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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氏被人下毒一案,在刘氏被抓之后有了进展,此事还牵扯出一桩旧事来,便是当年唐清去乐州赶考,宿在刘三的朋友家,结果因为腹泻未能进去考场一事,并非偶然,而是人为。
那人姓冯,名叫松源,他与唐清乃是一同考中秀才的,因嫉妒唐清学业好,他特地买通了刘三,将唐清安排在自家亲戚那里住,还借着唐清吃饭时给下了分量十足的泻药。
冯松源作恶,害得唐清未能应考,他自己倒是没有得到任何报应,一举过了乡试会试,如今也在朝为官。只是他的官运不如唐清,比唐清早考中三年,如今却也只做到从五品的知州。
也正因此,冯松源再次起了嫉妒之心
大理寺给出的结果,乃是冯松源嫉妒唐清,特地买通了刘氏让她暗害吴氏。唐明月却觉得不对,若害人的人果真是冯松源,他最后的要求不该是让她同聂恒宗解除婚约,且这冯松源是有毛病吗,专门盯着她爹。
刘氏的证词,摆明了是漏洞百出的。如今这理由,都不如说她是为了给自己兄弟报仇,她若是这样说,唐明月还是能信上几分的。毕竟刘三在牢中的日子是十分不好过的,关了这么些年也没放出去,想也知道聂恒宗不会让他好过。
好在聂恒宗的人查出了些眉目,发现这冯松源前些日子与礼部尚书府内的一个管家来往甚密。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礼部尚书后面是谁?
第55章
礼部尚书葛丛明, 是个老奸巨猾的人物。他看似是韩来明一系的人物, 可是实际效忠的人却是安王, 也就是三皇子聂恒宁。
聂恒宗能知道此事,还得赖于前生的记忆。前生夺嫡,聂恒宪占尽优势,可是他冲动易怒,最后等不及直接逼宫, 聂恒宗因唐明月恨极聂恒宪, 下了全力对付他,最后却险些栽在聂恒宁手中。
这个安王, 有很多暗地里的追随者。而这些追随者, 在最后关头实在是帮了他不少忙。聂恒宗之所以到如今还没朝安王下手,概因其他几个皇子最后没能蹦跶起来, 都是被安王收拾老实的。
这样一把能冲锋陷阵的好刀,聂恒宗暂时还不舍得动。只是他如何也没想到,他这个三哥已经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了。
也是,今生聂恒宪在他手里吃了不少亏,有些伤了元气,云太后最近又一直没有动作。聂恒宁知晓了这些,先来对付他也就不足为奇了。聂恒宗想起病重的安王妃,还有那个常郎中说的话, 气得咬牙。
看来安王也知道了了无大师的话。聂恒宗突然觉得了无实在是有些多余。可他有些不理解安王的心思,若是唐明月真的跟他毁了婚,安王即便想接手, 他父皇大概也不会答应吧!
其实安王做这一切也算隐蔽了,毕竟除了聂恒宗,大概无人知道葛丛明是安王的人。且这些事无人证实,聂恒宗纯粹是根据前生的记忆和一些琐碎的事情猜出来的,若要查证,还是需要时日的。
这些话聂恒宗自己都没查出来切实的证据,自然不能跟唐明月说得太细,且在如今这样的情况下,谋求大业是十分危险的,他也不想让唐明月太过忧心自己的安危。
葛丛明有个庶女给二皇子康王做妾。唐明月乍一听到葛丛明的名字,还以为此事跟康王有关系,她不由担心的看了聂恒宗一眼,什么都没多问,只提醒道:“宗哥哥,什么都不及你的安危重要,凡事小心。”
唐明月不懂夺嫡的残酷,可她知道,很多时候不争最后也会很惨,所以她不能劝聂恒宗放弃,只能让他多注意自己的安危。
聂恒宗看看唐明月,知道她的言外之意,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郑重的点点头,“此事复杂,大理寺也不能查得太过仔细,便交给我来处理。”
虽说此时还不是对付聂恒宁最好的时机,可这不耽误聂恒宗给他找找别扭,左右他的那些跟随者聂恒宗都十分清楚,只要找到他们的毛病就好对付了。
现在最棘手的反而是唐家人,聂恒宗说罢停了片刻才接着说道:“刘氏已经认罪,她企图下毒害朝廷命妇,又牵扯到冯松源跟葛丛明,甚至还可能有别人,大抵是活不成了,她的子女,还是要多注意些的。”
最后这句话,才是最关键的。
怕自己说多了唐明月伤心,聂恒宗只是简单提了一句,在他看来,刘氏跟她的子女,实在是很能给人添乱,一个不小心可能就着了别人的道,可偏偏你又不能把他们全都看管起来,这就很麻烦。
经历如此多的事,唐明月又何尝不知这些。其实就是下泻药害长辈,这也不是轻罪了,可总归闹不到衙门里。说句实在话,这罪责要如何处罚,全看家中长辈的心思。可是唐老爹跟郭氏不开口,唐清虑着一个不懂事的孩童,一个待嫁的姑娘,想到刘氏大概的结果,很多话他也不能说出来。
