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节(1 / 2)
章言的声音在殿里回荡,魏昭走到殿门口,殿门敞开,阳光驱散大殿里的阴凉,沐浴阳光,魏昭身体些许的暖和。
章言扬声道:“夫人,在下不准备离开西南,夫人有充足的时间考虑,不必急着答复在下。”
魏昭一只脚已经迈过门槛,又收了回来,转过头,“章先生的去留,我无权干涉,我的话已经说清楚了,不需要再重复。”
信王萧重站在帷幔后,透过帷幔缝隙看见魏昭逆着光如梦如幻的背影,走到大殿门口,离去的脚步没有一丝迟疑。
心底有莫名的欢愉。踱着轻松的步子离开。
玉花站在大殿门口,朝里张望,魏昭走出来,赶紧跟在主子身后,忍不住悄声问;“主子,章先生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我走时留信,告诉我在信王府。”
两人走在王府巍峨红墙投下的阴影。
玉花不解地追问,“主子为何要告诉侯爷在信王府?”
两人从廊庑下走出来,穿过月洞门,沿着夹道往后院走,魏昭抬头看天空碧蓝如洗,阳光晃眼,眼睛微眯,“我如果不告诉去了哪里?新北镇金葵、宋庭,还有马家窑的兴伯、常安他们能安生吗?”
前面垂花门口两旁放着两个盛水黄铜大缸,里面蓄水,清澈见底,水面飘着一朵洁白的荷花。
信王府的建筑风格,仿皇宫,大气恢弘。
曲风苑,玉屏坐在堂屋里绣花,一不小心扎了手,她赶紧把手指放入嘴里吸允,索性放下不绣了,这一下午频频走神。
昨家里叫人稍信来说,母亲病了,不是什么大病,想见一见女儿,玉屏犹豫却不敢跟主子请假,她一个卖身的奴婢,跟家中没什么关系了,她生是主子的人,她几次想张口,没说出来。
看见魏昭跟玉花穿过庭院,赶紧起身打起珠帘,玉花走进屋,“还没出五月,天气闷热。”
魏昭坐在竹榻上,玉屏赶紧倒了一盅凉茶,端给魏昭,魏昭喝了一口,冰凉的茶水下肚,凉爽宜人。
茶盅空了,魏昭把茶盅递给玉屏,玉屏却没什么反应,魏昭抬头看一眼,玉屏呆呆地走神,“你这丫头今是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
玉屏这才回过神,就着话头,仗着胆子说;“奴婢求主子恩典,奴婢的母亲病了,想奴婢,奴婢想告假回家看望母亲。”
她说出来,惴惴不安看着魏昭,魏昭关切地说:“你母亲病了,你做女儿回家探望母亲,尽点孝心,我这里没什么事使你,你在家里住两日,我派人告诉曹侧妃一声。”
玉屏大喜过望,屈膝道:“谢谢主子。”
玉屏回屋收拾一下,出府去了。
萧节从王府外回来,一个小太监迎上前,看四下无人,趴在他耳边说几句什么,萧节拿着一把折扇,叩击了一下掌心,“我知道了,有消息告诉我。”
小太监一溜烟地走了。
萧节朝后宅东院走来,一进东院,看见母亲站在院子当中,指挥丫鬟仆妇晾晒衣物,看见儿子,曹侧妃脸上露出笑容,“晌午热,你怎么在太阳底下走,快进屋去。”
母子俩一起进了正房,进门后,萧节把门掩上,曹凤琴就知道儿子有背人的事,娘俩走进西间屋,曹凤琴走到窗前,朝外看看,窗下无人,走回来,小声说;“你来了,我正好有个要紧事跟你说。”
萧节歪在榻上,“我听说了,燕侯派人来要人,父王不放人。”
曹侧妃挨着他坐在身边,拿起宫扇给萧节扇,母子俩小声嘀咕了一阵。
打开门,萧节从屋里走出来,曹侧妃跟在身后,萧节穿过院子,看母亲屋里的两个丫头在小水井边打水,这两个丫鬟颇有几分姿色,比曲风苑的那个女子,不及她三分。
萧节刚走出垂花门,看见前方夹道上父王萧重经过,没往这厢看,等萧重走过去,萧节站在夹道上,看着父王的身影拐弯,往曲风苑方向去了。
曲风苑,正房东屋里,缈缈琴音从雕花窗里飘出来,萧重走进院子,习惯性地坐在梧桐树荫下的藤椅里。
魏昭俯身指导萧怀滢练琴,直起腰,一抬头看见萧重坐在院子里,示意玉屏,玉屏端着点心茶水给萧重送去。
萧重没吃午膳,拿起一块点心,慢条斯理地吃,喝着茶水,伴着悦耳的琴音,身心放松,一种难得的享受。
他厌烦了后宅女人争风吃醋,奉承讨好带着功利心,自己枕边人却没有几分真心,除了嫡妻待他真心以对,给予他妻子对丈夫全部的爱,嫡妻死后,他很少回后宅。
现在这方小院里,夏日的午后,宁静而温暖,他忆起多年前的往事。
丫鬟玉屏出府探母,在家里住了两日,母亲本来没什么大病,就是思念女儿,看女儿回家,病也就好了大半。
玉屏的大哥雇车把妹子送回王府,玉屏挎着包袱下了马车,包袱里带着出门换洗衣裳,她对兄长说;“大哥,你们放心,我在王府很好,主子对我也好。”
玉屏的大哥为人憨厚,在府里外院当差,说;“大哥知道你在主人跟前受不了屈,咱娘想你,这回看见你了,放心了。”
兄妹俩一同走进王府,她大哥跟门上的人打招呼,玉屏往二门走,二门看门的婆子知道她是曹侧妃跟前的红人,主动打招呼,“玉屏姑娘家去了?”
玉屏笑着点点头,轻盈地脚步往前走。
穿过花园,朝西北方向走,经过假山旁,突然,一只手臂从背后搂住她,把她拖到假山洞里,她想喊,被身后的人捂住了嘴,低低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说;“是我。”
她停住挣扎,被那人带到假山洞里,那人松开了手,玉屏看着萧节,嗔怪说;“青天白日,你把我弄到这里做什么,让人看见,你是主子没事,我一个奴婢就遭殃了。”
萧节细长白皙的手指挑起她下颚,洞里光线稍暗,看不清他眼睛,听萧节懒散的声音说;“当然找你有事。”
贴着她耳边轻轻地说了两句,玉屏吓了一跳,“小王爷,你想对魏姑娘做什么?”
“你只管按我说的办,别的不是你该知道的。”
“可是,魏姑娘……”
“没有可是。”
不知是假山洞里阴冷,还是萧节浑身散发出的阴冷气息,玉屏打了个哆嗦。
下课了,安平郡主朝魏昭行礼,告退走了。
每日下午教完郡主练琴,离王府开晚膳还有一段时间,魏昭走出房门,来到院子里,看屋里的一个婆子侍弄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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