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 / 2)
“我已连拿三城,南召军气势已破。”
“你可知那些南蛮子是何等作践人的,你可知为何百姓会如此拥护爱戴与我?”
沈崇抿唇,脸色又苍白几分。
“那你定不知闵儿是被何人害死的,这一笔笔的血债我还未讨回,你说谈和?”
“阿妧。”沈崇叹了一声,像是艰涩开口,“皇上的意思主张议和。玉童关久持不下已近一年,你,莫要犯拧。”
姜淮睁着眼定定凝视他,当真是觉得他陌生极了。
沈崇似乎被她的目光刺痛,微微垂眸,唇色惨白:“有些事不如你想的那般简单,南召与景和帝之间”
他正说时,一名红甲小兵忽然来报,“将军!玉童关破,庄将军已经率兵御敌,望将军速作增援!”
第47章
玉潼关破非是小事, 就好比是竖在两军之间的屏障破了, 而且是南召用的卑鄙手段, 让几个孩子身上捆了生生炸开的缺口。
那几个孩子是这一带的孤儿, 最大的那个也不过十来岁,受战事牵连游荡在玉潼关附近。在这连自己都难以养活的地方, 没人好心到收留这帮孩子, 还是有一次姜淮看见,分了白粥馒头给他们, 打那之后这些孩子就经常上门来,主动帮忙打扫什么的, 略尽绵薄之力,也算可爱。
故除了姜淮, 庄朔他们也会给予食物衣物照顾。想要可知那些孩子被炸的血肉模糊的场景该有多令人难以接受,庄朔坚守御敌,姜淮坐镇后方迅速排兵布阵。
“不应该啊, 打了这么久即便是他们实力最盛的时候都没用过这等艰险法子, 强破玉潼关,打急眼了么?”一名副官匪夷所思道。
“南召野心勃勃, 吞了几个小国,又连上了乌孙、氐国等实力稍强的,打的就是瓜分天下的主意,就是不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道理, 大梁泱泱大国又岂是那些蛮兵贼子能惦记的。”另一名着军服的文气青年一身凛然正气说道。
“不过现下应当也是知道冒进不得, 就像老将军以前说的, 一群属乌龟王八的打了就躲,就是不肯安生,跟他们打就是拉锯战,耗到最后他们必输无疑,可如今不过才到了一半,何至于像今日殊死一搏”想到那遭,他的脸色亦是变差。
“报将军,左城门失守,我方损失惨烈。”
“怎么会这么快”姜淮愕然,她驻守玉潼关以来,一直强化防守,否则南召也不会久攻不下,连那人都不能耐她如何。
“是、是从里面被攻破的,有人打开城门里应外合!!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可能!那庄朔——
“裘历,张海你们速去增援庄将军,黄展你率人疏散城中百姓迁往平凉,余下众人随我杀敌!”随着话落,姜淮手里捏着的土城霎时化为粉齑,洋洋洒洒落了‘围墙内’。
“他们不当缩头乌龟,正好永绝后患!”
“没错,这帮狗娘养的敢来,咱们就去捣了他的老巢,看还能怎么再蹦跶!”最初说话的武官跃跃欲试,神情激昂说道。
姜淮一身殷红战甲,阖上手腕上的铁腕扣,整装待发之际忽闻属下来报,道是别馆里的那位过来求见。
她止了一下脚步,却是飞快拉着缰绳上马,嘴角微牵,“你且替我回他,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议和等下辈子罢!
“山崩地裂,南召太平否则绝无可能。”
那寒风裹挟着西北渗人的黄沙刮过面颊,鼓吹的战袍烈烈,姜淮眼神倏尔悠远,朝着下方的人吩咐了一句,驭马扬尘而去。
玉潼关左城墙已破,第一道关口被占,余下将士退至第二道汉关,城下有护城河,姜淮早命人拓关,拒马壕沟挖的又深又宽,不怕南蛮只凭一轮冲锋就攻到城下。庄朔站在城墙头,神情肃然眺看,身后的士兵们听从命令做着近战城防的军械准备。火炮手和手均已就位,蓄势待发。
“将军来了,将军来了。”突然有人喊,原本井然有序的人群爆发一阵骚动。
炮声轰鸣,大地为之颤动,南召集中了火力进攻,连十八子炮都用上,先锋营奋勇杀敌,后方大炮牵制,即使守城人数是城外的一倍,也不能占了优势。
庄朔黑着脸,骂了句娘,看着走近的姜淮不掩郁闷道:“要是朝廷早把你提议的批复,咱们何至于让人追着打!”直接干就是了!
姜淮拧眉,已经在路上听了这边的情形,“废话无异议,且以后再说。”
离着汉关不远,万马奔腾的场面,在咯什儿平原并不少见,天气干燥扬起的漫天尘沙更助长了它的威势。远远一望,南召的旗幡招展,声势浩大。而南召原就是几个部落的游牧民族集结起,善骑射,马上作战。姜淮等最开始都讨不到便宜,用鲜血垒砌出来的经验,实在惨痛。
“压制,尽量杀伤,各守其位,不得慌乱”姜淮发号施令。
数百枝利箭狼锋破空而发,如骤雨初降,瞬间射死射伤了近到最前面冲锋的南召军,而失去战士控制的战马四处奔逃,阵形一下陷入溃乱,无复严整。
“不好,将军,淹水了淹水了,他们打算引水淹城!”观察敌情的侦查武将迅速来报,一脸惶惶盯着姜淮。
烽火连天,硝烟弥漫。不出五日,玉潼关破,汉关破,遥城失守沦陷。
夜深人静,数千精兵蛰伏黑暗前行,以姜淮为首夜袭南召王城,杀的就是出其不意,一路直取。然狼烟起的刹那,王城兀的涌现与姜淮所率军士相等的南召军,双方顿时陷入胶着乱斗。
姜淮手持长戟,银光翻飞,所到之处片甲不留。鲜血溅了脸上,衬得那张白玉似的面庞更是英气勃发,锐不可挡!
而在她正前方,与她交手的恰是乌孙夑,两人交手数次,彼此都已熟悉套路,一番厮杀难分伯仲。
“乌孙的丧家之犬!”姜淮啐了一口,嗤讽:“沦落到当南召的走狗。”
乌孙夑眉宇间划过一丝戾气,不过很快就收敛干净,南召有他想要的东西,而有了那就等同于有了天下。“你效忠的君主不过也是个掠夺他人皇位的奸险小人,原主来讨要,不是很正常?”
姜淮抿唇,因为他这话分神只觉得虎口一麻,倏地握紧分合抵御。
“南召议和送上的可不止你父亲和哥哥”乌孙夑扬起嘴角,看着她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渐渐转为玩味,“可惜啊,我和乌勒都搞错了,还以为那女子是你,结果白白错失了机会。”
姜淮兀的睁圆眼眸。
“我真是越来越想得到你了,归顺我罢。”
时间隔得太久,可关于闵儿的,姜淮记忆犹甚,日思夜想恨不得手刃凶手。她暗哑着嗓子问:“是你”心中却已经笃定,手上招式愈发凌厉,招招直取他命门。
“一个赝品罢了。”他轻飘飘说道,仿佛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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