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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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之前他给自己做心里建设,想法一定要完善,不能显得简单幼稚,也不能害怕言语上的打击。

敲了门之后,过了大约有十来秒,顾朔才温吞吞地说:进来吧。

中学的时候,顾朔的书房是顾长霁最不喜欢的地方。

他总觉得这儿很死板,乌沉沉的紫檀木,满墙晦涩的书籍,色泽偏暗的壁纸,还有祖父的遗像,个个都让人心情压抑,浑身被拘束着,不自在,不想多待。

也许还因为这儿是顾朔作为父亲的威压最浓厚的地方,让他从潜意识里产生了一点怯弱。

书房里的格局没怎么变,多了些古董瓶子,两幅书画,其中一幅还是顾长霁陪着去拍卖会买下的。

你今天想进我书房了,顾朔头都不抬就知道是他,倒是稀奇。

哪儿稀奇了,顾长霁坐在他的旁边,看他着墨练字,这个家里我哪儿没去过?

我的意思是,顾朔抬了眼皮子看他,你今天居然一副有正经事找我的样子,很稀奇。

顾长霁笑了笑,老头儿太懂人心了,直接点破目的,正好省了他的开局话。

说吧,顾朔把笔搁下,有什么事?是上回你母校里那个校长,又跟你提了投资的事?

没有,没有,顾长霁看了眼他刚写的字,好看!雄健洒脱,力透纸背,有脊有骨,不愧是顾老,高人手笔,行云流水,水到渠成!

好的不学,跟刘曦学什么拍马屁,顾朔说,来说说你的正经事。

顾长霁从昨晚开始想这个,只是一点点苗头,没有太详细的打算。

至于要明白详细,光靠他自己是不行的,要靠他亲爹这棵大树。这老树皮厚圆滑,但摇一摇晃一晃,还是能摇下来点叶子果子的。

这事顾朔说,你想和出版社和纸媒市场打交道,应该去找你岳父老子闻华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刚结婚,我就去找他说这个,太不像话,顾长霁说,我是这么不懂事的人吗?你给我介绍几个人就行,我去学习一下。

其实他不想找闻华笙,还有一个原因,是顾虑着贺彰。

贺彰和他继父很明显有不愉快,他如果从中插一脚,惹来贺彰不高兴,怪没意思的。

昨晚才说了要跟人家当朋友呢。

顾朔觉得颇有意思:你突然对这些感兴趣了?怎么了,市场部待腻歪了,搞不出成绩来,就想自己当老板了?

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顾长霁觉得自己也算是被嘲讽多了,脸皮一天比一天厚,我现在也只是个想法,等我把所有的东西都考虑清楚,再给你一个策划案,请你过目,好吧?

顾朔哼了一声:你这么有主意,我的意见,你怕是听不进去啊。

除非你是鸡蛋里挑骨头。顾长霁耸耸肩。

顾朔想了会儿,觉得他这个儿子是混了段时间市场,可能就膨胀了,觉得了解了行情,马上就急着自立门户。

但现在确实不适合打击他的积极性,需要他自己失败几回,积累经验,于是应了下来,只说帮他搭桥。

他话里话外都有一个意思,让顾长霁去和闻华笙亲近些,熟悉那边的人脉。

顾长霁回市里的路上,一直在想贺彰这个继父。

平常看着就是普普通通一个老头,样子平庸,快六十的人了,没爬上高位,但是走的是吃香的路子。

连顾朔这种老滑头都对他没有什么负面想法,看来是很会做人的。以顾长霁目前跟他的接触,实在看不出来这个人私下里有什么特别的癖好。

回家之后,他一个人在客厅里写暂时的一些想法,身后突然关了门,是贺彰下班回来了。

他身上还穿着礼服,腰板笔直地走过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这支笔拿了半天,舍不得拿来写字?

别吵我,我这儿思考问题呢。顾长霁看了他一会儿,总觉得他心情还可以,于是说,今天我爸说

贺彰:嗯?

让我多跟你后爸聊聊。

他看见贺彰的脸色就在那一个瞬间变了,接着说:当然了,我没有表态。

贺彰把茶杯搁下,语气平淡地说:你要跟他聊就聊,跟我没什么关系。

这个人真是油盐不进。

顾长霁还以为昨天晚上他们算是冰雪消融了,结果今天还是别别扭扭的。我是心里诚实,看你和你后爸关系不好,所以先表明我的态度。我爸和你后爸要是穿了一条裤子,你别迁怒到我身上。

贺彰似乎有话想说,又不太服气似的,没说出来,只告诫顾长霁,你以后最好离那家人远一点。

这肯定说的是闻氏父子了,顾长霁其实还没见过这个大舅子姑且叫他大舅子吧完全不了解这号人。

他问道:你那个哥哥怎么回事?

贺彰皱眉。

我没打算和比我狡猾的人多接触,不过他总要回家的吧,哪天你妈再喊我们过去,肯定避免不了。

贺彰这才看他一眼:总之不要和他单独相处,他男女通吃。

顾长霁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我十几岁的时候,他偷偷来爬过我的床,扒我裤子,被我发现之后,说他进错了房间。

顾长霁:

他缓了半天,才说:卧槽。

那你后爸知道吗?他又问。

你说呢?贺彰说,他们父子是一丘之貉。

顾长霁不说话了。

你明白了?这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人,闻华笙可能也在盯着你。只要是和他扯上关系的,他都想控制。

顾长霁觉得不可思议:这些事,你妈不知道?

她当然不知道,而且她在那个家里,也没有什么地位,贺彰揉着太阳穴,没有再说更多,你也见过他了,对他观感怎么样?

完全看不出来。

这才是真正的人面兽心,顾长霁啧啧嘴:那你之后怎么对付他的?我是说那个哥哥。

我把他往揍了一顿,打掉了一颗牙,贺彰冷笑一声,可惜没有录上音,不能让他丢饭碗。

顾长霁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想到自己曾经用漂亮这个词汇来刺激贺彰,也许这就是贺彰那么讨厌他的原因之一。

我饿了,先去做晚饭。顾长霁心里有了愧疚,就不太想看着贺彰讲话,撸袖子下厨房。

贺彰就跟在他后面,抱着怀,也不说话。

什锦乌冬面吃不吃?

贺彰说:随便。

我最怕别人说随便,顾长霁系上围裙,你说说你的特殊要求。

贺彰还认真想了想,然后给出答案:我不洗碗。

顾长霁本来该无语的,但这会儿只想笑,晃了晃脑袋。

贺彰有个问题想问很久了:你为什么会做饭?

从小到大,我爸妈一个月里能在家里待着的时间大概只有两三天,就请了燕嫂和两个保姆照顾我们。我无聊的时候喜欢看燕嫂做菜,慢慢地就感兴趣了。

贺彰说:刘曦也吃过你做的饭?

没有,顾长霁说,那家伙是个妈宝,来我家住一晚都要带他妈做的饺子。

贺彰无意识地勾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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