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2 / 2)
偌大的院落,如同炼狱。
陆渊脸色更寒,万千思绪在心里绕了几圈,终究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
唉。
第8章
零点的酒吧里,气氛逐渐热辣起来,年轻的男男女女们在舞池里疯狂舞动身躯,跳不动的中年们端着昂贵的酒,坐在靠近舞池的卡座上欣赏着年轻人的奔放与活力。
仍旧缩在黑暗角落里的腾耀仿佛是个老年人,慢吞吞喝着续杯的可乐。
伪装成服务生的小老板儿往他桌上放了杯啤酒:你不觉得自己格格不入么。
不觉得,腾耀指指吧台另一边的少女,她还喝了一晚上橙汁呢。
人家是女孩子,喝橙汁怎么了!
腾耀笑嘻嘻指着自己的脸:像我这种一晚上被八个男女搭讪的男孩子更要保护好自己。
小老板儿翻着白眼走了,没一会儿又端着果盘回来,好像腾耀是个穷酸的客人,而果盘是他今晚最奢侈的消费。
她把果盘重重放到桌上,借此掩盖她说话的声音:今晚有四个客人请橙汁女孩喝酒,你盯那位就是其中之一。
酒吧请酒不见得要面对面,有些客人喜欢玩深沉,会让服务生直接给对方上一杯酒。大军就是这类人,他从未往橙汁女孩跟前凑过,但腾耀发现他的目光总会状似不经意地从那女孩身上扫过。小老板儿跟腾耀认识许多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希望他只是钱多没地儿花,而不是揣了些不该有的念头。腾耀喃喃着端起啤酒抿了一口,微垂的眼帘很好地掩饰住眼底的真实情绪。
小老板儿微微诧异,腾耀很少在外面喝酒,一旦喝了就说明他心情不大好。她忍住去看大军的冲动,内心十分好奇腾耀这次查的是怎样的委托,他可从来都不是会为了顾客的事而情绪受波动的人。
酒吧的喧闹还在升级,橙汁女孩揉揉额角,似乎很不喜欢这样的氛围。她付了钱离开酒吧,大军见状很快也追了出去。腾耀醉醺醺伸了个懒腰,端着果盘从侧门晃悠出去,正瞧见女孩从前面的小路走过,大军鬼鬼祟祟跟在她后面。
女孩明明没喝酒,脚步却有些踉跄,扶着斑驳的墙壁穿行于一条条老旧的街巷,拐进了旧城区。大军锲而不舍紧紧跟随,偶尔有路人看他一眼,他还会报以羞赧的笑容,好像前面的女孩是他闹脾气的女朋友,而他是放心不下醉酒女友的痴情男友。
腾耀叉了块西瓜放到嘴里,边嚼边看地图,他先前就觉得女孩的行进轨迹眼熟,地图上某条被他特殊标记过的路线印证了他的想法再往前两条街便是野楼了。
大军貌似对老城区很熟悉,他不再跟得那么近,一路都绷得很紧的肢体逐渐放松,现在的他犹如一只备受摧残的社畜将要撕掉懦弱的伪装,变身狼人。
女孩有些畏惧野楼的传说,在野楼出现在她视野之后,脚步加快了许多。
大军不再隐藏自己的行踪,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在寂静的老街上显得格外惊心。
腾耀握紧吃光的果盘,随时准备给大军来个飞碟削腿。
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前面的两个人身上,丝毫没留意脚下的路,没走多远就被绊了个趔趄,要不是身手矫健,他非摔个大马趴不可。低头一瞅,腾耀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墙壁与地面形成的阴影里躺着个人,无论身形还是穿着打扮,不正是那位橙汁女孩吗!
橙汁女孩倒在这儿,那前面引着大军往野楼走的是个什么玩意?
腾耀抬眼再看,那二人已不见踪影,不知是翻进了野楼里还是拐到了野楼另一侧的街巷里,他有心去追,又不放心把晕倒的女孩一个人扔在这里。他正纠结着,嘹亮的警笛声划破夜晚的寂静,两辆警车从对面的街道拐出来,停在野楼大门前的同时,紧闭的大铁门缓缓开启。
来不及多想,腾耀抱起女孩跑过去,把昏迷的女孩往警车上一放便往野楼里冲,还没突破大门就被警察拦了下来。
握着钥匙站在大门边的陆渊瞧见他,跟他打了声招呼。
见他安然无恙,腾耀稍稍安心,他把人拽到旁边,小声问:怎么回事?
陆渊一脸沉重:今天打理院子的时候挖出一具尸体,所以我报了警。
腾耀想问是从泳池底下挖出来的吗,就听陆渊继续说:警察同志得知尸体没有脑袋就带了警犬过来勘察现场,没想到在院子里又找出六具尸体。
腾耀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一共找到了七具?
陆渊嗯了一声:他们挖掘尸体的时候,一个男人鬼鬼祟祟□□进来,被警察抓了个正着。
腾耀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被警察押出来的正是大军。
大军似乎受了不小的刺激,整个人处于半癫狂状态,嘴里嚷嚷着含糊不清的话,腾耀仔细听也没太听懂,只依稀辨别出他在认罪,他承认他杀过三个人,都埋在野楼的后院里。
腾耀听得咋舌:杀过三个呢。果然人不可貌相。
陆渊说:他自己说上次作案是一个多礼拜前,咱们昨晚在后院碰到那个昏迷的男人应该也是被他打成植物人的。
腾耀的眼睛立马瞪得溜圆:这口大锅也能甩出去?
陆渊一副正直模样。
办案警察看到车上的女孩,问:这姑娘怎么回事?
腾耀老实交代:她倒在那边的巷子里,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对方上下打量他:大半夜的你溜达什么呢?
腾耀扯着陆渊的袖子:我来看我朋友,我还给他带了果盘咦,我果盘呢,怎么就剩个盘子了?
陆渊自然流畅地扶住一看就没少喝的腾耀,朝对方抱歉地点点头。
等警方走了,陆渊领着腾耀回到别墅,给他倒了杯热牛奶。
腾耀捧着热乎乎的杯子,整个人却不住地犯冷。
陆渊看出他有心事,便问:怎么了?
腾耀握紧杯子:其实,我今晚是跟着晕倒那女孩过来的。
陆渊眉梢微动,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腾耀可笑不出来:昨晚你信誓旦旦说他们不能随便离开野楼。先前没想明白,现在还想不明白么。
陆渊靠坐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着,优雅如中世纪的贵族。他端起自己那杯牛奶啜了一口,淡淡地说:是我放她出去的。
腾耀深吸口气:为什么?你不怕她出去害人吗?
陆渊望着自己的杯口,腾起的热气氤氲着他的眉眼,将腾耀探究的视线阻隔在外。
最终,腾耀投降了。
你肯定有你的考量,从结果上看,凶手被绳之以法,那女孩也平安无事,连老鳖的昏迷以及院子里那些尸体都有了合理解释,挺好。
陆渊放下杯子,那双看不透的眼睛在腾耀的眼中清晰起来:凶手杀了三个人,院子里有七具尸体,你就不好奇多出来那四个人是怎么死的吗?
腾耀早就注意到二者数据的不对称,但他没想到陆渊会清楚其中的原委,可又一想,这也没什么稀奇的。
最早的四个人不是他杀的,陆渊所指的他自然是被抓的大军,两年前,他也只是受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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