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知心 第2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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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聘几位女侍中。”沈相也是想明白了,笑着拍手道:“要么就如李相所说,反正不合规矩,干脆别用这笺表。要么就给皇后娘娘配齐女官,也可约束娘娘的行为。不知太傅大人以为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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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就是这么滴硬气!就是这么滴霸气四射!

然后很快就要踢到铁板了……

朝堂掐起来!帝后掐起来!(来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渣作者→_→)

第37章 .念奴娇 · ?

沈相与李相得了周相的提醒, 你一言我一语的挤兑起孔太傅。言下之意便是要么夺了皇后懿旨直达前朝的权利,要么便将这权柄分出来。

赵熠冷眼看着他们争吵,仿佛一切与自己无关。掌心被抠破的痕迹钝钝的抽痛, 比不上他的无力和难堪带来的不甘。

这就是一个无权的皇帝, 一切都只能被人算计却无法改变。赵熠颓然坐回皇位上,看堂下朝臣的嘴脸在唾沫横飞中扭曲。

孔太傅并没有犹豫太久。他算的精明,孔皇后对前朝的牵制有限,一张笺表的分量远没有她在后宫一家独大来得实惠。且就算没有笺表,孔皇后凭中宫之位也能做到今日笺表中谋划的事。想来她发这笺表本就不是为了能在朝会上通过, 而是以此彰显自己的存在,顺便打脸陛下, 以示对陛下的不满而已。

“老臣觉得李相所言有理。”太傅苍老的声音将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陛下惊醒。听他陈恳道:“皇后虽有心辅助陛下,到底不通朝廷章法,与其让她以笺表之权做些傻事,不如陛下与皇后好生沟通。不若就依李相所言,在未册立女侍中之前废了中宫笺表,也算给皇后一个警示和教训吧。”

“那就依太傅所言。”

赵熠无力的摆摆手,没有让他们继续再吵下去。眸中有掩饰不住的疲惫和麻木, 垂下眼帘淡淡道:“朕乏了,今儿就到此为止吧。”

……

雕栏玉砌, 红墙朱瓦, ??的甬道仿佛看不到头。赵熠漫无目的的走进后宫, 一时不知该往哪里去。

有心去坤和宫与皇后吵上一架,然那个女人——

赵熠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皇后永远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仿佛他所有的想法都是无理取闹。大婚时他幻想过的举案齐眉被她一次次刻板无趣的忠言逆耳消弭殆尽, 两人之间只剩下谁也说服不了谁的剑拔弩张。

而这一次她更是连最后的面子都撕破了。赵熠狠狠的想。一时又不免扼腕:若是当初肯下了狠心,趁着她尚无如今的防备直接送她归西, 又何必面对她今日这般折辱。

更难堪的是面对皇后如此恶意,他身为帝王,居然连报复回去的手段都没有。唯有劝自己一句苍白的来日方?,却根本连自己都看不到这来日到底在何处。

心不在焉的拐过转角,一座熟悉的宫殿撞进眼底。默默跟在他身后不敢言语的刘公公见他停住脚步,小心的上前试探:“陛下是要去?禧宫坐坐么?”

赵熠心头一跳,一抹名为希冀的光在眼中一闪而过。是了,他并非全无手段,至少还有一个痴心于他又足够干脆足够狠辣的女人可以充当他手中的刀。

……

“皇上?您怎么这个点来了?”

