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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蒿!虞戍北听到这个名字,没那么吃惊。他记得姚蒿的模样,记得很牢,这人给他很深刻的印象。此时,仿佛有种:“早就知道是你。”的感觉。

“公子,不知道找姚蒿有什么事?”姚叟有点被吓到,他没想到虞君嗣子会前来姚屯,不知道姚蒿犯了什么事。

虞戍北问:“老人家,姚蒿在这里有亲人吗?”

“没有,他是去年冬时,从任地搬来住。那个姚营带他过来,姚营人不住这里,他家很早就搬去任方。”姚叟一股脑都说了。

听得从任地过来,虞戍北心中窃喜。当时,依齐辰捕得晋夷探子,告诉他帝子的存在,他那时还有一些怀疑,此时,他已深信不疑了。

虞戍北不露声色继续问:“和他住一起的是什么人?”

“一个少年,听说是虞城人。”姚叟有问有答,不敢轻慢虞君嗣子。虞戍北颔首,他知道是谁了。

“公子,找姚蒿是要做什么?”姚叟不大放心,又问了一句。

虞戍北轻笑:“有些事,要与他商议。”

离开姚屯,天色已暗,侍从燃起火把照明。虞戍北坐在船上,听着船桨的声响,想着今日真是满载而归。想着,以后参加祭祀,见到虞城大巫,可再不能敷衍了事。巫觋,真是神秘莫测,具有神力的可怕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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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虞母炖熟鸭子,给家里每人都盛上一碗。一家子围在木案前吃饭,虞苏和姒昊及虞父,都没提虞君搜寻姒昊的事,很默契,怕虞母担心。

一顿丰盛晚饭,虞苏毫无胃口,他看起来神色也有些恍惚。虞母察觉,以为他生病,捂他额头,问:“是不是着凉啦。”虞苏摇头,露出笑容说:“阿母,没有。”捧起碗中的鸭肉,虞苏大口吃起来。

饭后,趁虞母在火塘收拾,虞父示意姒昊到屋外去,两人好交谈。

在黑漆漆的后院,虞父对姒昊说:“我吃饭的时候,捉摸了下,觉得你肯定隐瞒我事情。”姒昊看着天上那轮惨淡的月亮,想着虞父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想欺瞒他不容易。

“看什么月亮,好好给我交代,你是不是……”虞父将声音压得很低,但还听得出两字:“帝族。”搜捕洛姒族根本没必要,但如果是洛姒族中的帝族,可就难说了。帝向没后代,他的侄子们(如果还活着),可能被视为帝邦的继承人。当然这是有点勉强,可虞父只能想到这么个解释。

“虞父,无论虞君如何问你,你一切都说不知晓。被我欺瞒,只以为我是姚屯人。”姒昊不看月亮了,看向黑乎乎的虞父,言语陈恳。

虞父一阵沉默,在他看来姒昊已默认。过了许久,虞父才说:“明日我和你去见君主,帮你说说情。”靠着自己在虞君跟前混得脸熟,虞父打算保护这位经常来他家蹭吃蹭喝,还拐跑他儿子的外乡人。

“不可,我心意已定。”姒昊回得毅然。

虞父听他语气,知道他是不想牵连他们。也罢,姒昊在任方有厉害的舅父,又是帝族,料想虞君也不会将他怎样,应当会礼遇他。

两人回屋,虞苏早在等待,忧心忡忡。姒昊和虞苏回屋,他们在屋中相伴,低语交谈。

凌晨,虞父虞母睡去,姒昊和虞苏也都脱去外衣,卧在榻上。虞苏睡意全无,他搂抱姒昊,手臂紧紧缠着他腰。

“苏,睡一会儿。”姒昊摸着虞苏的头,心疼他。虞苏趴在他身上,一直睁着眼睛,看着漆黑的屋子。他为他寝食难安。

虞苏收回目光,低头看姒昊腰间缠的发带,他伸手去触摸它,心里怅然。姒昊跟他分析过,虞君不会对他怎样,只能礼遇他。他身后有一个任国君王的舅父做后盾,而且帝子的身份,足以唬住虞君。虞苏心里还是很不安,他隐隐觉得,两人,可能再过不了以前的生活。

