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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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锦瑟便毫不客气地一脚将安王长女踢翻下了椅子,刷刷几剑割了她的发髻,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披头散发了一身变成了“梨花头”,安王长女看到长剑袭来还以为锦瑟是要抹她的脖子,吓得哇哇大叫,直到锦瑟将长剑收回,她条件反射地抚了抚耳后的秀发,巍巍颤颤地抬手抓着断发放到眼前一看,心里骤然升起了一阵心惊肉跳的寒意,想象着方才那柄长剑只要再偏离几寸自己脖子的下场,不由得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事实上刚才锦瑟的身手不少人都看见了,全场一瞬间的寂静,所有人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变故了,看着安王长女被削剪的整整齐齐的发尾,一时间众人甚至不知道更是该出声还是该胆寒。

锦瑟却是看着愤然而起几乎想要将她拆吃入骨的安王一脉,云淡风轻地道:“想战就亲自来战,别喊什么御林军,要知道御林军可不是你们可以任意差遣的。你们还真以为我手中的剑只是用来跳舞的了?”这就是碾压,实实在在的实力碾压,看到她此时还敢光明正大的威胁安王一系,凤五等人简直是眼睛都直了,只觉得扬眉吐气的厉害,连凤仙都是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微微含笑不语,他目光柔和地看着锦瑟,唇边的笑意一闪而过又化为了高深莫测的清淡。

凤五惊讶过后就是担忧:“小姐这样做爽快是爽快,但会不会对她不利?”

但凤四却只是轻轻地垂下眸子,笑容依旧清雅如雪:“大哥会有办法的,只要她高兴就好。”

“你真以为你是个人物了?”那先前挑衅过锦瑟的年轻女子不顾身边的人的阻拦,怒气冲冲地起身指着她道,“告诉你,只要在南山城得罪了我们安王的人,你和你的人就别想活着走出去,在南山城我们安王一族就是天就是王……”

“住口。”身边已经有其他长辈暗中喝止她,但话已经如泼出去的水一般无法收回,只是之前开口说话的那个年轻女子哪怕是再警觉也已经来不及收住自己的话语。

锦瑟微笑着注视着她没有接话,眼中流光溢彩,让近距离之下的年轻女子看的一怔,随即便是一阵心寒,恍然间她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一时冲动说了什么,不由得也是大惊失色,她是魔障了么?刚才那一瞬间只觉得看着锦瑟的眸子便整个人都失去了冷静和理智,将心底里的话都脱口而出了,这让她的脸上不由露出了慌乱的神色,而她身边喝止她的那个老者内心深处也是叫苦不止,冷汗密布了额头。

“陛下,我想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长华一时失言,绝无其他意思,还请陛下宽宥。”老者当机立断地转身朝着楚萧跪下请罪,连这寒长华也一改方才的嚣张,一声不吭地跪在老者身边。而偏偏锦瑟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幕,堂而皇之地从两人的面前走过,甚至还刻意地放缓了脚步,搞得两人就好像间接也是在跪拜她一般,甚至她口中还以众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嗤笑道:“啧啧,乐极生悲了吧,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还你就是天你就是王呢,跪着的天跪着的王?”

此时寒长华脸色再铁青,心中再怒火滔天,却又不敢再跳起来反驳,但锦瑟偏偏就是把她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直是让人心塞,而听到这话的众人,脸色和心情也都同样非常的精彩又复杂。

也许只是巧合,但从刚才到现在,针对锦瑟的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落到了倒霉的境地,虽说其中未必没有楚萧的放任,只是同样的,也没有人敢否认锦瑟此时的风姿和胆量,这小小的伎人之妻,到底哪来如此的胆子,不过想到是安王的人先想要取她的性命,众人也觉得尚算在情理之中,任谁莫名的被扣了一个大帽子,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就得个祸国的罪名,肯定都会暴走的吧,众人却都不知道,无形中她们其实也还是一定程度上受到了锦瑟摄魂术的影响。

“陛下,此女妖言惑众,都是她有心误导,才会引得我们一直失言,还请陛下明鉴。”寒长华抿着嘴,膝行了几步试图靠近楚萧,却被围绕在他身边的几个禁卫军冷冷的阻拦在外,但她还在不死心的一力辩解道:“陛下,长华对陛下一片忠心,天地可鉴。” 这寒长华容貌本就长得不错,此时满眼满眶委屈的眼泪晶莹流转,红唇紧咬,倒是透出了一种别样的美感,让人心生同情,只是那老掉牙的陈词让锦瑟撇了撇嘴角,轻嗤了一声:“要不要脸,还想用美人计,在我面前班门弄斧。”这话直白得让众人都是有些满色诡异,想笑却又不敢,寒长华则是气得脸色愈加铁青,整个人紧握着双拳几乎都在颤抖,心中暗道,等过了今日,她与锦瑟必然是不死不休,此人不除,她誓不为人。

第298章 第二百九十七章

297.

