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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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中午等待到夜晚,公爵手下早已联系警察局,召集人手,将整座医院封锁起来,牢牢保护着,另一部分手下,一直焦急忙碌着这件刺杀案的原委始末,和调差凶手。

肖卫本诺曼一直面无表情地坐在手术室门口,垂眸一言不发,周身散发着寒气,没有谁敢靠近。

除了格林特先生在下午时,上前询问了一句,是否需要晚餐。

结果,诺曼抬头神色冰冷,沉声道:格林特,你也想死吗?

格林特被吓得脸色苍白,急忙退到一边守候,再也不敢上前打扰他。

唐知白抱膝呆坐在医院走廊上,目光呆滞,脑袋空白一片,似乎完全感受不到地上瓷砖的冰凉。

路易看着少年凄惨的可怜模样,眸中闪过一丝悔意,只安静在旁陪着他,握住双手努力给予他温度,一起坐在地上,看着眼前少女再没了洁癖顾忌。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唐知白只能嘀嗒嘀嗒地数着分秒,暗暗祈祷,如果他能来到《伦敦风云录》这本书中这是上帝的旨意,那么他希望,上帝能再次救活林霄因,林霄因在原著中本不该这么早死亡的。

或许,这一切,只是因为他?

这个外来因素的干扰。

唐知白睁着清修澄澈的双眸,一动不动,清泪从眸间无声滑落。他宁愿现在躺在里面的人是自己,这一切苦难,由自己来承受,若林霄因死去,这世间再也没有如同他这么关心疼爱自己的亲人

林霄因给予他的,是在现实世界中,他从来没有得到过的东西,为什么美好的东西在他手里总是那么短暂?

手术室灯光熄灭。

诺曼抬眼,起身冷漠地等待结果。

唐知白也慌忙擦干净眼泪,站起来注视着前方。

手术室打开,只见主治医生走出来,双腿虚浮,神色疲惫不堪,目光躲闪依旧惧怕着眼前面无表情的男人。

如何?诺曼平静问道。

医生摘下口罩,叹了口气,病人原本身体素质不错,求生欲很强烈,送来的也即使,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但是情况还是不荣乐观。

听闻林霄因已经没有生命威胁,诺曼犹如千年寒冰般的目光,已经松动不少,他淡淡开口,你说。

虽然子弹没有射穿脑袋,但是已经严重灼伤了右脑部分,我们只能将坏死感染的组织切除,病人已经陷入昏迷,即便是将来痊愈,也会留下不小的后遗症。医生说得心惊胆战。

原本已经缓和的诺曼,目光越发低沉,冷道:你什么意思?

男人气势逼迫着,医生哆嗦了一下,也只能咬牙说出真相,病人陷入昏迷,清醒日期可能无法预估,而因他部分脑组织被切除,也等同于他醒来后,智力会受到很大影响,形成智力缺陷,也就是痴痴呆。

闻言,唐知白泪光闪烁,痛苦地紧闭双眼。

男人沉默着,仿佛空气都凝结停滞了,随后男人缓缓诡异地弯起嘴角,轻声道:智力缺陷?痴呆?

我看,你是想死!男人眼眶腥红怒吼出声,拔出枪立刻抵上医生的脑袋!

你知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蠢话吗!敢这么说他!找死是吗!

医生吓得紧闭双眼,手脚发软,仿佛早有预感般灰白着脸。

唐知白慌忙拦住诺曼的手,喊道:不能杀他!他是主治医师,舅舅还需要他的后续治疗!

诺曼转头冰冷地扫了他一眼,手指青筋暴起,克制着缓缓放下手枪。医师满头冷汗,睁开眼感激的目光投向这个少年。

这时,手术室两扇大门打开,病人被护士缓缓推了出来,诺曼没再管他,转身向林霄因走去。

病床上,林霄因奄奄一息,脸色虽没有刚中枪时乌黑难看,但仍旧苍白微弱,紧闭着双眼,没有半点生机现象,头发被尽数剃光,脑袋被裹上一层又一层难看地纱布,全身到处插着管子。

眼前的人陌生而遥远,就像被隔离实验室中的实验品,弱小生命岌岌可危,从他身上找不到半点,与那个精明强大的林霄因相似的地方,仿佛躺着的是个假人。

只一眼,唐知白又差点掉出泪来,这是他的舅舅他那个虽然年纪颇大,却唉注重仪容形象的舅舅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少年无声耸动着肩膀,徘徊在崩溃的边缘

诺曼目光寒冷低沉,却分专注,没有在意林霄因如今难看恐怖的模样,他将床上的人深深映入眼底,仿佛还要刻画在心脏之中。

他低下头,小心翼翼地拨开输液管,吻在林霄因额头之上。

承诺道:我一定让你好起来。

窗外夜幕下,雨夹雪疯狂咆哮着,乌云聚集压城般,半点星光都看不见,可谓是伦敦最糟糕的天气,寒冷刺骨,狂啸地风雪不仅摧残着街道上的树枝,更是冻死了无数克林顿区混迹街头的流浪汉。

荒芜人迹的街道上,灯光微弱闪烁着,就像魔鬼降临的前夕,另人从心底颤栗着。

在这个风云骤变的伦敦中,今年的圣诞节,没人能过得舒心。

接下来的三个月,肖卫本诺曼带着昏迷的林霄因辗转各大私人医院,企图得到更好的治疗,可无一列外,得到的消息都不怎么乐观。

折腾到最后,直至有次林霄因生命指数骤降,紧急抢救了一次,诺曼大发雷霆,差点杀了那几个医生。

虚弱的林霄因经不起这样频繁的移动奔波,公爵最后只能在诺曼庄园中,收拾出一件舒适卧室,将林霄因和医疗器械一起移到家中去。

三个月来,诺曼几乎无心操劳其他事务,重心全部放到了林霄因身上,人被弄得疲惫困乏,连家族中其他几位张权者,也连续几次过来表达不满,诺曼冷脸将人打发,依旧拥着手中金钱权利,替林霄因寻找着医生。

比如今日。

路易抬头疑惑问道:不进去吗?

唐知白心情低落靠在墙上,摇摇头,他不忍心进去再看见舅舅那副模样,垂眸站在寝室门口听着屋中人的对话。

据说今天请来的,是位很权威的德国脑科专家,严重脑损伤医治处理过几起,唐知白知道,在英国与德国交战激烈时刻,诺曼能将人亲自请来,肯定花了不少心血,也顶了不小压力。

卧室里厚重帘幔被拉开,温暖的阳光洒入,一如初春的希望般,汇集在这间沉闷屋子的地毯上,仆人们又拉上一层薄纱,以至于不让阳光太过刺目。

柔软奢华的大床沉睡着病人,林霄因额头绷带褪去,只是还随时靠打药物维持生命。

公爵大人,病人的脑组织损伤相当严重,因为是枪上,剧烈摩擦下,甚至当时很大一部分大脑皮质已经被感染了,喔,不管胜在当时医生很有经验,紧急之下,便切除了一部分叶脑,所以病人才得以活命。一口德国腔调的老者,留着小山羊胡,边检查着床上昏迷之人的情况,边翻看着病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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