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2 / 2)
谢文国一边走过来,一边打量着姚明珠和田兆明,这俩人突然出现在这里,竟然明目张胆地站在了台上。忍不住看了眼陈文逸,这人难道有什么背景?
但转眼谢文国又一想,若是有关系,陈文逸也不会被下放吧?不过,谢文国感觉到这突然出现的男人有一股军人的气息。
因为谢文国当初也是从部队转业回来的,原本在城里,饥荒后乡里日子好起来,再加上村里的众人想他当村支书,于是谢文国从城里到了农村。
只是如今世道一变再变,谢文国想回城又有点难了,一直在寻求机会。对于这些下放的人,谢文国也秉持着恩威并施的想法,若是有关系能把自己弄回城里,那放一马又何妨?
可这上台的男人是不是跟自己预想的一样还有些难说了。谢文国想着还是先试探一番再说,于是上前,沉着脸色道,“你们是谁?”说着看了眼陈文逸,补充,“难道是陈文逸的亲戚?”
亲人同罪!
陈文逸连忙道,“不是,不是,不是亲戚。”
田兆明看了眼陈文逸,心里想着,他真的很维护阿珠。如今这种情况也把阿珠的安危放在心上,心里的念头更重了些。
“不是亲戚,他们为什么上台站在你身边?”谢文国还没说话,身边的曹建民道。
姚明珠抹了一把泪,站起来道,厉声道,“他是我爷爷,至于你们说的罪名,我们在调查中。我爷爷以前为党做出了多少贡献?即使是解放后也做了很多贡献。陈青大桥,川青铁路中的隧道,三线建设攀市连接川省最重要的鸡冠岭隧道工程等等,不计其数。这样的一个为民为国做事的五十多岁老干部会有作风问题?简直就是可笑。”
谢文国倒是有些诧异,没想到陈文逸竟然有这么多成就,心里对这年轻的俩人有了些看重,估计这年轻男女不简单。,想着自己的机会估计就到了。只是这谢文国却不能让自己的想法流露出来,同时也不能让人这么轻易达到目的,于是道,“谁说老干部没有作风问题?”
“对,对,对。”村民附和着。
“谢支书,你以前当过兵的,见识过大场面,你说什么我们就信什么。”还有村民盲目地崇拜着谢文国,大声道。
“对,对。”村民中跟风的说道。
田兆明心里倒是有些吃惊,没想到这支书还是从部队出来的。不过转业怎么会到农村呢?
田兆明一边站了出来,说,“所以我们在调查,若是真的有,我们大义灭亲也不为过。到时候我们亲自站在这个地方批他。但若是假的,乡亲们,难道你们就这么对待有功的人么?”
说着,田兆明一边打量着这个村支书,发现这人眼神漂浮,嘴唇上扬,眉毛稀疏。视线似是而非地看着自己这边,好像在估算着价值。
这样的人,田兆明遇到过。是一种能等价交换的人。只要有足够的筹码,什么事情也能做。
田兆明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立刻筹谋起来,该怎么引这人上船呢?
大多数村民还是善良的,闻言沉默了下来。
只是其中也有刺头,追问,“他是国家下放的,难道国家会弄错?”
田兆明勾了勾嘴角,带有一丝嘲讽,“没有错。这位老干部只是被人诬告的,而那告发的人蒙骗了国家,如今被下放只是一时蒙骗而已,终究会拔乱反正。”
莆田村的村民闻言有些愣住,纷纷看着村支书秦文国和宣传曹建民。
曹建民虽然是个宣传,但见识比较少,以前也就是一个地主家的采买,靠着嘴上功夫弄下了宣传这个职位,听了田兆明的话后看下秦文国。
秦文国盯着田兆明,心里却知道这俩人都是善于利用人心。不过,如今自己没有得到好处,又怎么能撒手呢?刚想挥手让民兵上来把俩人弄走,却发现那年轻人悄悄亮了一个东西。
仔细一看发现是团级的徽章,秦文国眼神陡然一亮。他没想到这人竟然是团级。心里一番计量后说,“咳咳,既然你们说是被诬告的,那就拿出证据。我们莆田村的村民最是讲理。在没有弄清事实之前,我们暂时隔离这位同志。大家说可不可以?”
莆田村的村民立刻呼应起来。
而后,这一次的会议就以陈文逸被单独关在牛棚做结束。其他几人的批评再教育也没有再进行,因为秦文国还有另外的事情。
姚明珠和田兆明带着陈文逸回了住处后,就有人来请田兆明,说村干部有请。
姚明珠准备跟田兆明一起去,被田兆明拦住,“你看着陈老,我去去就回。”刚才在台上给那秦支书看的团长徽章是王义胜与自己当年去苏国时互相留的信物。后来回国后两人也没有换回来,就这样一直保留着对方的东西。
自己在台上之所以会拿出来,那也是一时的念头。田兆明分析一番莆田村村支书的为人后,心里正想着用什么引他上钩时就听到有人说秦支书时从部队回来的。于是田兆明才拿出团长的徽章。
若是自己猜得没错,陈老接下来的时间应该没有什么大的麻烦,若是猜错了,团级以上的职称也能让他忌惮两分。还好自己想的不错。这人果然有所图谋。
只要有图谋,田兆明就不用担心接下来的日子里陈老的状况了。但这些黑暗的一面,田兆明却不想姚明珠看到,所以才想要独自一人前往。
“村支书找你什么事?”姚明珠却有些担忧的。
“你放心,今日的事情后面一定不会再发生了。你给陈老伤口看看,有没有继续流血。若是流血,则要尽快止血消毒。还有帮忙问问事情的起因和经过。我们好计划下一步怎么走。”田兆明说。
姚明珠听了田兆明这么多问题,一颗心都纠结起来,但却知道他说的是正理。于是点点头。
田兆明见状,跟陈文逸打了招呼就离开牛棚。
牛棚的滋味不好受。姚明珠并没有觉得不适,她家一直养着牛,牛庄稼人的眼里是个好东西。牛粪更是宝贝,没有牛粪庄家不生长,农民就没有粮食。所以姚明珠在牛棚并没不适的感觉。
本想打水给陈爷爷洗洗手洗洗脸,却发现牛棚里一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陈爷爷,你先坐会,我去借个盆子给你洗把脸。”姚明珠说着就准备朝外走。
“阿珠,别去。”陈文逸拦住了姚明珠,见姚明珠不解,“不会有人借的。”他们下乡接受再教育的这一群人就跟瘟疫般,避开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借给他们东西呢。
姚明珠也是关心则乱,忘了如今是什么地方,什么日子。可陈爷爷的伤口不能不处理的。姚明珠于是让陈文逸把按住伤口的手拿了下来,然后掀开了手绢。却发现血还是在流。
姚明珠有些担心起来。
“阿珠,别担心。我就是凝血功能稍微有点障碍,不影响的身体和生命。再说这么一点伤口,很快就没事的。我再按一会儿就好了。”说着又把手绢放在伤口处。
姚明珠鼻子有些发酸,却觉得这样止血不行。想着是不是要去镇里,忽然想起村里应该有卫生所的,姚明珠立刻跑了出去。
村卫生所是有,可要村里开证明才给药。
姚明珠求爷爷告奶奶的苦求着,医生才动了恻隐之心,用大拇指大的瓶子给姚明珠倒了点碘酒和棉花。
临走时还再三嘱托姚明珠,千万不要给被人看到,否则以权谋私的罪名他担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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