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2 / 2)
沈辰皱了眉头,挡住她砍瓜切菜似的一剑,而后耐心给她指教,在他的指导下,吕姵渐渐有些开窍,明白了该如何运气和发力。
电光火石间,她想,自己真可以好好学习武术,若是最后没成功被男主角干掉,回到现代,演不了女主角,说不定也可以去开个武术学校。
宇文允虽是说不待见沈辰,却还是又单独在外院给沈辰辟了间房间居住。
沈辰很是灵活,把护卫工作管理的井井有条。他在侍卫中选了几个根骨较佳的,开始按照吕姵的指示,悄悄培养暗卫。
杨坚又派出了刺杀之人,但也被沈辰带领着侍卫联合解决。
吕姵问过宇文允,用不用想办法劝说杨坚停止刺杀。
最近乐得清闲的宇文允却是摇首拒绝,因为有不停的刺杀在,才可打消高纬的怀疑。杨坚也不是傻子,心里也当清楚宇文允在北齐的价值,因而得手与否对他都是有利的事情,他才做的乐此不疲。
如此,日复一日的,倒也时光飞逝。
冬日来临,吕姵进宫去找萧逢怜,冻得不停呵气。
好在萧逢怜宫中,用上好的银炭烘得室内如春,萧逢怜看着毛氅上落满雪粒子的吕姵,掩唇笑笑,吩咐侍女给她温酒去了。
而后萧逢怜弹动一曲琵琶,曲音急时铮铮,缓时勾魂,吕姵听得沉醉,待一曲奏完,她拊掌而笑:“依依你这曲子是弹的越来越好了。”国破之日,萧逢怜被身边近侍救出宫,浪迹民间时,有个名字叫别依依,两人混的熟了后,便直接叫对方小名了。
“还不多亏姵姵你的指导。”萧逢怜笑着握她还有些冰凉的手,放在掌心轻轻搓着。
“指导谈不上,都是纸上谈兵,也亏得依依你欣赏,每次我要哼个什么曲子,宇文允都是恨不得将耳朵眼堵上。”
萧逢怜轻笑:“他没品位,其实你哼的那些调子虽然古怪,只要稍作改动,却是新颖至极,高纬说我七巧玲珑心,有无穷无尽的妙思……而最近方薄云看我,是越来越挪不开眼了。”
吕姵现在成了萧逢怜和方薄云之间的军师,任务就是帮她融化冰坨子。吕姵直觉萧逢怜在下很大一盘棋,应当是与自己所说的“愧疚”有关,而用的棋子,就是方薄云,大概是她既然受了委屈不愉快,也一定要给他再找些麻烦。
同她越交好,便越心疼,因而萧逢怜在感情上偶尔的任性,即使是对他们的大业不利,吕姵也绝不指责。
见完萧逢怜,便随着侧门等她的殷实德去见了高纬。这半年来,吕姵私下见了高纬很多次,除了汇报一些宇文允的日常生活,还把宇文允让她传递给高纬知道的消息,传给他听。
她将原主的清冷倔强利用的恰当其分,对待高纬似乎还在赌气,可眼神却又透着眷恋,高纬对她深信不疑。
可这一次,高纬问她的问题,却让她深觉为难与痛心。
因为事关兰陵王高长恭……
第37章 初生分歧
高纬问她:“兰陵郡王同宇文允来往甚密, 可是许诺了宇文允什么, 并想从周国获得支持?”
吕姵闻言霎时愣在原处。
她本能地回答:“不可能。”
“哦, 为何?”
