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2 / 2)
这不是巧合,严朗心中冒出一个猜测,这是一次有预谋的病毒泄露。
占领特殊通道的s级任务是什么,carlos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纹身又是什么,谜团塞满了严朗的脑袋。接着是前夫袭击孕妇事件,严朗不明白当时的自己为什么一直盯着帮孕妇挡刀的陌生男人看,那个男人是谁,和那时的自己有什么交集。
模拟结束,严朗睁开眼睛,魏昊的声音传来:三个小时二十分钟。
感觉怎么样?祁阔问。
好累。严朗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大脑叫嚣着罢工,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扶着舱门走出来,胳膊搭在祁阔肩膀上像个大型挂件,特别饿。
长时间高负荷模拟会消耗大量精力。祁阔说,我送你回宿舍,然后去食堂拿饭,你想吃什么?
肉。严朗吐出一个字,我要睡觉。他拱了拱祁阔的肩窝,黏黏糊糊地发小孩子脾气。
祁阔朝魏昊说:辛苦你了,今天先到这里,先下班吧。他扶着严朗朝电梯走去,自合作开始,魏昊从未见过祁阔如此体贴的模样,他想起杨宜那句调侃【铁树开花】。
祁阔不在乎别人怎么想,站在电梯轿厢里摁下180层。狼犬趴在他肩头呼吸平稳,热气拂过侧脸,祁阔揽住严朗的腰身,手指偷偷捏了捏紧实的肌肉,抿唇露出克制而满足的微笑。
祁阔无比珍惜当下的一分一秒,面前是生死未卜的末世,身后是性格纯粹的爱人,他将带领全人类闯出一个新结局,即使救不了全人类,他也会给他的爱人开创一个乌托邦。
穿梭机的制造卡在一个尴尬的问题定位。唯有精准定位后才能传送,跨越时空的定位是指某个时间、某个地点,传送到某个人身上,在时空理论的定义里,每时每刻的物质状态都是唯一的,祁阔想运用这条理论实现时空定位,时间、地点、人物,这些因素都有内在联系,只需要定位其中某一样,便能按图索骥,展开整个时空的切片。
祁阔打开严朗的宿舍门,扶着迷迷糊糊的狼犬走进去。关于穿梭机的问题他想得出神,丝毫没注意狼犬下意识将他拢进怀里滚到床上呼呼大睡,直到躺在严朗怀里,祁阔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仍在转【如何通过一个定位精准地描绘时空切片】这个问题。
频率。严朗说。
什么?祁阔坐在沙发上,严朗走到他身旁坐下,手里拿着一个削皮的苹果:你上次问我怎么发现的那个走私组织,我用频率发现的。
这是祁阔记忆里的一个小片段,时间约在严朗24岁的夏天,那时候严朗做了一年警察,凭借优秀的侦察能力查获了一批假药走私案,荣获个人二等功。
他们用电报交流,不同的时间段发射不同的频率组。严朗说,我同事以为是杂音,我觉得记下来没坏处,捎带着记了半个月。
电报。祁阔说,那是一个世纪前的东西了吧。
差不多。严朗说,谁能想到这群人能用这么复古的方式交流。
频率,祁阔默念,这和定位有什么直接关系呢。严朗翻个身扯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伸手把祁阔捞进被子里,眉头舒展,陷入深眠。
他们每天每个时间点发送的频率不一样,到新的一周,他们便会重复这个规律。严朗说,大体频率类似,一年有54周,比如第30周,他们的频率开头是哒哒,第31周,哒哒。
寻找频率的规律我就能知道这是他们第几周送货、交易点在哪、一共多少斤货物。严朗说,一点点变化而已,他们骗了我们两三年。