寒长华厌恶锦瑟,锦瑟却并没有把这个虚伪做作的女人放在眼里,如今她并不是顶着锦亲王的身份,人也不是在大周境内,自然不想顾忌太多。再加上楚萧明显对她也有着偏袒的意思,能让这样的绝世极品美男正眼相看,锦瑟哪怕对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企图,但心里总有些沾沾自喜和莫名的虚荣。

事实上旁人看楚萧的眼神,再如何恭敬或者畏惧之下也总会染上几分隐晦的欲色,而锦瑟却是完全带着看美人的心态,那眼神纯净而清澈,看向他时唯有纯粹的欣赏,这种细微的差别或许别人无法轻易地分辨,但对楚萧这样的人来说却是极简单的事情,这也是他一直以来对锦瑟并无恶感,同时也愿意处处袒护她的原因。

寒长华被锦瑟一激,早就恨得双眼冒火,她隐忍地低着头,眸中满是淬了毒的杀意,只是对这种程度的跳梁小丑锦瑟压根不会在意,何况她的摄魂术本就是为了暗中激怒她。经历过顾北辰的事情后,锦瑟早已充分的认识到,斩草必要除根,在西塘无法利用她大周亲王的权势,那就只有把想要对付她的人先解决了,最好的办法无异于让她们自掘坟墓,然后借刀杀人。

“此人居心叵测,陛下万不可被她所迷惑。”寒长华还在努力的怂恿楚萧杀她,声音中更带着几分痛心疾首:“臣也是担忧陛下,才会说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来,绝非有意冒犯,我乃是安王幼女,身份尊贵,决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陛下被这种身份低贱的女人所欺骗和诱惑。”说得是那个情真意切,声情并茂,连锦瑟自己都几乎要被逗笑了,估计楚萧也在心塞吧,一直以来都说是这位西塘第一美人“楚贵君”擅长迷惑别人,说他x颜祸水祸国殃民,什么时候竟然变成是他要被女人迷惑了,锦瑟却不知道,摄魂术气场全开的自己的确有这个资本,这些贵族女子们的怀疑并非完全无的放矢。

“够了。”他清越的声音冷冷地在园中响起,虽然只是简简单单两个字,却足以让整个水榭花园都鸦雀无声,瞥了眼寒长华,他又道,“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众人脸上顿时满是震惊,要知道楚萧如此出声就等于是反驳了寒长华的话在替锦瑟解围,莫非他真是看上了她的美色,不过如此倾城绝色,任谁看了都要赞叹一声,就算是个女人也要忍不住一看再看。

“陛下……”寒长华仍是不死心。

“你是在小看本宫吗?”楚萧深深地看了一眼她,浑身隐而不露的气势更加压抑,好像随时都会爆发出来。

寒长华被他凌厉的视线看得心中一慌,竟是一时词穷,锦瑟注意到了她的脸上浮现出了某种不甘心的情绪,事实上寒长华今日的出现是安王一脉精心安排的,她是这一代年轻子弟中姿容长相都最为出众的一个,楚萧虽如今贵为皇太父,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年少刚及屛时就嫁给了已算是老迈的先女帝,如今当然仍是青春少艾。在常人看来,如此年轻貌美便只能活生生的守寡,有几个人能耐得住寂寞,故此众人猜测他才会在宫中养了一堆面首。寒长华身份高贵,容貌俊美不凡,安王一系便有意让她在楚萧面前崭露头角,以博得他的好感和一席之地,若是有机会做个入幕之宾则更可以牢牢地拴住他。寒长华原本是不愿意的,总觉得如此做辱没了自己的身份,更犹如卖身一般,可在看到楚萧本人的那一个瞬间,她原本的念头就完全变了,能将如此风华绝代的美男压在身下,简直是当世每个女人的梦想,何况这个男人还有权有势,有了他,美色江山都唾手可得,何乐而不为。寒长华是心甘情愿了,只可惜平日里在众家公子面前都是游刃有余的她今日却大大失了颜面,尤其还横空出现了锦瑟这样一个将她打压得各方面都几乎毫无光彩的人物,让她猝手不及。想到这里,寒长华垂下眼帘,掩饰住其中的野心和愤恨,好容易调整好心绪准备再用某种隐晦和深情的眼神去打动楚萧,一抬头却是对上了楚萧愈发冷酷的眼神,这眼神高贵而冷漠,却仿佛早已将她看透。寒长华顿时打了个哆嗦,只觉得一股强烈的不安笼罩弥漫了她全身。