吕姵从高纬面上看到了质疑与探究。
暖意洋洋的暖阁内,吕姵感受到自己的后背正密密地沁出汗来, 她不能太为高长恭辩驳, 不能莽撞, 否则之前的所有谋划都将毁于一旦。手指蜷紧,上牙缓缓刮过下唇, 为了弥补刚才的莽撞, 吕姵轻叹一声, 道:“每次兰陵王过来, 奴婢都在场,他们谈的俱是骑马打猎之事, 与朝政并无什么关联。另外兰陵郡王一直身体不适, 是故王爷常带着奴婢去郡王府探望,并送去些药材, 那些药材也是由奴婢过手送出,并无什么夹带。”
“原来如此,那你继续盯着去吧。”高纬把玩着腰上的玉佩,看着吕姵退出了门外。
吕姵咬着牙退出房门, 寒风裹着飘雪扑面而来, 竟让她觉得有些痛快,文娘给她披上大氅,她拢了拢手, 望着灰暗阴沉的天空,脑中炸开一片又一片的火光。
她断不能因此便劝宇文允断了同兰陵王的联系,否则高纬必定疑心自己的忠心,可他们如果再这样密切下去……
“夫人?”文娘见她久久不动,不由出声询问。
吕姵回过神来,目光又复沉静如常,低叹了声:“走吧……”
她方才这样说,也算是留了后招,以后便跟宇文允说,让他尽量少去兰陵郡王府,而由自己借着去探望郡王妃之名,保持往来,只要再帮宇文允另寻些突发的事来做,便能将这件事圆过去。
可毕竟不是长久之计,高纬对兰陵郡王的疑心也不是近日才有,若想彻底消除,还得另觅他法。
吕姵想着以前看的剧本,算了算时间,兰陵郡王是在斛律光死后差不多一年被赐毒酒而死,如今,时间愈近,她究竟能不能改变历史,她心中忐忑,毫无把握。
但她下定了主意,不管冒多大的危险,也要尽力一试。
不说兰陵郡王是这么一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身为外貌协会的她断然舍不得看惊才绝艳的他惨死在高纬这个变态的黑暗统治下,还为了原主跟他,真的有那么一丝特别的渊源。
原主极善骑射,又得高纬宠爱,因而常在马场陪驾,兰陵郡王不仅是高纬堂兄,也算是高纬骑射的半个师父,因而原主同兰陵郡王,就是那会儿在马场认识的。彼时,原主对高纬的感情虽是特殊,却没有到喜欢的地步,而兰陵郡王对原主在骑射上的天分又十分欣赏,一来而去,两人虽是年龄有异,却也找到了些知己的意味。
高纬贪玩,没认真学什么武艺,原主为了不打眼,便掩盖了自己在杨坚门下所学的武功,这件事却被极善武艺的兰陵郡王看穿,原主以为兰陵郡王定是会去告诉高纬,却不妨他替她将这件事瞒了下来。原主很是惊讶,私下里便问了兰陵郡王,兰陵郡王望着她包容一笑,说因为舍不得她这个小妹妹死去,而且他摸着她的头道:“我相信你,是最单纯善良的女孩,你定是有你的苦衷,却不会为此做什么坏事。”
从来没有人说原主单纯善良……她心思如此繁复,下手更是狠辣,却有人如此温柔而真诚地宠爱她……
这令她赧然的恨不得挖个地洞藏进去……而那感觉,渐渐就变成了恐慌,因此她喊住他,挑衅地问他:“如果我真是个坏人呢?”
他没有生气,只是怔愣了片刻,而后看她的眼神,就像看着叛逆的孩子一样多了些无奈与宠纵:“坏人是不会问这样的话的。”
原主心跳如擂鼓,慌忙跑回了自己的房间。之后,再去陪皇帝去马场练骑射,也只挑兰陵郡王不在的时候去了……
吕姵看了这段记忆,不知该如何分析兰陵郡王同原主的感情。兰陵郡王或许是有些喜欢原主的,原主也或者是有些喜欢兰陵郡王的……可他们谁也没有开口明说。兰陵郡王或许见小女孩躲开,便知她生了拒意,因而如谦谦君子,不多生半分勉强;而原主,她的躲开……可能是因为知道自己配不上……
她配不上他的信任与期许。
今日之事,勾起了这段深藏的回忆,吕姵看的有那么几分叹息……这段感情放在现代,就像是班上最聪明却又最调皮的女学生遇到了一个腹有诗书、朗如明月的男老师……一人躲闪,一人自持,怎样都是错与错过……
马车到达瑜王府前,文娘搀扶吕姵下车,吕姵从回忆中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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