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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岁月静好的模样,忽然传来一嗓子哀嚎,“公子,奴才可算找着您了。”
聂恒宗眼前的画面,哗的一下碎得渣儿都不剩了。
第10章 命苦
常顺可不像聂恒宗,到玉河村之前还刻意把自己捯饬得十分凄惨,他是本来就很凄惨。
累了一天回到客栈,比自己命还重要的殿下就失踪了,常顺能不急吗?可他又不敢不完成聂恒宗交给他的任务,只能加紧了速度去找吴家。
好不容易到了朝阳村,找到了吴家,常顺还得耐着性子听冯氏对他各种盘问。等到顺利从吴家出来,常顺便马不停蹄地开始寻找聂恒宗。
自从聂恒宗失踪,常顺是吃不好睡不香,天不黑透都不回客栈,幸亏他找吴家的时候用了聂恒宗教给他的易容术,不然他顶着同一张脸,没事就晃悠到人家村子去找人,那疑心大的村民都得拿棒子给他撵出来。
聂恒宗看着常顺凄凄惨惨的跑过来,一直跑到他跟前跪下就开哭,他也只能当做不认识,“你是谁啊?”
常顺那激动的泪水流个不止,乍然听到聂恒宗这么问,整个人都傻了,“公子,公子,奴才是常顺啊,您怎么不认识奴才了?”
亏得俩人出宫开始,聂恒宗就耳提面命告诉常顺,千万别秃噜嘴喊出“殿下”这俩字来,常顺便一直以公子相称,否则这可就热闹了。
一旁忙着洗衣服的唐明月从呆愣中回过神来,看常顺实在有些可怜,想着这是认识大哥哥的人,便好心提醒他道:“大哥哥他失忆了,你是他什么人?”
虽然常顺在一旁一口一个奴才的,可是唐明月显然没有很好的理解这个关系。这也不怪她,从小生活在村子里,她们这里也没什么主子奴才的,乍然听到,理解不好也正常。
啥玩意儿?失忆了?
常顺险些大哭出声,他这是什么命呀,好不容易找到了殿下,怎么就失忆了呢?
聂恒宗一脸嫌弃的看着常顺,真想自己从不认识他,可是考虑到对方是担心自己才如此,又一直忠心耿耿,这才憋住了没有开口埋汰他。
“公子,公子,您再好好看看,奴才是常顺啊!”常顺沉浸在殿下失忆的伤痛中无法自拔,都没有开口回答唐明月。唐明月看看一脸伤心的常顺,也不忍心多刺激他,又拿起手中的木槌洗起了衣服。
原本无比和谐的气氛,因着常顺的到来全部打破了。聂恒宗心里不开心,便是连常顺没有回唐明月问题这么细微的情节都注意到了,他瞪了常顺一眼就看向了唐明月,“我不认识你。”
常顺深谙自家殿下的脾气,抹了两把眼泪,顺着目光看到了唐明月,赶紧狗腿的跑过去,客客气气的开口叫了一声“姑娘”,又指了指聂恒宗的方向,“那是我们家公子,我是公子的小厮,我叫常顺。”
唐明月并不是见了谁都是爱说爱笑的,不过常顺的样子实在有意思,她还是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把手里最后一件衣服捞起来拧干,扔进她带来的木盆里,“我姓唐,大哥哥他从山坡上滚下来,就失忆了,这些日子一直住在我们家里。”
“从山坡上滚下来?”常顺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头上冒汗,声音发颤。
唐明月哪能想到,自己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常顺已经在脑海中脑补出了一部刺杀大戏。他家殿下遇到了刺杀,不小心从山坡上滚下,阴差阳错被唐家救下,好命的活到了今天。
大哥哥的小厮找上门,自己又洗完了衣服,唐明月跟常顺说完了话,就端起木盆准备回家,想着不管什么事,总要回家再说吧!
聂恒宗跟着唐明月一路,一直没有机会表现,此时看唐明月端起了木盆,一时忘了自己脚踝还疼着,站起来准备帮唐明月端木盆。他此时跟唐明月想的一样,如何也得先回唐家再说。
谁想这个时候,常顺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吓得唐明月差点扔了手里的木盆。抱住了木盆的小姑娘还在不住庆幸,幸亏没扔下去,要不这还不得把人家脑袋砸开花啊!
唐明月没见过这阵仗,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了聂恒宗,聂恒宗紧走几步,抢过唐明月手里的木盆,目光复杂的看了常顺一眼,“赶紧起来。”
常顺满腹感激的话还没说出来,抬头看他家殿下竟然端了个木盆,赶紧站起来,十分自然的接过聂恒宗手里的木盆,“公子您歇歇,奴才来拿就行了。”
聂恒宗走起来才感觉脚踝还是有些疼,自然不会跟他争。常顺接过木盆,就站在那里没动步子。唐明月看主仆俩一连气儿的动作有些发呆就没动。常顺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看两个人,看他们依旧没反应,只能垂下头低声问道:“唐姑娘,往哪边走啊?”
唐明月回过神,连忙前头开路,一路上也没出声。哎,怎么说呢,大哥哥的这个小厮,好像有些一惊一乍的。
两人来洗衣服时,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回去路上,三人都成了闷嘴葫芦。
吴氏早上肚子不舒服,郭氏知道后就告诉她晌午不要自己做饭。到饭点儿了娘几个过去上房吃就行了。吴氏闲着没事,便翻出了针线开始刺绣。她的女红手艺不错,绣好了拿出去也能卖上价钱。
“娘,有人来找大哥哥了。”唐明月进了院门就跑回了二房的屋子,人还没到吴氏面前,声音已经先传回来了。
吴氏听到声音抬头,便透过窗子看到一个比聂恒宗高上一些的少年,端着装衣服的木盆子,跟在聂恒宗身后。
聂恒宗对常顺可是丝毫不客气,进了院门指指晾衣服的地方,“把衣服晾上。”
常顺老老实实把衣服晾起来,聂恒宗趁着没人能听到他们对话,便开口说道:“你一会儿别鬼哭狼嚎的,好好说话不行吗?”
“公子,您是不是记起奴才了。”常顺忍住激动的泪水,手上动作飞快,这时候还是坚持叫公子,都没有秃噜嘴喊出“殿下”来。
聂恒宗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谁说我记得你?”
常顺立刻又委屈上了,等把衣服都搭好了,才拿着木盆问聂恒宗,“公子,这木盆放哪?”
“那边。”聂恒宗傲娇的抬抬脖子,用眼神告诉常顺木盆平日里放的地方。
两人一起进了屋子。唐清不在家,吴氏便只能自己问常顺是怎么回事。
从宫里出来时,聂恒宗就教了一套说辞给常顺,常顺记得牢牢的,此时吴氏一问,便老老实实开始说瞎话,“婶子,我们公子要到乐州府城的乐庭书院求学。前些日子到镇上落脚,第二日我出门办事,回来公子就不见了。”
至于这其间多少细节,常顺选择了不说。
吴氏抬眼打量了常顺一眼,笑盈盈的问道:“你们公子多大了,你们从哪来,家里姓什么?”
这都是很简单很基本的问题,常顺如实回答,“主家姓姚,是京城人士,公子今年十一,家中行五。”
聂是皇族姓氏,聂恒宗选择了隐瞒。相比起来,姚皇后的姓氏就显得没那么吓人了,借了母后的姓氏,聂恒宗觉得自己不算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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