频率、相似和变化,祁阔偏了偏头,把脑袋嵌进严朗怀里,先休息一会儿,不着急,他总能想明白的。
为查获那起假药走私案,严朗差点死在运输船上,他迎着爆炸的火光跳进海里。海面漂浮着鲜血和尸体,以及被走私犯倾倒入海企图销毁的无数白色药箱,严朗扒着一片漂浮的木板随波逐流,一天后搜寻队在沙滩上找到失去意识的严朗。
那是祁阔和严朗第一次因工作爆发的争吵的源头。他们的生活不仅由美好和梦幻构成,还有冲突、分歧和相互妥协。
他们拥有爱情,又不只是爱情。
第20章 骗子
严朗睡了个对时,醒的时候祁阔已经不在床上了,当然他也记不得自己把祁阔拢进怀里当抱枕的事情。聒噪的闹钟360摧残他的耳朵,并把巨大的【睡眠时间:14个小时】打在天花板上。
严朗坐在床上,朝天花板挥挥手臂,表示自己非常清醒,闹铃声减小,敲门声恰好响起。
谁啊?严朗抬高声音问。
我。祁阔说。
严朗打开门,转身风一样地跑进盥洗室:我去刷牙。
祁阔将茶叶蛋和豆浆放在桌上,怀念地看了一眼床铺。他不是不想陪严朗醒来,奈何纠结了一晚上时空定位的问题,鉴于职业精神,清晨六点钟他万分不情愿地爬起到办公室写了一黑板的计算公式。
等他回过神,面对密密麻麻写满字迹的黑板,他隐约摸到一点关于时空定位的头绪。类似于计算同位素的衰减过程,祁阔想,未来几天他得花时间做个试验,论证脑子里若隐若现的理论。
首先,他需要祁阔习惯性瞟了眼墙上的挂钟,迅速改变任务优先级,首先他需要投喂狼犬,摸摸抱抱充个电。
严朗正在刷牙,闻到茶叶蛋的香气,空空的胃部应景地叫起来。他吐掉漱口水,双手掬起一捧水扑到脸上,反复几次,扯过毛巾随意地擦掉脸上的水珠,狼犬快步走出盥洗室被祁阔往嘴里塞了半个茶叶蛋。
你昨天下午出了模拟机就没吃东西。祁阔说着,低头剥第二个茶叶蛋,锚点三号的记忆硬盘今天送过来,差不多需要两天时间建模,你这两天可以休息一下。
哦。严朗三口两口吃掉半个茶叶蛋,掰断半个油条泡进豆浆里,你呢,你做什么?
造穿梭机。祁阔说,我有了一个新想法,准备做个试验论证一下。
看来只有严朗没什么事做,他说:那我去健身房。
好,有事给我打电话。祁阔说。
说实话,严朗不知道失忆前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他现在并不喜欢交朋友。他是个纯粹得有点过分的人,清凌凌的,没那么多心眼,不算计别人也不喜欢被算计,认定一个人或者一件事,就要一条路走到黑。
比如祁阔有一天告诉他,末世是个骗局,没有病毒泄露,没有人类衰亡,没有地下城,没有时光回溯,他也认了,是他识人不清。
可若有人在健身房鬼鬼祟祟接近他,小声说:祁阔是个骗子。
严朗绝对会把那人打到满地找牙。
一如现在这样。
严朗掐着脖子将对方掼到墙上,下意识扶着肩膀让他转身,单手箍住对方手腕,摆出一个漂亮的抓捕姿势。健身房里稀稀拉拉两三个学员,被这阵势吓一跳,纷纷围过来劝架。
祁阔是个骗子!那人不仅不闭嘴,反而嚷嚷得更大声,祁阔,骗子!
严朗皱眉,他摸了下腰带,发觉没有带手铐在身上。大声喊叫的是个男人,他声嘶力竭,眼神亮得吓人,一副舍身点醒人类的圣人模样。
外面有很多人反对收束计划。围观的学员向严朗解释,他们觉得收束计划是在浪费人类为数不多的资源。
掰指头算算,严朗仅清醒了半个月,也只有半个月的记忆,他不知道祁阔究竟顶着什么样的压力向前推进收束计划。他双手用力压在对方手臂上,反对者呲牙咧嘴,凶狠无比地朝严朗怒骂:要不是你没护送好任务,病毒怎么会传染!你才是末日的罪魁祸首!你应该被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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