大踏步走进内殿,慧贵人正在用午膳。赵熠茫然的扭头看了看角落里的时刻才恍然发觉折腾了一上午,已是到了午时了。

虞枝心赶紧擦擦嘴站起来迎他,不小心触到他冰凉的指尖,忍不住嗔道:“陛下出门也不多穿点儿衣裳,这天寒地冻的,可别着凉了。”

遂又絮絮叨叨的喊人拿了汤婆子,又将暖炉搬了过来。赵熠便看她忙忙碌碌的围着自己转,全不顾桌上的饭菜都要凉透了。

虞枝心吩咐完一通,索性喊人把桌子撤了,脸上浅笑欣喜遮掩不住,撑着头问他:“陛下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嫔妾听下人说您上午晌就来过,正巧宋妹妹在同嫔妾说话,您站了会儿又被别的小公公给叫走了。”

赵熠莫名觉得有些心慌,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却是并不答她的话。撇开头先吩咐刘公公:“去将朕的午膳摆过来,多添两个菜,朕与慧贵人一块儿用了。”

刘公公忙应下,亲自出去置办。虞枝心不免皱眉:“陛下怎么连午膳都还没用?”

“给忙忘了。”赵熠垂眸,往后靠倒在椅背上,轻轻挥手:“弹个曲子吧,让朕歇会儿。”

他这般说,虞枝心便不再言语。搬出古琴指尖叮咚,悠扬乐曲如潺潺流水在屋里流淌开来。

琴音温柔安抚,赵熠的思绪却乱了。虞氏自然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刀,可要拿来对付皇后,似乎还是不够格。

或许硬碰硬,如她自个儿那句话,舍得一身剐,难道弄不死一个皇后吗?只是就算弄死了又如何?哪怕虞氏担了全部罪名顺顺当当的自杀了,难道那些朝臣就不会疑到他头上了么?

退一万步说,就算虞氏做的极好,有足够的理由一命换一命,但死了一个孔皇后,就不会来第二个孔皇后了么?孔太傅把持朝政的野心不死,加上四相相互牵制,最后无非是牺牲了他手中唯一的利器,将一个病恹恹的孔皇后换成一个更难缠的孔氏罢了。

此计不妥。赵熠在心中下了定论。虞氏能用,却不该用作无谓的牺牲。她有这份忠贞这份狠心,能做的事儿实在太多,犯不着在这一刻为了一时意气便折损了。

不可意气,来日方?。赵熠在心中一遍遍劝自己。握紧的手掌触到先时的伤口,一阵刺痛令他狠狠抽了口凉气,蓦的坐直了身子。

“陛下?”虞枝心停下演奏,起身到他跟前蹲下。眼尖的看到他手上血迹,先是一惊,却立时捂住了嘴,缓了缓神再抬头看他,目光中已有点点泪痕。

“秋楹,去给我打盆水来洗手。”

慧贵人垂眸片刻,再站起身来已恢复了往常的波澜不惊。随意打发了屋里的宫女,自己则径直去了里屋,没一会儿握着一个小瓷瓶出来。

赵熠不说话,那么静静的看着她。她似要说什么,到底只将屋里的人都赶出去,抿着唇亲自伺候他净手。

柔软的丝帕蘸了水,洇湿掌心的血迹,再轻柔的将一抹猩红擦去。慧贵人低着头认真的摆弄,手上没有分毫颤抖。若没有一滴滴控制不住的珍珠落在水盆中,赵熠几乎要以为她当真如此镇定。

纤薄的手掌一点点洗净,显得掌心的掐痕愈发狰狞。浅黄色的药粉落在掌心时有些许刺痛,只很快便化作丝丝清凉,显然是上好的金疮药。

“嫔妾小时候淘气的紧,总少不了被母亲或老太太责罚。”慧贵人宛如流水的声音娓娓道来,仿佛说一件不相干的笑话:“家里的药房总是不好吩咐的,白桃便拿了嫔妾的月钱,几乎跑遍了京城所有的医馆,到底是被我们试出来慈林堂的跌打伤药虽贵了些,却是最好用最不遭罪的。”

赵熠忍不住勾起嘴角,掂起白瓷的小瓶子,果然在瓶底找到了慈林堂的印签。不由笑道:“你这算是有备无患了?”

虞枝心抬头笑一笑,濡湿的目光撞进他眼底。皇帝陛下沉了沉脸色,将瓶子扔回桌上低声道:“你可知今日是为何事?”

虞枝心摇头。她本没有四处打探消息的习惯,赵熠自是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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