真就这样算了,又实在让人心中憋屈。可反过来想,到底是一家人,若真因此事让唐海心存怨恨,做出些什么事来,也是防不胜防的,如何都是难办。
唐明月一犯难了就蹙眉,聂恒宗最怕这个,开始出主意,“我见你大伯还算是个明白人,他能明白这其中利害的。我在乐州有些人手,届时我叫他们多看着些,若有个什么事,也好防患未然。”
聂恒宗想把唐明月护在羽翼之下,万事不叫她操心,可是唐家的事他不好牵扯太多,总怕做的多了惹了他们不快。此时见唐明月这个神情他又后悔,想着不该同她说这些的,这些事,他该去同唐清商量的。
“算了,这些事也不由你做主,是我的不是,不该同你说这些。”聂恒宗怕唐明月心情不好,一时都不知要如何劝了。
唐明月冲他笑笑,“这些事,你便是不说我心里也想的明白。原先以为他们都是让人省心的,可是如今看来,并非如此。大伯明白,也抵不住几个不明白的孩子。”
照顾了吴氏几日,唐明月的脸愈发瘦了,看着本来就多了几分楚楚之姿,此时她又语带惆怅的说起这些话,聂恒宗忍不住将人揽在怀里,“总有一日,我会不叫你再有这些怅惘之事。”
聂恒宗觉得做个王爷实在是不够,不够让他将一切事掌握在手中,也不够让她安稳无忧的过日子。不止如此,还因他的身份给唐明月带来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若她不是自己未过门的王妃,想来她的家人也不会被人盯上。聂恒宗自责,唐明月却不这样想,若本身便不是那样的人,如何能落入别人的圈套?
说到底,这人世间诱惑太/多,而人之所以犯错,被骗,概因本身的各类弱点所致。可若是弱点太多,又没有脑子,加之活得不够明白,不能认清自己,势必就会惹许多麻烦。
唐祺桐兄妹可不就是十分不明白之人。
刘氏离开唐家的时候,唐祺桐都已经娶妻了,若是他心里有他娘,还能让刘氏穷困潦倒?唐明月想着,大抵在家的时候,唐祺桐是被李氏压制住了,所以心中憋了许多话,也积攒了许多怨恨。
只是最后他找错了发泄的对象,还不是这一家子都觉得她爹唐清是个心软好说话的?
想到这些事唐明月就替她爹感到烦闷,索性不想了,于是她劝聂恒宗,“我知宗哥哥想让我一生无忧,可你便是神仙,也不能事事周全,这些道理我都懂,我亦不想你为我太费心神,须知你此时,有更重要之事要做。”
说完这些话,唐明月想着那常郎中的话,心中还是不明白,便换了话头问聂恒宗,“可是他们费尽周章,为何偏要我悔婚呢?”
自己被了无批成凤命一事,唐明月早就给忘到脑后了。她一个月会梦到一次那光怪陆离的世界,这让她的思想受到了很大影响,并不太相信命理一说,自然也就不会将那些话放在心上。她心中想的,反而是自己碍着了哪位贵女的事,人家嫌她碍眼,所以才想方设法让她把位置给让出来?
提起此事聂恒宗也很不好受。他前生费劲半生心机,将玄机子弄到宫里帮他改命,以求有再见到唐明月的那一天。谁想最后他重活一世,唐明月的命格竟也变成了凤命,还弄得聂恒宁跟聂恒宪都知晓了。
聂恒宗颇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错觉,好在他们如今总归是在一处了,可前路茫茫,远远未到最后一刻,他心中也始终不能□□宁。
逆天改命这种事,总要付出相应的惩罚,聂恒宗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便又发生什么难以改变之事。
可这些与唐明月没有关系,聂恒宗看着她的神情,想着这姑娘定然早已忘了他曾经提过的凤命一说,他又怕自己一次次提起此事会让唐明月紧张,索性便不说了,只说此事还有待查证。
唐明月是相信聂恒宗的,所以她点点头,即便此次只知道了刘氏下毒背后可能有葛丛明的手笔,她也不觉得遗憾,能多知道一个对手,总归是好的。
刘氏的罪很快就定了,不管她将谁攀咬出来,□□是经过她手递到唐明丽手中的,便是连唐明丽的那些计策,都是通过刘氏之口传达出去的,如何她也是逃不过去的,只是因吴氏无事,大理寺没有定她的死罪,而是流放。
事情查到冯松源身上后,他却是拒不认罪,并言称根本不知此事。至于当年他嫉妒唐清给唐清下泻药之事,他也是拒不承认的。大理寺没有冯松源指使刘氏的证据,也不能奈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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