视, 便招众人都来自己处。贾宝玉见了林黛玉喜得不行, 却无意中言语冒失, 不过却阴差阳错引得史菲儿又送给迎春和探春各一块儿玉。

众人欢聚，正说得热闹, 偏有丫鬟来报说是翠星要生了。史菲儿便遣了王夫人回去看看，毕竟也算是件大事，不好耽误。王夫人心中有气, 但也是无法, 说了几句话, 又给黛玉及孪生子赠了礼物方才离去。宝玉自然不想走，可史菲儿只留下了探春说是姐妹间应多亲近亲近, 宝玉只得恋恋不舍地跟着王夫人回去。

王夫人上了车自然是心烦意乱, 暗自骂这翠星没有眼色, 处处与自己添堵。如今连个姨娘都不是, 生个孩子却要整得阖府上下都要知晓。真是个不知自身轻重的，再不给她点颜色看看, 怕是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

于是王夫人下了令, 让这马车慢行。前来送信的小丫头瞧着心里发急, 可又不敢说什么, 只得心里企盼着能快点到就是了。而此时翠星早已瘫倒在床上, 腹痛难忍，虽是隆冬腊月天，但身下的被褥皆已被汗浸湿, 因其还未抬成姨娘，又是大着肚子，王夫人怕人说其刻薄，这才安排她了个稚气未脱的小丫头伺候着。今日她自觉疼痛难忍，便让着小丫头去给王夫人送信，让其快点请稳婆来。现在小丫头送信未归，翠星连口热水都喝不到嘴里，只能咬着牙，一时一分地熬日子，眼巴巴地等着。

王夫人带着宝玉慢悠悠坐马车往回走，想起今日宝玉之举，便将其拉到身边道：“今日不过是个表妹罢了，你自不必与其太过亲近。”

宝玉听言垂着头应了一声，可稍后好似又不甘心道：“太太，这个林妹妹我真是见过的。一眼便瞧着她熟悉的紧，好像我们上辈子便是相识。”

听贾宝玉如此说，王夫人面上更是不喜：“你才多大，哪里来得旧相识。若是你能认得她不让说说上一世你又是如何？你素日喜好与姐妹亲近，但这毕竟是表亲，在府上也不过是小住几日罢了，若是一走你不是又要闹一场？”

贾宝玉心里本还惦记着若是黛玉住下了，日后常常相见应能亲近些。虽说今日没搭上话，但毕竟近水楼台日久生情，多住些时日，就慢慢熟络了。可一听自家太太如此一说，想到之日林妹妹只住几日便要走，不知为何心里一悲，顿时就哭了起来，嘴里还嘟囔着：“不要走，不要走，我不要林妹妹走。”

王夫人未曾想过宝玉忽然会在马车上闹起来，忙道：“行了行了，我不过是一说。今日你也瞧见了，老太太对你林妹妹喜欢的紧，哪里会只留几日，你莫闹。若是再闹，明日我来请安便不带你，那时你想见妹妹也不能了。”

听了这话，宝玉这才收了声，王夫人用帕子将其脸上的泪拭了，宝玉问道：“太太，我不闹了，明天应该还能见到林妹妹吧。”

“能见能见。”王夫人被烦到不行，点头应了应，宝玉听了这才喜笑颜开。

马车好容易进了院，王夫人先将宝玉送回屋，又叮嘱奶妈几句，料理了院中琐事，这才命人去请府里相熟的稳婆来。原本是早已定下稳婆的，可这翠星此番提前了许多，稳婆想着没事出了远门，几日后才归，去的人得了信急忙来报。王夫人心里倒是有几分痛快，命人再去街面找一个稳婆便是，下人自然忙着去操办。待逐项事宜准备停当，王夫人起身去了翠星的小屋。

此时翠星挺在床上，有进气无出气了。见王夫人来，嘴抖了半天才说出句话来。王夫人冷笑着摆摆手道：“你也是个会挑好日子的，想着姑奶奶回京团聚再给府上添丁，心思倒是好的。”

翠星自然知晓王夫人是恼自己，此时自己命悬一线，这事求贾政无用，只得求王夫人高抬贵手救自己一命，哪怕看在自己肚中的孩子是府中骨血的份上，救救孩子也行。此时翠星也只有苦苦哀求的份儿。只可惜她此时已是虚弱，短短几句话说得断了好几次。

王夫人瞧着倒是解气，冷冷道：“如今院里也是给你寻了稳婆，你且留些气力，好生将孩子生下便是。其余暂且别想，你如此说，好似我不关心你们一般。想来你并非头次，应是有些经验，此番倒像是都忘了。我也是劝你心思用在该用之处为好。我言尽于此，你攒些气力，一会儿怕是更花气力。”王夫人言罢出了屋，此时稳婆已到，王夫人略略交待了几句，就回了自己屋去歇着了。毕竟一个丫鬟生子，哪里值得自己守着。又命人给贾政送了个信，便算是也有个交代。

王夫人坐着喝茶心里暗自捉摸，方才见翠星如此，这一胎定是个不好生的。而且又提前了不少，这孩子生下来不足月，怕是能活下来也是艰难，若是如此二人因此都遭了横祸，谁也说不出来什么，哪个府上不因难产死个人呢？这可是老天留人不留人的事，自己也没办法。