“本宫早就知道,有些人表面臣服,心里却一直不服。”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跪了一地的安王亲贵们,一双宛若点漆的眼睛犹如万千刀锋,几乎要将安王府的寒家两姐妹千刀万剐。

“陛下,臣等绝无此意啊。”

“臣等冤枉啊,陛下。”

贵女们扑腾扑腾地跪了满地大口喊冤,楚萧听得不耐皱了皱眉,可他毕竟姿容绝世,哪怕是微微蹙眉的神情都好看的令人心神迷醉,恨不得替他抚平心间的烦闷,可他出口的话却让这些贵族女子们心都凉了半截,“本宫看她说出的话倒未必是一时冲动,该是‘至情至性’的真心话才对。”

安王一系的贵女们脸色都变化了一下,这个罪名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她们几乎都不知该如何辩解,果然,随即众人就听到楚萧道:“本宫看安王如今也老了,连一些后辈都管教不好了……”他冷然地看着寒长华等人铁青的脸色,给了她们最大的一击:“说起来寒家的皇子皇女如今多得是,安王的爵位日后也不必世袭罔替了。”

安王长女先前就已经昏在地上以一种十分可笑的姿态躺着,但此时却没有人关心她的现状甚至把她拖走,寒长华更是面色煞白,但她毕竟是安王的幼女,关键时刻非常的识时务,此时一看楚萧的脸色便知道他对安王一派的作风有怨,立即选择了别的自救方法,乖乖伏低了身子咬牙说道:“陛下,臣等知罪,但臣的确一心为国,对陛下忠心耿耿,日后更愿意为陛下肝脑涂地……”

楚萧沉默着没有言语,光看表面的话会发现他的面色很冷静,冷静地几乎有些诡异了,这让寒长华自以为找到了机会,她抬头带着期盼与哀求的神情地朝他看去,口中仍是滔滔不绝地表着忠心,却正对上楚萧看着她毫不掩饰的嫌恶眼神。

“你对本宫忠心耿耿?那你们今日在避暑山庄外暗自带来的死士们呢?”此时的楚萧脸色虽然平淡,但所有人都看得出他周身的寒意,“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们的打算,色/诱不成再行逼宫么?”

一句话,已经透出森然的冷意,寒长华顿时一屁股跌坐在地,心中一片惊惧,脑海里翻来覆去的都是惶恐,为何楚萧会知道他们全盘的打算,这明明该是万无一失的计划才对啊,想到这里,她整个人陡然一惊,愤恨的目光瞥向了一旁故作淡定的城主府等人,若是有人泄露和告密,那肯定是城主一派的人无疑,原本她们双方就是互相合作又互相提防的关系,可相同的一点是她们都看不起楚萧这个后宫出身的男人如今大权在握的嚣张气焰,因此本就想趁着他来南山城的避暑山庄时钳制掌控住他,算起来他身边虽然有禁卫军保护,但城主府同样也有不少好手,再如何有本事也不过是个男人罢了,只要用些阴私手段不怕他不能为她们所用,但……楚萧显然什么都知道,一切都是一清二楚,而寒长华一时间毫无掩饰的反应同样也让安王一派的人各个面如死灰,不少人心中暗骂,连掩饰一下都不懂,简直就是个白痴。

“陛下,城主府的人同样在陛下身边做了手脚,陛下寝殿的香炉中已经被下了龙魅香,今夜除了死士还有杀手,那都是为了惊吓陛下引开禁卫军,从而可以让她们安排的人趁虚而入,让陛下被她们轻薄羞辱,从而变成把柄…”不得已之下,寒长华选择了将祸水东引。

城主府的人猛然转头朝寒长华看去,那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寒长华面对这样的眼神却是觉得大快人心,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倒霉。