“好,阿昊,你也睡吧。”虞苏拉来被子,将自己和姒昊盖上。他心里确实惶恐,可又有一份毅然。无论如何,他会和姒昊一起走下去,他不安,但他不会退缩。

“嗯。”姒昊抚摸虞苏的背,安抚他入睡。

虞苏在姒昊温暖的怀抱里睡去,姒昊清醒着,他在等待。虞君的手下,从在白鹭沚发现他们,回去禀报,寻踪追查,找到姚屯,知晓他是姚蒿,跟着寻踪到虞苏家。这些事,一天之内就能完成。今夜,恐怕过得不太平。

姒昊有预感,他的预感很灵验。在虞苏睡下不久,院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大黑凶悍的吠叫声。姒昊平静想,终于来了。

虞戍北领着数位随从,步入营卫虞茅的家院,他们被一头大黑犬,一顿狂吠。

作者有话要说:大黑:咬你哦!

导演:分离短暂,昊总会化险为夷,而且他上头有人,没人敢动他,放心啦。

当初把帝向,改为向帝,现在改回来了。总之他是昊总老爹,叫啥都没差。

第70章 见虞君

大黑凶恶响亮的吠叫声, 把屋里的人都吵醒了。姒昊第一个出来, 而后是虞父, 虞苏和虞母。姒昊唤住大黑,虞父上前跟虞戍北交谈,问他:“戍北公子, 深夜到来,有什么事吗?”虞戍北的目光扫视过虞父,虞苏, 最终落在姒昊身上。他发现他们都穿着入睡的贴身衣物, 看来毫无准备。

“有一件事,想请姚蒿过去商议。事关虞国安危, 不得不深更打扰。”虞戍北朝虞父拱了下手,他和虞父是老相熟, 私下有交情。

虞戍北见姒昊很淡然,他想, 他该不会早有意料?

“阿蒿是我家客人,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虞父言语平静,没有惊愕之情。

“他未犯事, 不过是有要事请他。”虞戍北看来不打算明说, 哪怕虞父和他有点交情。

“我只是个捕鱼打猎的人,不知道公子要和我商议什么事?”姒昊特意询问,他在试探。

虞戍北回道:“我听说十八年前,一位擅长弓射的君王,在打猎时遗失一头猎物, 到而今还在追逐。近来我发现猎物踪迹,正想跟你就此事,好好商议一番。”

姒昊挑了下眉头,淡语:“我收拾下。”

虞戍北看向他,见到他的手被虞苏紧紧扣住,他不觉得意外。姚屯土屋里,成双成对的物品,两人怕是住在一起。虞戍北瞥了一眼身边的侍从,发了一个无声命令。

两位侍从悟得,立即跟上姒昊。这时,虞戍北察觉虞苏看了他一眼。虞戍北心里有那么点不自在,不过也就那么点。

姒昊和虞苏回屋,身后跟着两位侍从,他们的身上携带武器。他们跟随的作用,显然在于防止姒昊逃走。虞戍北实在想多了。

他很精明,跟他爹虞君一样,他清楚帝子藏匿虞地好几个月,不乐意袒露自己身份。今日上门,说好听点是“请”,说难听点是“捕”。

姒昊返回屋子,身后紧跟侍从,他漠然,无惧。虞戍北留在院中,和虞父交谈,他神情自若。

房间里,姒昊和虞苏在一起,他们的门外,守着侍从。有外人在,虞苏无法和姒昊说心里之话,此时,说什么也都无用,下一刻,他便要被虞戍北带走。

虞苏帮姒昊梳头,整理仪容,他珍惜这点时间。想着他原本和自己躺在床上,却是连这一夜的安宁都得不到,虞苏心里难过。他梳理姒昊的发鬓,触摸他的脸,手指微微抖动。姒昊抓住他的手,将他手背放在自己唇边,他低语:“莫忧心,还能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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