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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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罗兰战争爆发以前,精灵族一直住在弗莱尔森林。梅森说,战争爆发后不久,我们才离开弗莱尔森林,北上迁徙到迷雾之森,躲避战火,防止教廷的袭击。

难怪以前的弗莱尔森林没有魔兽,只有温顺的小动物出没。

精灵居住的领地当然不允许有大型魔兽染指。

肖恩突然出声:这本日记,也是你专门给我的?他扬了扬手抄本,语气并不开心。

是兰德尔让我想办法转交给你们,梅森大方承认,他是瓦伦丁夫妇唯一的孩子,当年刚生下来时,身体虚弱,随时都会死亡。瓦伦丁夫妇不忍心,就把他冰封起来,期望能找到医好他身体的药。

然后呢?维里忍不住说。

梅森:之后的事情我并不清楚,大约十五年前,兰德尔凭借信物找到我们,证明了自己的身份,我们当然只有选择帮助他。

这说了等于没说,维里心想。

伊格纳斯还在低头专心剥橘子,剥好后一个个放在茶几上的空盘里,橘络后透出的果肉十足诱人。

维里看着他,焦躁的心安定了一些,才又说:兰德尔告诉我,权杖紫罗兰是开启阿斯加尔德的钥匙,但现在这个钥匙交给你们精灵族保管。你们知道阿斯加尔德的位置?

不。美丽的精灵摇头,诸神黄昏后,所有东西都是新生的,我们精灵也是。可能只有活下来的神族后裔才知道位置。

维里蹙起眉,忽然回忆起兰德尔死前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模样。

生锈的长钉滴下血,兰德尔低垂着头颅,神殿外深红色的夕阳把壁画都蒙上一层红纱,而石雕俯视着脚下的兰德尔,神色怜悯。

如果如果是自己代替兰德尔钉在十字架上就好了。

当然可以,温柔的男声响起来,只要你说一句我愿意。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间神殿,站在兰德尔的位置上,石雕活了过来,怜悯地看着他,眼眸是忧郁的蓝色。

他快要被蛊惑。

维里。伊格纳斯清冽的声音穿透重重迷雾,直抵他的耳畔。

维里回过神,回头张望,并没有发现伊格纳斯的身影。不对,他明明已经离开了神殿。

他一个激灵,从幻觉中挣脱,他摸了摸自己的衬衣,一身汗水淋漓。

伊格纳斯握住他的手,掌心紫光闪烁,安抚着颤抖的维里。

有伊格纳斯的陪伴,维里很快冷静下来,背后冷汗浸湿了衬衣。

他后怕不已,自己怎么会出现那种古怪的念头?

他隐隐有种预感,如果不是伊格纳斯及时把他唤醒,他恐怕真的会听从那个男声的蛊惑,自愿躺在十字架上,遭受长钉的酷刑。

到那时,迎接他的就是死亡漫长而痛苦的死亡。

怎么了?肖恩和梅森都没察觉到异样,发现维里苍白的脸色,纷纷投来关切的目光。

我刚刚,他顿了顿,听见了教皇的声音。

教皇的声音很好辨认,语气不疾不徐,甚至还带着笑意,听起来似乎是个温柔的男人。经过神殿的遭遇,维里当然不相信教皇温柔的假象。

肖恩摸着下巴:说起来,现在这位教皇多久继位的?

大概三十多年前,维里说,我小时候,弗莱尔镇上还有个小教堂,偶尔会有信徒去那里礼拜,我好奇去过一次。有一次去的时候,神官说教皇去世,即将选出新的教皇。

话说完,两人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默。

肖恩没有亲眼见过教皇,当然无从下手。维里心里堆着的事情太多,短时间内,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

伊格纳斯的指腹按揉着他的手腕,之前隐约的刺痛悄悄消失,维里甚至能听见皮肉愈合的声音。他微微侧头,便看见伊格纳斯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笑容。

其实他还存有疑虑,譬如墓里的骸骨,三十年的空缺,伊格纳斯是从哪里出现种种疑问交织在一起,堆在他的心上。

但一切都抵不过伊格纳斯就坐在他的身旁,这个事实的存在,冲淡了他一切的疑问。

梅森看了看浓情蜜意的两人,又看了看还在发呆的肖恩。轻咳一声,他拍拍手,一本正经地说:我们现在能谈一下要紧事吗?

肖恩扶住额头,连忙摆手拒绝,一副虚弱的模样:我不行,我需要时间整理一下心情。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算计,饶是脾气再好,也有些生气。加上刚才维里带来的消息如狂风骤雨,他一时半会还没法全盘消化。

需要休息的还有维里,他今天遭遇的事情太多,一旦松懈,就感觉身心俱疲。如果不是还想着些事,恐怕头一歪就熟睡过去。

伊格纳斯陪他回到卧室,离太阳下山还有一段时间。洗去身上的尘土后,维里把自己埋在柔软的被褥中。伊格纳斯坐在窗边看书,他仍旧穿着漆黑的斗篷,阳光落到泛黄的书页上,连漂亮的银发也镀上一层金色。

他总是好看的。

维里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像是在注视自己丢失已久的珍宝。

快睡吧。伊格纳斯发现了他的视线。

维里侧身躺在床上,低声问:我睡醒后,你会消失吗?

伊格纳斯沉默,静静地看着他,并没有回答。

你真的要走?维里着急地从床上坐起来。

伊格纳斯放下书,大步走来,重新把他按回床上:我不会离开你的,你要相信我。

维里想要捉住他的手,却抓了个空。

他一愣,发现伊格纳斯神色慌乱地收回手,藏进斗篷中,面对维里明亮的眼睛,他强作镇定:你早些休息。

维里盯着他的眼睛:伊格,你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说实话,别瞒着我。他掀开被子,作势要下床。

一条缎带凭空出现,灵活地绕到他的手边,把他的双手绑了起来。

维里努力想要把缎带崩开,却发现自己根本使不出力气。

伊格纳斯,你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维里想到这个可能性,就心如刀绞,你不要骗我。

伊格纳斯手一挥,厚实的窗帘被拉上,遮住明媚的阳光。

无形的力量重新把维里放在床上,盖上被褥。

室内昏暗起来,伊格纳斯轻声叹气,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盏银色的烛台,摇曳的烛火照亮一小块空间。他举着烛台,来到维里身旁:维里,你必须前往阿斯加尔德。

维里闷声说:不用你说,我也会去。

他虽然明面上只是个学院剑术老师,但实质还是一位帝国军人。教廷和帝国打了二十年的仗,现在又有寻找失落之城的动作,免不了以后有其他打算。

为了帝国的安危,他也必须一探究竟。

伊格纳斯表情柔和:你很勇敢,维里。

我不勇敢。维里摇头,把被子拉得盖住脸,透过厚厚的被褥,他的声音也瓮瓮的,离开弗莱尔,身边没有你,也没有爸爸妈妈,我只能找办法活下去,参军是最好的选择。

他一个孤儿,没有更好的路可以走。

他的父母都曾经是帝国军人,退役后,回到弗莱尔小镇经营花卉生意。紫罗兰战争爆发后,他们重新拿起武器,回到战场上,从此再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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