楚萧的眼里闪过一丝冷锐的光芒,他依旧安静地端坐着沉默不语,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手忽然就握紧了椅子把手,青筋骤现。

“陛下决不能相信奸险小人的谎言啊,这是污蔑,天大的污蔑,臣绝没有做过此事。”城主府的人哭天抢地的喊冤,寒长华一狠心又道,“陛下可以彻查寝殿的香炉和睡枕,还有拷问周身的内侍,必有所获。”

场面骤然都是一静,随即城主府的人似乎也破罐子破摔起来了:“陛下,分明是安王府的人别有用心,她们暗地里散播谣言,说陛下贪图美色,臣等今日只是想要先发制人,不能让陛下为佞臣奸人所骗。寒长华,你敢说你不是安王府派出来勾引陛下的棋子?”

“放屁,我们安王府哪有你们城主府恶心,你们是直接用手段安排布局,意图让陛下为龙魅香所迷的时候被你们的人强迫羞辱……”

“那你们安王府派出死士不同样是想掳劫陛下吗,背地里还一直说着日后有机会要轮流着尝尝陛下的味道,人人都要上他一遍,甚至还刻意让一些春楼的小倌过来学着陛下的姿态在床上取悦你们。”

“放屁,你们城主府的人背地里还临摹了不少以陛下为蓝本的春宫图和艳图,整天对着意淫。”

随着双方互揭丑事,连楚萧自己一瞬间都听得有些僵住了,随即他的脸色直是越来越黑,侍从们俱都低着头,他们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表情了,这简直就是天雷滚滚,狗血遍地。所有无辜的人此时都木然地站在原地,整个人都出于石化状态,今天他们知道了这么多秘密,真的不会被处理掉吗?

直到锦瑟噗嗤一声,没忍住地笑了起来,这一笑让全场又是一静,无形中吸引了众人的视线,今日的她几乎已经比楚萧这个正主更耀眼了,而在这种气氛下还能笑得出来,实在是出人意料,以至于连争吵的双方都忍不住噤声看着她。

就见她眨着一双秋水美眸,很是无辜地看着楚萧道:“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我只是想问陛下承诺的事情还算不算数?”

结果这出声的第一句话就让大家都无言以对,楚萧显然也是有点怔住了,原本他嘴唇紧抿,怒火升腾,冷意凛然得几乎可以化为实质了,结果锦瑟的这一句话犹如一腔冷水将他浇醒,更把差点气得要失去理智的他重新拉了回来。思及此,楚萧的眸光缓缓地转向了锦瑟,而她此时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笑了一笑,那笑容在楚萧的眼中仿佛一朵优美的昙花缓缓绽放,让人忍不住想要沉迷其中,楚萧心里一动,一时间所有的烦躁与脑子的混乱皆因为这个笑容而沉淀下来,整个人也完全恢复了冷静。此时他实在分辨不出她此举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心念急转之下,眼神里更是闪烁着让人难懂的潋滟光芒,却看得所有人的心神都是狠狠的一撞,差点没有维持住脸上的表情。

“你的事能比本宫的事还要重要?”这话显然颇为耐人寻味,语调中的沉冷和气势更是让人噤声,但锦瑟哪里可能会被这点阵仗吓住,无论安澜还是凤后洛清扬甚至君傲的素鸣叶,哪一个不具有帝王之威,又有哪一个她不熟悉,甚至都相处惯了还插摸打诨的,就见她又对着楚萧微微笑了一笑,那笑容极其纯净清澈,仿佛清晨的雨露:“她们的事哪能和我的相比,这些家务事陛下待会再处理不迟。”

所有人都愣住了,居然敢如此和楚萧说话,这少女的胆子也实在是太大了,没看到陛下先前几乎都已在盛怒中了吗?结果让所有人都吃惊的是,楚萧竟然十分淡定的看了她一眼,轻轻颔首道:“也好,先说说你要什么吧。”他语调轻缓而低沉,听不出喜怒,却带有一种难以言述的悦耳。

一群人本来战战兢兢等于把头都横在了悬梁上,谁知道陛下的情绪忽然就平静下来了,也只有少数人看得分明,太父陛下的情绪能这么快的恢复全是因为锦瑟,而让凌霄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方是,陛下居然可以因为锦瑟而恢复冷静。

看到楚萧的态度,锦瑟嘴角轻微上扬:“那陛下对我方才的剑舞可还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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