翠星心中有恨，但也只要先将孩子生下来后才有以后，这孩子不论男女，都是自己日后傍身的筹码，若是此时自己一命呜呼了，怕是只有王夫人会偷笑了。想到这些，求生的意念又起，似乎疼痛也好了些，稳婆见其好了些，也忙准备好火盆沸水等物，又命其呼吸运气待产。

翠星生产难熬暂且不提，贾母处倒是依旧欢声笑语。快到晌午，贾珠、贾瑚、贾琏也归来。自然都赶来拜见了贾敏。孪生子与贾琏岁数相仿，相见聊天也是投机。

贾母设宴将款待贾敏众人，摆了两桌，让贾珠引着众兄弟在外桌，自己带着女眷在内。如此倒是热闹又乐得自在。席间史菲儿让黛玉靠着自己落座，也不知她口味喜好，便将各个菜色都与其尝尝。可黛玉也只是略略动了几筷，吃了小半碗饭，便住了筷。史菲儿像是许是自己常吃的饭菜不合其口味，便又问贾敏平日里黛玉喜好什么，让厨房再做了添上。一旁的贾敏忙道：“老太太可别如此了。玉儿自小便是这样，饭量颇小。我每日哄着劝着才肯多吃些，可若是多吃些夜里肠胃又会疼痛。又要吃些消食的才不会积住。”

史菲儿点了点头，也不再劝，众人热热闹闹吃了一席饭。饭后，张夫人告辞，引着迎春回去，史菲儿又派人将探春送回，顺便问问翠星情况，孪生子被贾琏带走。贾母处也只留下贾敏与黛玉。

史菲儿细瞧着黛玉觉得她虽瞧着尚好，但身体还是显得单薄了些。想起书中记录说这黛玉自小便吃药，也不知道此番又会如何。便开口问道：“那可曾请大夫瞧过？如今吃些什么药？”

贾敏道：“自小这玉儿便有不足之症，不知请了多少大夫，也只是说其体质虚弱，须好生调理或许能有起效。老太太常说是药三分毒，我倒是一直谨记，想着玉儿年幼应是少吃些药才对。故而若非真病也不会与她吃药，只是日常格外当心，这一年倒也没生什么病，也还好些。”

史菲儿听了点点头，想是此事也由不得凡人，确也是天生就有的。转念想到自己手中还有颗还魂丹，那东西能起死回生治百病，不知道对黛玉这不足之症能不能也有效。史菲儿想着也忍不住琢磨一试。

贾敏又道：“说来也奇，来京路上，遇到个赖头和尚，那和尚疯疯癫癫的，一会儿说要化了玉儿去出家，一会儿说她若是不见外姓亲眷此病便好。我见其疯言疯语的，便命人给他些布施打发其离开。可他又拉着我们的马车不放，问我们此行去哪？我也是被烦的紧了，随口说了个地方哄骗他，哪知他竟然说去那里不好，若是去京城遇到贵人，这小儿的病便会好了。还说之后玉儿命运贵不可言。”贾敏掩嘴笑道：“我也只是当其是疯话，贵不可言我不求，若是真有贵人，让其能去了这不足之症的病根，我就要谢天谢地了。”

史菲儿听贾敏如此说，更是动了心思，想逮个机会给黛玉将那还魂丹吃上一点，反正死马当作活马医，说不定还能有效呢。两人也是许久不见，说了不少话，黛玉呆在一旁也不闹，静静捧着本书看。史菲儿瞧着吃惊：“玉儿才多大，就能认得这许多字了？”

贾敏脸上难掩得意：“这玉儿甚是喜欢读书，每日里都要缠着我给她念书，偏生记性又好，如今年岁尚幼，倒也是认了不少字。若是细论起来，楠儿、桦儿如她这般大时均不如她。我家老爷也是对玉儿格外珍视，说是日后要请个进士来给玉儿当先生呢。”

听贾敏如此一说，史菲儿倒想起贾雨村了。这贾雨村不就是因为林如海举荐来了贾府，后来贾政帮其谋了个职，翻了身么。此番可不能再让其攀附上。史菲儿道：“贤婿如此重视也是好的，但须知这为人师表学问倒在其次，首当便是个德字，若是德行不佳，也怕将我家这宝贝玉儿教坏了去。此事你还是多上些心。”

贾敏点头应了道：“来京之前，我家老爷还说有个进士学问不错，想着若是合适可与玉儿当老师。只是要举家进京这事便放下了。下次我与老爷再提个醒。”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见黛玉面露疲态，史菲儿才想起这一路也是辛苦，忙让贾敏领着黛玉先去休息，来日方长慢慢聊。

那翠星挣扎了一夜，终于在翌日诞下一男婴，那婴孩生来赢弱，连哭声都是细声细气的。稳婆抱与王夫人瞧，王夫人瞅了眼说了句：“好生养着吧。”便不再管了。至于翠星，也是体力用尽，奄奄一息，王夫人也只是命人请了大夫来瞧瞧，也就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翠星：老天爷您算是待我不薄，以后终于有子傍身了。

王夫人：呵呵。

翠星：太太求您高抬贵手，我只求个衣食无忧。

王夫人：呵呵。

翠星：太太您还是说句话吧，只是如此翠星好怕。

王夫人：是吗？真是不知好歹的人，也敢跟我提条件。

翠星：不敢不敢。

王夫人：你好生教导好你的宝贝儿子吧。

史菲儿：忽然觉得这话对你也很适用。

王夫人：……老太太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